沈窈回手，又給了顧淮川一拳，明顯的不高興，“你胡說八道什麼？”

顧淮川緩了緩，把叼在角的煙拿下來團，順著車窗打開的那一條扔出去，“沒胡說八道。”

他將窗戶關上，雙手叉放在前，懶懶散散的靠著車椅背，“他的心思太明顯了，我看得懂。”

沈窈扯了下角，眼里全是嘲諷，“你連葉家那些人的心思都看不懂，還能看得懂誰？”

不想聽他再扯這些沒用的，順勢把話題就岔開，“聽說葉夫人又傷進了醫院？”

顧淮川嗯了一聲。

沈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又說，“不是剛出院沒幾天，怎麼又進去了，難不是缺德事干多了報應來了？”

顧淮川含糊的說了一句，“這次沒什麼事兒，虛驚一場。”

他明顯不想談這個，也岔開話題，“你今晚有沒有應酬？”

“不知道。”沈窈說，“老王很多時候都是臨下班才我。”

顧淮川點了下頭，“行吧。”

他又坐了幾秒，然后開車門，“那我們晚上再聯系。”

說完他下了車，沒馬上回到車上，只是后退幾步靠在自己車子的車門。

剛剛的煙沒，看樣子煙癮是沒過，他又出煙盒，挑了一支點燃。

吸的有點猛，白的煙霧一大團散在空氣里，氤氳在他臉前，襯得他模樣有些落寞。

沈窈面無表的收回視線，啟車子從小公園開走。

顧淮川一支煙完，那輛車早就找不見了蹤影。

他將煙捻滅，最后一煙氣吐出，“可怎麼辦，真是沒良心。”

……

傍晚快下班的時候，文星牧打個電話過來，約沈窈吃飯。

沈窈剛跟老王打完照面，老王沒提有應酬，那應該就是無事。

直接答應了下來。

下了班從公司出來，就見文星牧站在大廳門口。

快步過去，“等很久了嗎？”

文星牧說，“剛來沒一會兒。”

兩人一起上了沈窈的車，車子剛一啟，文星牧就說，“我今天跟葉婉了面。”

沈窈有點猜到了，哦了一聲。

文星牧又說，“打電話約的我。”

這個倒是讓沈窈意外，還以為是他不放心主過去看的，“在外邊見面的嗎？”

“那肯定不是。”文星牧笑了一下，“去了家里。”

說到這里他有點慨，“我之前去過家，那個時候他們一家人剛搬進去，喬遷的時候把大家伙都了過去。”

他突然說了題外話，“那房子是阿川買的，剛開盤就定了一套，當年很是不便宜，裝修就裝了將近一年，后來喬遷的時候我們一大幫人過去給暖居，只住一家三口，我本以為是個平層，沒想到是一套大復式，當時就想著，真是沒必要。”

沈窈看他一眼，“可能面積大，住著舒坦。”

就如顧淮川現在的房子，一個人住，卻整個三層樓，也不知道他一晚上打算換幾個房間。

文星牧點了下頭，“應該是。”

想了想他又說，“面積很大，所以房間很多，有一間房是專門給阿川留的，不過他好像從來都沒有留宿過。”

沈窈沒說話，這個不知曉，如今知道，也不知該如何回應。

仔細想想其實也正常，整個一房子都是人家出的錢，關系又好，給他留個房間也合合理。

文星牧又繼續剛才的話題，“今天是第二次去家里，父母都在，母親還沒恢復好，前段時間能拄拐，這不又了點傷，醫生讓接下來盡量不要下床，實在要走也坐椅。”

他換了個姿勢，“在他們家也沒待太久，閑聊了幾句，昨晚我們出去聚了一下，葉婉沒去，以往這幫兄弟有任何聚會，從不缺席，估計是心里不舒坦，再加上了傷，心不好，所以跟我念叨念叨。”

“為什麼要跟你念叨？”沈窈接話，開著玩笑說，“之前說你們兩清，我還以為打算老死不相往來。”

“我也這麼以為。”文星牧說，“我也不知道那些話為什麼要跟我說。”

葉婉說了多，說傷，說遭罪，說和顧淮川徹底分開，也說祝福沈窈和顧淮川。

臉傷的重，大表做不了多，但說這些話時還是能讓人看出面上的難過，還有眼里的落寞。

他沒說安的話，沒什麼好安的，個人選擇而已。

在葉家坐了一會兒，他就告辭了。

葉夫人留他在家里吃午飯，下不了床，說是讓葉老先生來做。

只做幾個拿手菜，剩下的點餐。

葉老先生恢復的稍微好一些，但走路也不是很利索。

文星牧哪里能留下吃他做的飯，趕找借口退了。

沈窈有點想笑，“父母對你還好。”

文星牧呵呵，“以前對我可不這樣。”

他跟葉家老兩口來往不多，但是僅有的幾次面來說，給他的覺并不好。

那倆人應該知道他對葉婉的心思，所以有意無意的說一些話，應該也是給他聽的。

就比如那次大伙一起暖居，飯桌上葉老先生打著哈哈，跟旁的人說話。

似是玩笑，可明顯又不是。

他說葉婉從小被他們寵著捧著長大，可不是什麼人都能肖想的，想要追求葉婉，要過他們老兩口那一關。

當時酒過三巡，旁的人也沒怎麼在意這番話。

可能那天葉婉和顧淮川飯桌上來往親，讓他心里不舒坦，人過于敏，就將這番話聽了個真真切切，記了個清清楚楚。

沈窈再沒多說，找了家飯店。

沒有包間了，兩人坐在大廳，剛點好菜，沈窈就見文星牧看向后，表明顯一愣。

還不等回過頭去，已經有人手搭在后的椅背上，那人了上來，“抱歉，來晚了。”

聽到聲音，也就無需回頭再看。

旁的椅子被拉開，顧淮川坐下，“臨下班的時候開了個會，耽誤了些時間。”

他看沈窈，“點菜了嗎？”

沈窈瞟了一眼文星牧，見文星牧神淡淡，就順著說，“剛點完。”

顧淮川點點頭，“行吧。”

他拿過桌上的水壺，給三個人都倒了茶水，然后問文星牧，“葉叔叔今天給我打電話，說起了你，說約你去了家里，但是沒請你吃頓飯，心里還有點過意不去，也知道你是不想折騰他們老兩口，所以想著你什麼時候有時間，下次約在飯店。”

文星牧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他們安心養就好，不用這麼客氣。”

杯子放下的時候，他聲音稍微涼了涼，“我以后和葉婉應該不會再有什麼來往，以前他們也沒客氣，以后就更不用了。”

顧淮川看著他，“這我就轉達不了了，到時候他們約你，你自己拒了就行。”

他似是有些好奇，“既然以后不想有來往，今天怎麼還過去了？”

文星牧砸吧著，“誰知道今天腦子怎麼糊涂了，我也覺得不應該去的。”

他看向沈窈，“可能是覺得即便是沒什麼誼了，對方出了那麼大的事兒，于于理也該過去看看吧。”

他問，“窈窈覺得呢？”

沈窈端著杯子剛要喝茶，作一下子停了。

覺得？

沒什麼好覺得的。

跟沒關系，他去也好，拒絕也罷，都沒錯。

不明白為什麼這個問題問到了自己頭上，但還是假裝認真的想了想，“去不去都正常，挑不出病。”

文星牧勾了角，“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

顧淮川表一沉，眼神也冷了。

沈窈倒是沒當回事兒，抿著茶水，思緒有點跑遠。

他想的是葉家那老兩口的心思，魏碩那邊分了，看來是想拿文星牧當備胎。

也不是不行，只是……怎麼好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