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窈洗漱完回了房間，換好睡躺下，半分鐘不到，就聽見咚咚兩聲。

是窗玻璃被敲響的聲音。

原本沾了酒，頭腦有些昏沉，可那兩下并不太響亮的聲音傳來，瞬間就清醒了。

大腦還沒反應過來，子已經豁然坐起，一個翻下的床走到窗口，一把拉開窗簾。

果然窗外站著的是顧淮川。

他手還抬著，似乎沒想到會這麼快過來，還想再敲兩下。

齊嶼就住在隔壁，雖說按照他剛剛喝的酒量，此時應該睡著了，可沈窈還是不太放心。

快速的拉開窗戶，著聲音，“不是讓你回去了，你過來干嘛？”

顧淮川沒說話，撐著窗臺跳進來。

咚的一聲落了地，嚇得沈窈一個機靈。

聲音算不得大，可還是怕被人聽見。

快速探頭出窗戶，左右看了看，然后將窗戶關上，窗簾拉嚴，又去門口聽了一下。

大家都睡了，外邊安安靜靜。

這才放心下來，質問顧淮川，“你有病啊，不是讓你回去了。”

顧淮川不說話，稀稀簌簌的把服給了。

即便屋昏暗，沈窈也看得清楚，被嚇了一跳，趕沖過去按住他服的手，“服干什麼？”

顧淮川說，“冷，進被窩里暖和暖和。”

他上確實都是涼氣，也不知道在外面站了多久。

大冬天的，夜晚就更是涼，別說在外邊站著，一走一過吹個風都冷。

也知道攔不住他，沈窈干脆就不吱聲了。

顧淮川了服進了被子里，能聽到他長長的緩了口氣，是舒服的。

沈窈走到床邊，“冷你就回家，你家里比這暖和多了。”

顧淮川沒接這句話，而是問，“他為什麼住在這兒？”

“跟你有什麼關系？”沈窈說，“你別告訴我他住在這兒，你也想住。”

呵呵，“你跟他可不一樣。”

顧淮川過了好一會兒才嗯一聲，聲音低沉，“我跟他可不一樣。”

之后他再沒了言語。

沈窈覺得他應該是有很多話想問自己的，也不知是不是被回的那句話刺到了，以至于他接下來始終沉默。

可也不能就這麼一直沉默，還是提醒，“你該走了。”

顧淮川不說話，但是用作代替了回答。

他干脆翻了個，背對著沈窈。

這就是耍無賴的意思了，應該是吃定了不會大吵大，只能咽下這口窩囊氣。

沈窈咬著牙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家里人都在，肯定是不能讓他住在這兒的。

雖然私下里大家都知道和顧淮川現在牽扯不清，可這麼登堂室肯定是不行。

日后清算比較麻煩。

所以轉去柜那邊拿了服套上，作麻利。

顧淮川聽到了聲音轉回頭來看，一下子坐起。

沈窈服穿的厚實，然后開門出去。

顧淮川趕起，追到門口又停了腳步。

他又回到窗口，拉開窗簾看著外面。

見沈窈直接上了自己的車，他這才一驚。

沈窈喝酒了，他剛剛在大門口看得清清楚楚，舉著酒杯跟齊嶼了一下，倆人又相視一笑，各自一飲而盡。

默契，稔。

看的他直眼紅。

沈窈不能開車，卻已經把車子啟了。

顧淮川顧不上那麼多，甚至都沒來得及從門口出去，直接開了窗戶跳出去。

他了沈窈的名字，然后快速跑到車旁，沈窈正好要起步開出去。

他攔在車頭，險些被撞。

沈窈隔著車窗瞪著他，顧淮川緩了口氣，繞過來將從駕駛位給拽了下去，“你干什麼？你要去哪？”

“我跟你丟不起這個人。”沈窈說，“你要留在這兒我就出去，明天你自己面對他們。”

顧淮川回頭看，沈家的人應該是都睡了，他們這麼鬧騰，四周的窗戶也是黑的，沒人起來。

他抿想了想，突然抓住沈窈的胳膊就往外走。

沈窈哎哎兩聲，“你放開我，你干什麼？”

顧淮川不放開也不回答。

走出去一段沈窈反應過來了，也回頭看了一眼黑著的窗戶，不掙扎了，跟著顧淮川出去。

顧淮川的車子就停在大門旁，他把沈窈塞進副駕駛，自己上了駕駛位。

沒有馬上開走，先打開空調暖暖。

沈窈其實是不冷的，繃著一張臉，一不。

顧淮川了手，“那就去我那。”

他要啟車子，結果沈窈一轉開了車門，直接下去了。

他作一停，沒追下車，見沈窈步伐很快，又進了院子里，關了大門。

顧淮川繼續啟，車子往前開了一段，停在大門口。

正好看到沈窈進了屋，依舊沒有開燈，幾秒鐘后看見拉開了窗簾，在窗口停頓一會兒，想來是把窗戶反鎖了，再然后將窗簾拉上。

看得出這次是生氣了，還氣得不輕。

顧淮川又盯著看了一會兒，視線又落在齊嶼所在的房間窗口，那里一直黑著燈。

他深呼吸又深呼吸，最后砸了一下方向盤，直接開走。

……

沈窈接下來忙了一個星期，跟顧淮川一面都沒見。

眼瞅著到年底，年終的結算和總結一大堆，忙得腳不沾地。

這一個星期中，沈曼給打了電話，報備了那邊的況。

其實奇怪的，不止一次表現出這些事無需跟說，不是很關心，反倒是沈固那邊一直不安心，可以跟沈固代。

但沈曼似乎本沒聽進去，每次都是把電話打給，說一說在那邊的況，又說一說葉婉。

葉婉的檢查應該是都通過了，現在每天有醫生幫忙檢驗傷口的恢復程度，好似是制定了修復方案，只不過葉婉不是很滿意，一直在調整。

沈曼說有幾次看到對著阿哲發脾氣，葉家老兩口躲了出去，就邊的那個男孩子脾氣好，一直哄著。

沈窈對這些不興趣，每次嗯嗯啊啊的應著，最后都找借口說自己忙，將電話掛斷。

顧淮川也有聯系過一次，那天算是不歡而散，第二天打了個電話給。

他沒多說廢話，只問晚上要不要去自己那里過夜。

沈窈晚上要加班，說了句不去，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

他說話的語氣還行，但掛電話的速度能看得出是不高興的。

沈窈沒心思管那麼多，手頭的事兒還理不過來，沒空搭理他。

這一個星期中，齊嶼也一直宿在沈家。

沈固也忙，早上早早的去公司，晚上除了加班還有應酬。

齊嶼的生活節奏跟著他走，一起應酬完還要把他送回家。

鄒燕清不想讓他太折騰，干脆留了他在家里住。

齊嶼應該也是覺得累，推辭了兩句后也就答應了，回去收拾了些生活用品，住了下來。

早上大家一起出門，晚上一前一后的回家。

這覺奇怪，但又不違和。

周六也加班，直到周天大家才算清閑下來。

沈窈睡了個懶覺，快中午才起。

收拾完出來，見大家都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有的在看電視，有的在刷手機。

走到旁邊，他們轉頭看了。

沈圖北說，“累死了，可算是能口氣。”

齊嶼往旁邊挪了下位子，讓沈窈坐下，“看你最近累夠嗆，早上就沒你吃飯。”

沈窈了個懶腰，在他旁邊落座，“一大堆的事，非得趕在年底理，這幾天公司里都怨聲載道，就連大老王頭都要禿了一塊兒。。”

沈圖北哈哈笑，“我們那兒也一樣。”

他轉頭朝沈固房間看，沈固沒出來，他就著聲音，“我爸這兩天脾氣也不好，跟人家談合作，還差點手。”

說完他下朝齊嶼努了一下，“不信你問阿嶼。”

齊嶼笑出聲，“還是我強著才沒讓他發火，要不然真的就手了。”

說到這里他哦了一聲，像是想起來什麼事，“也是有原因的，舅舅當天忙得暈頭轉向，緒不太好，正好在會所的走廊遇到了顧淮川，沒忍住刺了他兩句，顧淮川估計也心不麗，沒反駁，只是沒搭理他，從頭到尾看都沒看他一眼，舅舅那個脾氣哪里能得了？”

沈窈張著，原來他們倆上過。

怪不得了，想起前兩天沈固應酬回來，正好也剛下班，倆人在院里上。

當時沈固眼角掃了一下，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你媽眼神不好，你眼神也不怎麼樣，我告訴你那男的我看不上，我不同意你們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