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婉睡了一覺醒來，已經是下午了。

換了服下樓，葉夫人正在樓下看電視，問，“我爸呢？”

葉夫人趕站起，“你醒了？”

隨后朝著廚房走，“你爸出門了，家里什麼都沒有，總要置辦一些。”

把飯菜端出來，“剛剛我們出去吃飯，本來想你的，但是你睡得實在是香，就想讓你多睡一會兒。”

飯菜都是熱著的，放到餐桌上，“過來吃吧。”

葉婉走過去，“你后來沒給阿川打電話嗎？”

“沒打。”葉夫人坐到對面，“你爸應該會給他打，往年置辦年貨都是阿川幫的忙，你爸應該會問問他。”

葉婉點點頭，一手拿著筷子吃飯，一手把手機起來，點開看。

沒有未接的電話和未讀的信息，這一覺睡的時間不短，顧淮川居然到現在都沒靜。

點進了微信，然后進了朋友圈。

剛兩下手指就停了，沈窈更新了容。

之前將拉黑了，也忘了是什麼時候被放出來的，如今這條朋友圈明晃晃。

發的是一張照片，一開始以為是一束花，點開看不是，是一束小玩偶。

的視線落在照片角落，那里明顯有個人站著，拍到了下半。

圖像有些虛化，但垂在側的那只手就算虛化了也認識。

那是顧淮川。

葉夫人見久久不再筷，提醒著，“看什麼呢，先吃飯，吃完了再看。”

葉婉把手機扣下，“我爸出門多久了？”

“有一會兒的。”葉夫人說，“等你吃完飯，我給他打個電話問問。”

之后就再沒有任何談，一直到葉婉吃完餐桌收拾好。

母兩個到沙發上坐下，看了會兒電視后，葉夫人才把電話撥了出去。

葉老先生接的快，說話的語速很快，“我在樓下了，馬上上去。”

不等這邊有反應，電話直接被掛斷。

等了將近半分鐘，葉老先生上樓了。

葉夫人迎過去，看了一眼他手中拎著的袋子，“你去了這麼久，就買這點東西？”

把袋子接過去打開，里面是對聯，這種樓下超市就有，想買隨時能買。

皺眉，“怎麼沒買別的？”

說完想了想又問，“沒給阿川打電話？問問他都要準備什麼？”

不提這一茬還好，一提葉老先生表就沉了下去。

他過去一屁坐在沙發上，“怎麼沒打，我話還沒說完，那邊就說有事兒，直接就給我把電話掛了。”

他吐了口氣，“我以為他在忙，就去他公司了，結果人本不在公司。”

抬眼瞟了一下葉婉，見葉婉也正盯著他，等著他的下文，猶豫幾秒他才繼續，“我又找去了他的住，住也沒人。”

他嘆了口氣，“回來的路上想了想，拐了個彎兒，去了沈家，結果你猜怎麼著？”

他話剛問完，葉婉就站起，一句話不說，上了樓。

走到二樓樓梯口，聽到了葉夫人著聲音問，“阿川在沈家？”

不太相信，“沈家人接納他？”

據所知，沈固可不是什麼脾氣好的人。

葉老先生說，“沈家和顧家公司都合作了，他們關系早緩和了。”

“顧家公司。”葉夫人說，“那跟阿川又沒關系，他們緩和就緩和了。”

“也有阿川的公司。”葉老先生說，“三家公司合作。”

葉夫人一下子就沒了聲音。

葉婉停了腳步，沒往樓下看，卻也把樓下的聲音全都收耳。

葉老先生說，“阿川是在沈家，但是沒進去，他在外面，車子停在遠，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院墻外。”

說到這里，他嗤笑一聲，“大冷天的，我在遠看了一會兒，他就那麼站著，穿的也單薄，不知怎麼得住的。”

葉婉緩了口氣，回了房間。

坐到床邊，又把手機拿過來，點開沈窈的那條朋友圈。

照片放大，盯著那只手看了好一會兒，像是積攢了足夠的勇氣，把電話打給了顧淮川。

那邊接了，顧淮川聲音不高，“怎麼了？”

葉婉仔細聽了聽，有風聲，證明他還在外面，大概率還在沈家宅院外。

盡量緩和著自己的語氣，“還在忙嗎，聽阿哲說公司那邊的事還沒理完。”

“不太忙。”顧淮川說，“都弄好了，沒什麼事了。”

葉婉哦了一聲，“那那晚上要不要來家里吃飯，家里好長時間沒開火，今天要開灶。”

“今晚？”顧淮川明顯有些猶豫，沒有直接拒絕，“我看看晚上還有沒有別的事兒。”

葉婉說，“回來還沒過面呢，想著見個面，好好聊聊天。”

“行，到時候再說。”顧淮川說完又提了另一茬，“你可以給阿哲打個電話，這次他沒出力，即便是朋友，該有的場面也要做到位。”

葉婉趕答應了下來，“好，我知道了。”

找不到別的話題，通話也就只能到此停了。

掛斷電話，葉婉手撐在兩側，轉頭看向窗外。

年底了，熱鬧又喜慶，對比一下家里就顯得很是冷清。

往年不是這樣的，往年顧淮川早就讓人給家里送年貨，就堆在客廳角落，滿滿的。

等公司那邊放了年假，他便沒有什麼事可忙，加上家里熱邀請，大多數的時間他都在這邊。

哦，去年除外，去年他還沒和沈窈離婚，多分了一些力在家里。

可大部分的時間也是陪在這邊，一度讓覺得在面對沈窈的時候，有百分百的勝算。

站起，拿了外套和帽子，一邊穿一邊下樓。

樓下老兩口還在著聲音談論著什麼，聽到下樓的靜，趕就停了。

葉夫人站起，“你要出門？”

葉婉嗯一聲，“出去走走。”

不太放心，葉夫人就說，“那你等等，我套件服跟你一起出去。”

“不用了。”葉婉腳步不停，直接走到玄關，“我一個人就好，想靜一靜。”

因為面部傷，緒時好時壞，葉夫人也不是很敢惹，猶豫著走到門口。

葉婉已經到了電梯口，著聲音說，“我跟你爸一會兒去逛超市，要不你稍微等一會兒，我們一起出去逛逛，晚上在家做飯，你正好選一選，看有沒有想吃的菜？”

“隨你們的便。”葉婉頭都沒回，只等電梯下來，進去后按了關門鍵。

葉老先生也走過來，“剛剛說的話沒聽到吧？”

“應該沒有。”葉夫人也有點喪氣，“不過就算聽到了又能怎麼樣，早晚都得知道。”

轉進了屋子里，越想越生氣，過去拿起沙發上的抱枕就砸在地上。

抱枕綿綿，一點也不解氣，又抄起茶幾上的杯子，啪的一聲摔碎在地。

葉老先生被嚇一跳，趕過來，“你干什麼？”

葉夫人咬牙切齒，“怎麼就鬧這樣了，原來不是好的，怎麼就突然走到這一步了？”

說到這里緒上涌，又有點控制不住，再次抓起茶幾上的一只空杯。

葉老先生趕上來抓住的手，把杯子拿下去，“你摔東西有什麼用？”

他拉著葉夫人到沙發上坐下，“你就是把家拆了，事也已經到這一步了。”

他也煩的，“當初就應該多勸勸，不應該讓那倆結婚，那個時候他娶姓沈的，我就覺得事不太對，當時要是沒結婚，現在肯定走不到這一步。”

“當時也沒想那麼多。”葉夫人說，“況且婉婉跟我們說，阿川就是做做樣子，不會有太大麻煩。”

想到這里在上重重的拍了一下，“當初就不能聽婉婉的，那個時候就應該堅持讓他娶婉婉。”

葉老先生嘟囔了一句，“顧家人不同意能怎麼辦，但凡那邊態度松一松，婉婉也就嫁進去了。”

“就是我們兩個太善良了。”葉夫人說，“又不是沒有手段，但凡我們當時狠狠心，生米煮了飯，顧家那邊再怎麼不愿意，也得著鼻子認了。”

一說這個，葉老先生就轉頭看，“那、那……”

他沒把話說全，葉夫人轉頭看他，夫妻幾十載，彼此早就悉的的。

馬上明白了他藏在舌尖后的意思，“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