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人手不太夠用,阿藍和阿英又跟在郁棠邊,所以諸位皇子進府,護衛本攔不住他們。
下人這聲稟報落音,以太子郁宸為首的幾位皇子就接連出現在視線里,一個個穿著錦袍,戴著玉佩,渾流出天家皇子的貴氣。
郁棠目從幾位皇子上掠過,隨即收回視線,看向匍匐在地的陳皓軒,淡道:“諸位皇子來了,其他賓客陸陸續續也在來的路上,安世子若還想要解藥,稍后該怎麼說,應該不需要本公主教你。”
安世子死死咬著牙,疼得聲音都抖:“你這個毒婦……”
“郁棠,你在干什麼?”郁宸沿著回廊走來,遠遠看見涼亭里一幕,不由皺眉,“外面賓客都來了,你這個主人不出去招待賓客,待在這里做什麼?”
說話間,他視線落在涼亭里,先是看到一個年輕男子靠坐在扶欄旁,側清貴無雙,軀清瘦,一襲月牙白錦袍價值不菲,一看即知不是尋常人。
郁宸眸子深了深,目微轉。
郁棠悠閑坐在石桌前,面前匍匐著一個看不清面容的男子。
郁宸蹙起眉頭,眼底劃過一抹郁之,抬腳走進涼亭:“九妹這是在干什麼?這個人犯了什麼錯,你一大早就在這里置……安世子?!”
最后三個字驟然拔高的聲音,泄了他作為太子難得的失態和緒失控。
因為突如其來的變調,后幾個皇子心頭一跳,齊齊頓住腳步,不約而同地朝涼亭里看去,視線很快落在匍匐在地的男子臉上。
他們瞪大眼,一時不敢確定。
哪怕他的容貌確實是安世子,可因為太過驚駭的一幕,他們依然多辨認了好一會兒,才敢確定此時臉慘白,趴跪在地上的人真是安世子無疑。
郁宸臉驟變,抬頭看向郁棠,表已是暴怒:“九妹,你這是干什麼?”
大皇子郁琰,四皇子郁衡,五皇子郁錦,個個臉青白錯,虎視眈眈地盯著郁棠,想知道又在發什麼瘋。
“太子那麼激做什麼?”郁棠神淡淡,“安世子一來就說慕我,想娶我為妻,我說我已經嫁過人,可他說做男寵也愿意,見我還是不答應,就跪在地上求我……我還沒來得及問他,到底為什麼這麼喜歡我呢,你們就來了。”
郁宸聽如此不要臉的言論,臉青一陣白一陣,簡直不敢相信,竟有人可以無恥到這個地步。
他轉頭看向安世子,見他臉白得厲害,一看就是不太正常的樣子,低頭問道:“安世子,你沒事兒吧?”
安世子雙手扶地,好不容易捱過那陣鉆心的痛楚,咬著牙,緩緩抬頭看向郁棠,正要破口大罵,卻見郁棠笑得溫無害:“安世子就算慕本公主,也該知道本公主已經跟裴修竹過親,沒辦法再嫁給你,你若真要做本公主的男寵,只怕是委屈了你。”
安世子對上含著笑的眸子,忽然打了個冷戰,不由自主想到昨晚毒發時的痛苦。
連續三天的折磨,他一點都不想再忍了。
他無法忍日后每一天都要忍兩個時辰的折磨,更無法接從此不能人道的殘酷事實。
哪怕不是在毒發之時,那里本也沒有任何反應。
這個事實讓他到恐懼和絕。
安世子攥雙手,怒罵卡在嚨里,生生噎了回去。
在郁宸和其他三位皇子沉默的注視下,他僵著臉,緩緩點頭:“是,我……我慕九公主,心甘愿做九公主的男……男寵……”
幾位皇子如遭雷擊,眼睛瞪得一個比一個大,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這兩天聽到外面沸沸揚揚的流言,他們還以為是郁棠信口雌黃,故意命人敗壞榮寧長公主府的名節,沒想到……沒想到……
“皓軒。”郁宸咬牙,“你……你有什麼苦衷,可以大膽說出來,我們替你解決!是不是郁棠威脅你了?到底對你做了什麼,讓你說出如此言不由衷的糊涂話?”
安世子低頭,忍著屈辱和難堪:“不是言不由衷,是我的真心話。”
“放屁!”郁宸把他從地上拽起來,“你是榮寧長公主府世子,是皇親國戚,竟然甘愿做一個男寵?簡直荒謬!”
他不拉扯還好,這一拉,安世子臉一白,頓時疼得:“啊!”
郁宸連忙放手:“皓軒,你怎麼了?”
陳皓軒疼得冷汗涔涔,恨不得當場說出真相,可想到郁棠方才那句威脅,他不得不下怨恨之意,輕輕閉眼:“太子殿下不必管我,我就是喜歡九公主,三年前九公主離開京城,前往東瀾為質,我……我痛失所,三年來過得生不如死,天天想,夜夜想,就盼著九公主早日歸來,我一定要跟表明心跡——”
“這三年來,你經常流連青樓勾欄,懷里從不缺人,過得比誰都瀟灑,何曾有過生不如死的時候?”大皇子郁琰皺眉,“皓軒,你到底有什麼?”
“大皇子。”陳皓軒抬起頭,額頭遍布一層細冷汗,“我過得好不好,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有沉迷于青樓勾欄之地,醉生夢死,才能忘卻失去心之人的痛苦,那種覺你們不會懂,你們本不會明白。”
蒼梧聽他說得如此深義重,角微勾,眼底卻是寒氣森森。
“簡直荒唐!”郁宸大怒,“姑姑知道此事嗎?陳皓軒,你說榮寧長公主的親兒子,你這番話,這個行為,丟的不僅僅是自己的臉面,還是榮寧長公主府的臉面和皇族尊嚴!你——”
“安世子。”郁棠像是生怕氣不死郁宸似的,慢悠悠開口,“本公主不是鐵石心腸之人,既然你對我如此癡,我亦不忍辜負你一片真心,明日一早,你就搬來公主府居住吧,做本公主的第二房男寵。”
話音落下,周遭驟然陷一片死寂。
郁宸震怒的表僵在臉上,緩緩轉頭,沉沉地看著郁棠:“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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