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椅上一直未發話的顧南山,從口袋中掏出一條子彈殼項鏈,“丫頭,好久不見,這是你送我的壽禮嗎?”
項鏈上拴著的子彈殼是5.8mm的,通古銅,彈頭的部分換上了打磨好的檀木,項鏈部分是同系的牛皮繩設計。
宋逾白的眼神慢慢黯淡,他下意識了口的位置,似是想到了什麼,有一瞬間的窒息。
黎晚意莞爾一笑,“是的,爺爺讓您見笑了,它確實如剛剛錄音里薛小姐和林小姐所說,不值錢。”
吳汐桐搭話,“那是晚意親手做的。”
薛丹寧篾笑,“手工了不起啊,我就說它是不值錢的貨,送條破鏈子有什麼用?”
林真真也不死心,“就是,自己戴一億的項鏈,送別人一條本幾百塊的東西,好意思的嗎?”
黎苒苒怪氣的說,“我姐姐這個人吧,有時候蠻自私,請大家多包涵。”
薛子昂臉一變,“薛丹寧,就你話多,說兩句,還嫌不夠丟人嗎?”
顧南山充耳不聞,一臉慈祥,“黎小姐,可以說說為什麼要送這個嗎?”
黎晚意正道,“爺爺,它是我從中東戰最嚴重的地方帶回來的,準確來說它是從維和部隊中的一名軍人上取下來的。”
此話一出,眾人神各異。
黎晚意的臉上是無限的哀思,猶豫片刻道,“而那名戰士,已經首異,客死他鄉。”
黎苒苒嗤笑,“別瞎扯了,你是在國外呆過幾年,可爸爸送你去讀書,又不是送你去打仗,你怎麼可能親眼看見戰爭?”
吳汐桐瞪了一眼,“黎苒苒,你懂個P!當時我就在現場,那個小戰士,被敵人的子彈打中部,頓時,鮮紅的,噴涌而出,他捂著傷口,從指中流出,染紅了服,染紅了大地,犧牲前他握著晚意的手,他說還有牽掛,他的兒子剛剛出生,還沒來及看他一眼,晚意這些年都在不間斷的為那對母子打錢,你們要是不信有匯款記錄。”
“我就搞不懂了,像這麼好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麼還有人會惡意中傷,說自私?造謠污蔑不犯法是嗎?”
吳汐桐話落,為了增加可信度,豎起三手指,“我吳汐桐若此話有假,天打五雷轟,全家死,出門被車撞死!”
黎晚意一正氣,“這世界總有人為萬家燈火,負重前行,所以我要把這枚子彈殼做項鏈,送給最懂它的人。”
顧南山拿著那條項鏈反復觀看,仿佛過那枚子彈殼看到了當年炮火連天,他們整個部隊團結一致,對抗外敵打仗的樣子。
那時候腦袋都是拴在腰帶上的,不知道哪天死,也不知道會死在哪里。
一晃過去七十多年,他的那些戰友早已經不在人世間了,大多數把命代在了戰場上。
他是戰爭中的幸存者,子孫滿堂,著這和平年代愜意的生活。
顧南山的眼角不自覺流下一滴淚,他抖著雙手,“好孩子,你送爺爺的這個禮我非常喜歡,錢對我這個頭子來說只是一串數字,而它比千金萬金都重,意義都重大,謝謝你丫頭。”
黎晚意朱輕啟,“您能喜歡,我非常開心。”
“丫頭,幫我戴上吧。”
“好。”
黎晚意接過項鏈,繞到椅后面,輕輕為他戴上。
顧南山拍了拍的手,表示很滿意。
;宋霆遠清了清嗓子,“事孰是孰非,想必大家都已經心里有了定論。薛、林、何三家連兒都管不好,出來丟人現眼,來人,將這幾個惹事生非的主拖出去!”
話落,整齊的涌一排清一的黑保鏢。
薛丹寧這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外面都是記者,這要是被趕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掉大牙。
眼神落在蘇今安上,“今安,你幫我們說幾句話吧,我們也是為了你。”
蘇今安無辜的眨眨眼,似是很難為,手不停的攥著邊,半天沒吐出一個字。
徐京揚解圍道,“哎,姓薛的,別拖今安下水,剛剛一直跟我們在一起跳舞。”
吳汐桐聞言狠狠踩了他一腳,低聲說,“你替說話?腦子被驢踢了?”
徐京揚吃痛,“這哥們義氣。”
吳汐桐翻了個白眼,“義你個大頭鬼!蠢死你算了。”
宋逾白眸沉了沉,“還愣著干什麼,把人請出去!”
宋逾白的‘請’當然不是真的請,只見保鏢兩人架起一個,像拖尸一樣將人拖走。
吳汐桐提醒,“保鏢大哥落下一個,還有黎苒苒。”
黎苒苒低聲咒罵,“白眼狼吳汐桐,黎家這麼多年一直資助你吃穿用度,供你上學,你居然這麼對我。”
吳汐桐冷笑,“是黎家資助我,你算什麼黎家人?又跟我談什麼恩惠?”
宋逾白一聲令下,“一起請走。”
保鏢上前拖走黎苒苒。
破口大罵,“吳汐桐,你個孤兒!活該沒有爸媽!”
此話一出,吳汐桐眼里緒翻涌,有一瞬間的傷。
黎苒苒的話沒錯,就是一個孤兒,無父無母,是黎錚培養出來專門保護黎晚意的保鏢。
只是黎晚意從來不拿當下人看待,比親姐妹還親,枝大葉,更多的時候是黎晚意在照顧。
要不是黎苒苒提醒,都快忘了是一個孤兒。
黎晚意搶先上前一步,“黎苒苒,你放干凈點,小桐雖然無父無母但心地善良,格開朗,不像你,你倒是有媽,可你那個媽把你教育什麼樣子了,格囂張跋扈,心里暗至極。”
黎苒苒正想還。
黎晚意舉起手掌,“長姐如母,你敢再多說一句,我不介意替你媽管教一下你。”
黎苒苒想說的話最終還是咽回肚子里,這個姐姐向來說到做到,不想在這麼多人面前丟人了。
隨著鬧事的幾人被‘請’走,眾人這才后知后覺,黎家大小姐并不好惹。
管家過來傳話,“老太爺,秦城秦家送來了一幅百壽圖,您要不要去看看?”
“秦家?秦暮言那小子送的?”
管家恭敬答道,“是,據說是秦太太親手寫的。”
宋逾白打趣,“顧爺爺,三哥這是臭顯擺,在您面前秀恩呢。”
顧南山假裝很嫌棄,“秦小子都兒雙全了,你呢?連個對象都沒有。”
宋逾白打著馬虎眼,“快了快了,這事急不得。”
顧南山寵溺的瞪了他一眼,“走吧,去看看秦小子送的百壽圖,其余人都散了吧,別在這杵著。”
此話一出,有的跟著顧南山去看百壽圖,有的見沒熱鬧看,相繼離開。
宴會恢復正常。
黎晚意又待了一小會,便借故離開。
吳汐桐有點不放心,想陪著,委婉拒絕了。
黎晚意一個人漫無目的地走在大街上,著這短暫且完全屬于自己的時。
殊不知,一輛黑未開車燈的勞斯萊斯不遠不近的緩緩跟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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