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現在也這麼覺得,因為他在跟沈星微爭吵,看著哭得很傷心時,心臟也像得了病一樣不舒服。賀西洲以前從不會這樣,他的心臟一直很健康。
很快他就把手機給沈星微看,屏幕上是注銷賬戶的頁面,當著沈星微的面按下了確認,然后退出把微博卸載,當機立斷,毫不拖泥帶水地理了,又用一種很嚴厲的語氣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發生了什麼,告訴我。”
沈星微上那尖銳的怒意已經消散了大半,但是剛才哭得很用力,狠狠泣了兩下,抿著沒有回應。
“沈星微。”賀西洲的聲音像催命符,直往心口鉆,強勢地得沈星微一步步往后退,“說話!”
他的眼神很銳利,仿佛能夠看穿一切,明明已經知道了答案,還是要得沈星微無所遁形,自己全盤托出。
囁嚅了片刻,經過剛才大聲的喊,嗓子有些喑啞,慢聲說:“我……我過得很不好。”
“我為了參加比賽花了很長時間創作的畫,因為當時太信任彭翰就給他去登記,但是他拿著我的畫登記了自己的名字,然后獲獎了卻跟我沒有任何關系,他在接采訪的時候說是到他導師的啟發和指點,但那是我的作品,那是我花了很多心,很多力創作出來的!”
“我在網上說明真相,但很多人來罵我,我又發了創作視頻和照片,他們卻說那些都是假的!是p的!我不知道再用什麼辦法證明,一時沖去學校打了他,被錄視頻在網上傳播,然后所有人都不再相信我了。”沈星微不停地著眼淚,將眼睛蹭得通紅一片,天大的委屈下來,努力藏在心里那塊腐爛的也被生生剜出,鮮淋漓,“我被逮到派出所拘留,那里面的人不準我睡覺,讓我在角落里站了整整一個晚上,如果我不答應和解,就會被告上法庭。”
“所以我答應了和解,刪掉作畫的視頻和照片,賠償學校的儀,沒有再去上課。”
事已經過去很久,沈星微覺得自己已經走出來了,好像那些爛泥一般的生活和往事已經翻篇,但是今天再次提起,還是哭得不過氣,聲音很小地說:“我不想讓你知道,是因為我不想你跟那些人一樣懷疑我才是那個壞人,我已經失去了一切,什麼都沒有了,再也沒辦法證明那幅畫是我創作的。”
沈星微想掩埋這些不堪的過去,掩埋自己的無能和弱,好像那些事都沒有發生,這樣跟賀西洲一起站在藍天下時,照在上的才是燦爛明的。
賀西洲看著的臉,在昏黃的燈下,垂著眼睫正輕,上面掛滿了細細的小水珠,好像被了所有力一樣,眉眼失去了生氣。但的臉上又泛著不正常的紅,剛才賀西洲在臉頰的時候就已經察覺出溫的不正常,像是發燒了。
耳朵里都是停不下啜泣聲,或許在曾經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里,沈星微這樣哭過很多次,掙扎過很多次,最后只能用這樣欺騙自己的方法得過且過。
不去上課,不看手機里那些堆積山的催債信息,不接那些無止盡的電話,藏在這個狹小黑暗的小房子里,仿佛這樣就能躲避一切。
賀西洲的本意不是跟沈星微吵架,只是長了太多分枝的樹苗,靠哄著是不會將多余的樹杈掉落的,需要用剪刀剪去那些橫生的枝丫,才能保證樹木吸取足夠的營養,茁壯長。
白晝般的芒在夜空閃過,照亮仄的小屋,還有賀西洲和沈星微的臉,兩人相對而站。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道巨雷,仿佛要將整個天空劈兩半,發出震耳聾的聲響。
沈星微被狠狠嚇了一跳,跟著房間一黑,所有明消失,眼前變了手不見五指的漆黑。
停電了,這是老式小區經常出現的狀況。還沒等沈星微反應過來,賀西洲就手,將摟懷中,讓的臉頰著自己的膛,到在戰栗,膛因為噎而起伏,用手溫地順著的脊背,低聲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如果連我自己朋友都不相信,又怎麼可能去相信那個死眼鏡?我干嘛要看網絡上的那些東西,只要你說,我就相信你。”
賀西洲抱得很,有力的雙臂像是要將里,于是沈星微覺到自己被很溫暖,很結實的懷抱包裹住,仿佛剛才那些尖銳的,兇狠的戾氣在瞬間消弭,被保護了起來。
好像有一輕的力道慢慢著剜出了爛的心臟,然后一點一點地清理干凈腐爛的地方,再細細添補修復。
賀西洲真的很討厭,沈星微心想,他真的不是一個好人,上有很多惡劣的缺點。
但他有的時候,卻會讓人到好,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站在沈星微的面前,用那雙笑起來很漂亮的眼睛看著,“沈星微?哪個微?微笑的微嗎?”
第40章 “你喜歡我嗎?”賀西洲……
賀西洲的睡眠一向很好,以前只要睡了,就幾乎不會在夜里突然醒來。
但自從他的床上有了沈星微之后,賀西洲在夜間醒來的次數就變得多了起來,可能是他獨睡那麼多年,乍然還不太適應床上多了個人。所以有時候在夜里醒來,會看見沈星微會以一個蜷的姿態挨在他旁,像是本能地朝什麼東西靠近,尋求安全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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