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死在云城。”

給爹娘辦完葬禮，樓晚棠睜著空的眼睛。

病弱多年，總以為自己會先死，但似乎命運給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

最可能會先死的，卻偏偏活到了最后。

樓父是年紀大了，不可避免的，樓母不會獨活于世，隨著去，其實對來說是幸福的。

應該到高興，娘不會再難過了。

所以也不想再難過了，想死在云城，死在這個最幸福的地方。

不管裴肆瑾怎麼迫都好，連死都不怕了，還怕他的迫嗎？

看著樓晚棠毫無生機的眼眸，裴肆瑾心中沉痛，他果然，留不下。

所以他不會再了。

裴肆瑾蹲下子，抱住樓晚棠，溫而堅定的說道：“好，我陪你。”

他不會阻攔樓晚棠，他打算陪一起。

樓晚棠木然的轉頭看著他，試圖從他眼眸中看出一虛假的痕跡。

可他并沒有，他是認真的。

死了，裴肆瑾也不會獨活。

可他為皇帝，又是難得的明君，他死了，裴煜如今還沒完全站穩腳跟，天下怕是要。

百姓們好不容易過上安穩日子，他們不會想見到這樣的事發生。

他們死了一了百了，但他們的孩子們卻會因此遭危險，還要面對父母雙亡的悲痛。

樓晚棠痛苦的閉上了雙眼，艱道：“裴肆瑾，你好狠的心，你真的，好狠的心......”

善良的本讓背負太多，折磨的永遠都是自己，連死亡的權利都無法選擇。

樓晚棠倒在裴肆瑾的懷里，閉著眼任由眼淚不住的落下。

“裴肆瑾，我要死在云城，我死后要埋在云城。”

“但你一定要和我合葬的是吧？”樓晚棠忽然笑了起來，凄涼又悲傷，看著裴肆瑾那可恨的臉。

笑得無比暢快：“我已經不在乎了，一尸骨而已，我不要了，我不要了......”

生前已經做不了主了，死后，裴肆瑾一定抓不住。

樓晚棠笑著暈在了他懷里。

裴肆瑾只能地抱著，心痛到靈魂都在發出悲鳴，只有把人抱在懷里，才得到片刻的安息。

樓晚棠說得沒錯，他要與合葬，不管有多恨他，他都不會放手，至死都不會。

他想和樓晚棠還有來世，合葬后或許還有斬不斷的緣分，一旦放手，可能永遠都見不到了。

裴肆瑾以前覺得樓晚棠是生來就該做他的妻子，可到現在，他卻覺得，自己是為樓晚棠而生。

樓晚棠就是他的心，他這個卑劣可怕的軀殼，一生追隨的心。

......

百年后。

醉仙樓。

今日醉仙樓格外熱鬧，說書先生站在臺中央，持扇一敲，清嗓道：“今日就來說說肅武帝和宸元皇后的故事。”

聽到這兩個悉的尊號，臺下眾人紛紛安靜了下來，期待的聽著說書先生講話。

“據文獻記載，肅武帝與宸元皇后十分恩，并且肅武帝一生只有宸元皇后一個妻子，在世期間，從不納妾，甚至連一個紅知己都沒有，不管是從王爺變了皇帝，他邊，至始至終，就只有宸元皇后一人。”

“而且，肅武帝十分深他的妻子，獨寵二字，都不足以概括他的深。”

“因為，宸元皇后就如同肅武帝的命一般，重要到不可或缺的地步。”

臺下有人并不信，道：“世間男人自詡深，但說的和做的不同，先生又怎知宸元皇后跟肅武帝的命一樣重要呢？”

“你這話就問對了。”說書先生展開扇子，不不慢道：“宸元皇后在肅武帝奪位后，不慎中毒落下病，常年病弱。”

“到了四十歲那年，在一個明的日子里，睡在肅武帝為親手種下的海棠花樹下，長眠了。”

“肅武帝深打擊，在代好后事后，便隨之殉，所差不過三天，肅武帝是鐵了心，要與宸元皇后生死相隨。”

聽到這，臺下眾人紛紛慨，子更是眼淚汪汪，嘆他們之間的人肺腑的。

說書先生嘆道：“肅武帝勵圖治，頗有雄才大略，在位期間，親手將軒朝送到了盛世景當中，如今我們能有如此安穩幸福的日子，這位帝王功不可沒，只可惜......”

說書先生搖了搖頭：“英年早逝。”

“但肅武帝一開始并不想當皇帝，只是為了妻兒才不得不奪位，所以后面也為了妻子，選擇殉也有可原。后世雖有詬病，可他功大于過，到了現在，百姓們更多的是嘆他們之間的。”

有人問道：“帝王深，可似乎并沒有記載這位宸元皇后對肅武帝的，宸元皇后也是深肅武帝的嗎？”

說書先生愣了一下，隨后說道：“這并不重要。”

“宸元皇后能與肅武帝相伴一生，想來，應該也是深的。”

至于那位宸元皇后是否肅武帝，在這樣的故事下，已經不重要了。

生同衾，死同。

后世夫妻，紛紛效仿。

——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