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這片別墅區實在是太大了。
加上住戶又不集,找個人簡直是難上加難。
轉了好大一圈,就在唐忻想要放棄的時候,某個花叢中約傳出低沉的嗓音。
“小鈴鐺?你在里面嗎?”
“噗……”
一個沒忍住,笑出了聲。
卻像是嚇到了花叢里的人,里面頓時沒了聲音。
沉默了幾秒,一陣窸窸窣窣后,修長的手撥開花枝,出半張俊朗的面容來。
年穿著家居服,路燈照在他上,鍍了層暖,整個人變得溫和了許多,漆黑的眸子看過來時,里面仿佛藏著星星,一閃一閃的。
鄒林臻微微皺起眉,眸底浮起疑,卻沒有立刻開口說什麼。
他不會自作多的認為,對方出現在這里,就一定是來幫自己找貓的,何況,他的住址,除了老師,應該沒人知道。
倒不是孤僻,而是從小養的習慣。
這棟房子,是父親當年送給母親的禮,不太喜歡外人出。
所以即使與同學朋友相聚,通常也都是約在外面。
班級里面,還沒有人來過他家。
唐忻沒有在意對方的沉默,好不容易相遇的興已經將淹沒,一個箭步上前,很自然地環抱住手臂,親昵道:“終于找到你啦,我來幫你找小鈴鐺呀!”
的伴隨著馨香迎面撲來,年人勁瘦的臂膀頓時繃起來,快速回,并立刻后退了兩步。
這副唯恐不及的樣子,令唐忻好氣又好笑。
但故作不知,只歪了歪腦袋,眨著雙眼出不解地表。
“你為什麼會……”話問到一半又頓住,改口道,“不用了,謝謝,你還是早點回家吧。”
走是不可能走的。
又是欠人,又是花錢打車,今天要是沒點收獲,唐忻怎麼可能罷休。
“我才不回去,我可是小鈴鐺的半個媽,有責任幫忙!”
“……”
鄒林臻似有些疲憊了,他了眉心,輕嘆口氣:“隨你。”
說完,轉去了另一邊的花叢里。
連忙追上:“哎等等我!”
兩個人深一腳淺一腳,又徘徊了半個多小時。
唐忻捶捶微酸的后腰,直起:“這樣不行,貓這種,你越是心急,它越是不著急,很可能就在附近趴著,遛著你玩兒呢。”
了下,果斷道:“走,回去多拿點零食來,挑它平時最喜歡吃的!”
鄒林臻不太贊同:“小鈴鐺膽子很小,平時去寵店洗澡都會害怕,它不敢跑遠,但走丟這麼久,畏懼應該已經到達頂峰,哪里還有心思吃東西,只有讓它知道我在附近,有安全了,才能慢慢哄出來……”
“那你哄了這麼久,它出來了嗎?”唐忻雙手一攤,忍不住懟道。
年沉默了。
“既然你的辦法行不通,那不如試試我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嘛。”
時間不早了,天越來越暗,于是鄒林臻勉強接了的建議。
記憶中的古銅大門出現在眼前,門上多了個小兔子款式的門鈴。
唐忻好奇地多看了一眼,忽然想到對方是有個妹妹的。
客廳里亮著燈,但沒人走。
見門開了,便順其自然地想跟著進去,一條手臂忽然橫在前方。
“抱歉,家里沒人,你……還是在外面等會兒吧。”
嘟著,委屈道:“林臻哥哥,這黑燈瞎火的,你怎麼忍心把我一個人丟在外面的啊……”
年先是一愣,隨即微微紅了耳尖:“你別,我不是你哥哥。”
唐忻心中暗爽,非但沒有收斂,反而得寸進尺:“家里沒人怎麼了,我又不會吃了你……”
呯!
大門在面前重重合上,約飄來一句低語。
“你等一下,我很快就出來。”
“噗……”
隔著門,都能想象得出年略為局促的模樣,笑著轉過,在臺階上坐下。
夜風徐徐,吹在上還是有點冷的。
遠萬家燈火,卻沒有一盞是屬于自己的。
托起腮,喃喃道:“小鈴鐺啊小鈴鐺,你說你為什麼想不開要跑出去呢,真是在福中不知福啊……”
門鎖輕響,腳下多了片昏黃,以及一道影子。
影子越來越近,站在后,一只修長白皙的手出現在眼皮底下。
“給你。”
罐裝飲料,外面印著英文,接過來握在掌心,居然還是溫熱的。
“謝謝你幫我找貓。”
唐忻一愣,眨了眨眼:“可我還沒幫你找到貓啊。”
“就算找不到,也應該表示謝。”
修長的影下了臺階,漸漸融夜中。
隨著走,腳踝了出來,是年人獨有的清瘦,但不失力量。
連這個部位,都顯得那麼的完。
唐忻握手里的飲料罐,心里一個小小的地方瑟了下,像是蝸牛鉆進了殼里。
但很快就把這種不該有的緒拋之腦后,蹦蹦跳跳地跟上。
“這樣,我們先設分別設幾個圈套,然后等著,它肯定會上鉤的……”
當小鈴鐺探頭探腦地從花叢深出來,迫不及待地撲到凍干上時,鄒林臻還有點不敢相信。
唐忻迅速拎起貓,抱進懷里,立刻惹來不滿地一聲哈氣。
但毫不怕,又屈起指頭輕巧地彈了下小腦門,虛張聲勢的小鈴鐺頓時蔫了,蜷起子,不敢再。
“跑什麼!知不知道你的主人多擔心,找了你多久啊!”
“小時候還沒流浪夠?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那麼漂亮的房子不住,那麼好的主人不要,幸好還算聰明沒跑遠,否則有得你哭的!”
一句接著一句,完全是發自肺腑。
小胖貓渾然不見平日里的囂張氣焰,著小腦袋,乖乖挨罵。
這時,一雙好看的手了過來。
“給我吧。”
唐忻只瞥了一眼就知道,對方雖然上不說,實際上是心疼了。
嘖,慈父多敗喵,這才訓了沒兩句呢。
接過小貓,修長的手指輕輕穿過順的發,年垂著眼瞼,角勾起一點笑意。
“謝謝你。”他再次道。
“不用謝。”仰起頭,“畢竟,這貓還是我送給你的呢,名字也是我取的,鄒林臻,你真不記得我啦?”
靜默了片刻,年掀起薄薄的眼皮,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像是要把人吸進去一般。
薄開合,他說:“記得的。”
嗚——
“本次列車馬上要到站了,請大家準備好行李品……”
唐忻摘下眼罩,窗外的天空泛著湛藍,正于黎明前的黑暗期。
恍惚了好一會兒,才從夢境中。
好在這是終點站,不那麼急趕著。
車廂空了大半,唐忻拖著行李箱走在隊伍的最后面,出了站臺,一陣涼風迎面吹來。
徹底地清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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