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擁抱了片刻,外頭忽的有人敲門。
溫嘉月回過神,趕從沈弗寒懷里退了出去,垂眼整理自己的裳。
沈弗寒正想問什麼事,便傳來沈弗念的聲音。
“大哥,不是什麼大事,你和大嫂好好敘舊,別的事不用管!”
接著,他們又聽到沈弗念低聲訓斥侍衛的聲音。
“不知道我大哥在忙嗎,真是沒眼力見!”憤憤道,“不愧是凌鶴帶出來的侍衛,跟他一樣軸!”
忽的又有人“噓”了一聲:“說兩句,咱們先走吧。”
是蕭溯夜,三人腳步聲漸遠。
屋里同樣陷沉默。
溫嘉月正不知該說些什麼,沈弗寒輕輕咳了幾聲。
似是控制不住一般,聲音漸大。
溫嘉月蹙眉看向他,輕拍他的后背。
自從見到沈弗寒之后,他總是咳嗽,難道蝕骨散的毒還沒散嗎?
可是這都過去一個月了,按理說,早就應該好了。
沈弗寒終于止住了咳聲,見一臉擔憂,寬道:“我沒事,阿月別擔心。”
“你撒謊,”溫嘉月抿道,“是不是余毒未清?”
“不是,”沈弗寒扶坐下,措辭片刻才道,“只是沒休息好而已,過段時間就好了。”
他的語氣輕飄飄的,好像不是什麼大事,溫嘉月卻快要急哭了。
“是不是落下病了?”
沈弗寒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既然遲早都要知道,還是不要瞞著了。
為了讓寬心,他立刻說道:“咳疾而已,每日也只咳個兩三次……阿月是不是要嫌棄我了?”
他倒打一耙,溫嘉月瞪他一眼。
“到底怎麼回事?”著急道,“明明你可以休息好的,是不是因為過來找我才落下病的?”
為了讓減輕負罪,沈弗寒搖搖頭。
“不是,是長公主的事過于耗費心神,而且,我來找你之前,有人給我下藥,病這才開始嚴重,落下咳疾,和你沒關系。”
溫嘉月懵了:“什麼藥?誰下的?”
沈弗寒淡淡道:“彩兒下的蒙汗藥和催藥,已經被我杖斃了。”
“……”溫嘉月更加愕然,“怎麼會……”
愧疚道:“三妹提醒過我的,可是我沒有當回事,如果我當時聽的話就好了……怎麼會變這樣?”
沈弗寒立刻說道:“藏得太深,連我也沒有及時察覺,不怪你。”
原本他察覺到了兩分,只是沒有證據,所以只讓自行婚配。
沒想到后來吳為總是外出,他們的婚事一再擱置。
彩兒也老老實實的,并無異樣,他便放松警惕,沒想到被人鉆了空子。
見溫嘉月還在怔怔地想著那些過往,沈弗寒直接打斷的思緒。
“說到下藥,我本不知道彩兒當時對我做了什麼,但是阿月放心,我可以保證沒有得手。”
溫嘉月嗔他一眼:“誰問這個了?”
沈弗寒握的手。
“我怕你多想,就像你怕我多想一樣。”
溫嘉月這才明白他的意思,輕輕依偎在他懷里。
學他說話:“我相信你,就像你相信我一樣。”
沈弗寒勾起的下:“鸚鵡學舌。”
他低下頭去,溫嘉月眼睫微,正閉上眼睛,眼角余忽的瞥見昭昭。
乖巧地抱著比還要高的花瓶,大眼睛忽閃忽閃的,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溫嘉月這才想起兒還在,趕推開沈弗寒。
小聲提醒:“昭昭。”
沈弗寒輕咳一聲,也有些不自在。
見爹爹娘親都不說話了,昭昭吧嗒吧嗒走到他們面前,著肚子開口:“昭昭。”
沈弗寒問:“阿月不?”
溫嘉月點點頭,被昭昭一提醒,也覺得肚子里空空的。
沈弗寒便將昭昭抱起來,另一只手牽住溫嘉月。
“去用膳。”
三人走出門去,流水聲清脆悅耳。
溫嘉月抬眸,便見院落里小橋流水,亭臺樓閣致如畫。
好奇地問:“這里是客棧嗎?”
“不是,是我剛置辦的別院,”沈弗寒解釋道,“你在客棧里休息不好,我便買了府邸。”
溫嘉月遲鈍地“哦”了一聲:“那我們什麼時候回京?”
“都聽你的。”
溫嘉月歸心似箭,眼看著就是新年了,想在侯府度過。
但是裴懷謹的事還沒理好,至得先找到他的尸。
溫嘉月便道:“等忙完之后吧。”
沈弗寒應了聲好:“我已經派人去山崖下搜查了,方才侍衛敲門,想必要說的就是這件事。”
這麼快?溫嘉月問:“那我睡了多久?”
“七個時辰。”
溫嘉月默默地想,花這麼長的時間找到裴懷謹倒也正常。
忽的想起另一個人——裴詩景。
連忙問:“小景在哪里?”
“?”沈弗寒皺眉道,“暫時安放在柴房里,回京之后還給齊國公府。”
原本他不想做這件事,打算隨意找個地方埋了。
但是讓齊國公夫婦看到他們兒的尸也好,這就是謀逆的下場。
“這一路小景幫了我很多,”溫嘉月嘆了口氣,“我想尊重的愿,將葬在揚州。”
沈弗寒毫不遲疑道:“好。”
溫嘉月奇怪地問:“你不問問原因嗎?畢竟是裴懷謹的幫兇。”
“你想說便說,我不強求,”沈弗寒低聲道,“如果這一個月以來發生的事對你是一種傷害,不如不問。”
溫嘉月鼻尖一酸:“你怎麼忽然這麼會說話了?”
沈弗寒的臉:“只是把藏在我心里的想法說出來,讓你清楚我的心思而已。”
溫嘉月不自地抱住他,輕聲道:“以后也要這樣,我不想猜來猜去的。”
沈弗寒頷首道:“好。”
“哎呀,昭昭還在呢,大哥大嫂,你們在干什麼?”
不遠傳來沈弗念的聲音。
溫嘉月心慌意地推開沈弗寒,看向沈弗念。
“念念,你怎麼在這里?”
方才竟沒有覺得沈弗念出現在這里奇怪,忘了問沈弗寒。
沈弗念幽幽地嘆了口氣,一邊往蕭溯夜后躲一邊開口。
“我不想來,可是大哥非讓我來,還哭著求我,沒辦法,我只好過來咯。”
溫嘉月失笑:“別做夢了。我了,陪我用膳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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