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的,不是紅酒不是啤酒也不是尾酒。
沒喝過白酒。
許瑩用手肘推了推,一屋子人也都看著,許瑩過來的眼神已經帶著斥責。
尤音一咬牙,端起酒杯。
桌上說了兩句場面話,各自飲下,尤音可不敢一口干,但到底小看白酒,就那麼小半杯,嚨前所未有的辣。
現在不是在家,不聲下嚨里的火辣味,轉過轉盤給自己倒水,喝完滿滿一杯才緩下去。
許瑩大概見“不中用”,不再cue,自己喝過兩杯酒,見勢要說起工作。
但對面人沒討論工作的打算,那個禿頭又問尤音:“小姑娘看著不像北城人啊?”
尤音點頭:“我是申城人。”
“怪不得了,我去申城出差過好幾回,那邊的孩子都小巧,說話也跟小姑娘一樣,吳儂語的跟咱們這不同。”
一段尋常的聊天,但男人眼神語氣曖昧,令人不舒服,尤音沒有話接,臉冷了兩分。
“不過那邊姑娘看著,實質上比北方孩還豪爽,那酒喝起來跟水似的。”禿頭朝揚起酒杯,“小姑娘不如讓我們見識見識。”
尤音漸漸覺得惡心,心里后悔參加這場飯局,許瑩的意思,對面的態度都看明白了。
今天來不是來學習的,就是來負責陪酒逗樂。
尤音不打算喝,正想著怎麼措辭,包廂門被推開,眾人齊齊看去,林青沉著臉站在門口。
林青當時還在公司加班,被席總一個電話來。
恨鐵不鋼了眼許瑩,這許瑩誰不好,偏偏尤音。
黃經理先反應,忙介紹:“王總,這是我們負責人林總。”
席庭越之下林青最大,對面三人態度一下恭敬:“林總好。”
林青揚起笑,“正好在這里吃飯,手底下人說王總你們都在這,我來看看。”
禿頭王總熱回:“歡迎歡迎,擇日不如撞日,林總來,咱們一起吃個飯。”
林青吩咐服務員添了個酒杯,又倒滿酒,“那邊還有點事,我們改天再約。”
說完一口喝完,對方自然不好再多說什麼。
林青轉要走,走兩步回頭,看向尤音:“對了尤音,上周五我讓你給我的報告呢?”
尤音懵圈,但沒敢反問,只看向林青,接著厲聲說:“我說了我急用,怎麼還沒做好?現在回去做!”
尤音看明白,拎過包配合出聲:“好的林總,我現在馬上回去趕出來。”
飯桌上一眾人對這場景見怪不怪,等人走后王總可惜道:“你們這新招的小姑娘還漂亮,可以多培養培養。”
黃經理應:“是是是。”
......
倆人出到酒店大堂,林青道歉:“抱歉尤小姐,剛剛不得已。”
尤音當然理解,只是奇怪:“青姐你怎麼知道我在?”
林青溫婉笑,朝門外示意了下,尤音順著視線看出去,看見那輛悉勞斯萊斯。
等尤音回過神,林青已經離開。
走向車子,方特助下車給開門,沒開燈的車空間只有后酒店大堂的燈照,后排男人子半明半暗。
尤音坐進去,車輛啟,緩緩駛離。
側眼看了看,席庭越目視前方表沉著,薄抿,修長手指輕磨腕間黑檀木,沉默著不說話。
氣氛凝滯,讓人莫名有種風雨來的不安。 尤音想起之前和慕檸吃的飯,同樣是商業飯局,氛圍環境完全不同,到底是人的問題,帶著不干凈目的怎麼都讓人不舒服,酒桌文化勸酒文化就該明令止。
同時又覺悲哀,他們似乎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又或者知道,卻不得不去讓自己適應這種環境。
黃經理是,許瑩是,就連青姐也都客客氣氣敬了酒才離開。
尤音再次悄悄向邊人,視線落在他鎖骨下系得嚴謹的墨領帶上,席庭越這個位置的人,是不是天天得應付這樣的飯局?
他上也有淡淡酒味,是剛從哪里過來?
雖然好多問題,但尤音開口先道謝:“謝謝啊。”
席庭越來,路燈碎影下的黑眸暗昧不明,聲線微沉:“喝多了?”
“沒喝多,就小半杯。”
他聞出味道,“白酒?”
“嗯。”
席庭越抵著后槽牙,哼出笑,“行啊尤音,喝白酒。”
尤音小聲辯解:“他們倒的,關我什麼事。”
“他們倒的你就喝?你不知道你自己什麼酒量?你一個實習生為什麼要去摻和這種事?”
聲音忽然變嚴厲,前頭方特助從后視鏡往后看了眼,看見男人臉上晦暗神,心里搖頭。
這一路上急得不行,到之后也沒進去,反而把林青來,現在人出來了,怎麼還生起氣來?真是搞不懂。
尤音也察覺到什麼,被氣笑,他還生氣上了,辯解:“你以為我想去啊?而且那里都是你的人,你怪我干什麼?”
席庭越臉繃著:“我沒怪你。”
尤音越想越委屈,固執地盯著他看,“你就是在怪我,你是不是覺得我什麼事都做不好?酒不會喝話不會說,只有被人欺負的份?你一直看不起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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