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尤且有些不放心,重新又問道:“真的沒事”
小貓兒郁悶垂著腦袋,尾也耷拉下去了,頓了一會兒,卻也只是應道:“真的沒事。”
皇帝看出有心事,可小姑娘執意不肯說,卻也是無可奈何,只暗暗在心里加了幾個問號。
等到晚膳時候,見連飯都用的了,不住再度出問。
這會兒,青漓自己心里頭也七八糟的,自然不會為他解疑答禍,只隨口搪塞了幾句,便不肯再提。
青漓在這樣怪異的氣氛中上了塌,到被窩里頭去了,皇帝熄了燈,掀開被子進去,照例摟著香香的小妻子準備睡下時,卻覺上一疼,忽然被踢了一腳。
“——討厭你。”
“朕做什麼了,”皇帝語氣有些無奈,還有些莫名其妙的委屈:“好端端的,就要被你討厭”
青漓悶悶的看著他,沉許久,卻也不曾開口,到最后,只低頭在皇帝肩上咬了一口:“——妙妙生氣了!”
皇帝很耐心的抱著,手掌溫的拂過長發,慢悠悠的安這只鬧脾氣的小貓兒:“為什麼生氣”
“因為……因為,”青漓頓了半天,也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再度咬他一口,終于委屈兮兮的在皇帝懷里趴好了:“因為妙妙沒有魚吃。”
皇帝低低的笑了起來:“不是你自己嫌魚腥,膳房不要再送了嗎”
青漓嘟著,眉頭也舒展不開:“現在又想吃了。”
“——朕現在吩咐他們去做”
“算了,”小姑娘心里頭的一汪酸水兒正咣當咣當響呢,哪里吃得下東西,只搖搖頭,便向皇帝道:“困了,咱們睡吧。”
“妙妙,”青漓還不曾合上眼,便聽皇帝便在耳邊道:“有心事”
“若是有,便只管說出來,”他溫聲道:“本就是至親夫妻,沒什麼好瞞著的,你這樣憋在心里,反倒朕擔心。”
“沒有啦。”皇帝這樣溫,青漓便覺自己是太過矯了。
無論之前如何,現下在他邊的是自己,在他心里的也是自己,那還去糾結那些有的沒的做什麼呢。
“衍郎明日還有政事,”青漓窩在他懷里道:“早些睡吧。”
皇帝在發上的手有轉瞬的遲疑,隨即便恢復正常,摟了,沒有再說話。
青漓是只懶貓,第二日毫無疑問的起的晚了。
等到坐起,幾個宮人正侍奉著穿的功夫,便見鶯歌一面將帷幔斂起,一面向道:“現下雖說還在冬日里,午時卻也暖和了,娘娘也該出去走走,氣才是。”
“鶯歌說的是,”玉竹也跟著道:“前幾日,奴婢路過杏芳園時,還見那里的梅花兒都開了,娘娘素來喜歡這些,若是無事,不妨去那里轉轉。”
“也好,找個暖和點的時候,咱們就一起過去,”青漓揮退一側的宮人,自己執起眉筆描繪,又向鶯歌問道:“陛下呢”
“陛下往書房去了,”因著之前那一次的烏龍,青漓便們打聽著有沒有臣子在,這一回倒是派上了作用:“奴婢聽梁寬說,章武候今日要宮奏事,也不知這會兒到了沒有。”
青漓描眉的手停了一瞬:“——章武候”
“是呀,”鶯歌沒察覺出青漓語氣中的些微僵,只繼續道:“似是是為了此前的戰事吧,奴婢也不是很清楚,涉及前朝,不好細問的。”
“章武候奴婢沒見過,可章武候的母親,卻當真人喜歡。”
玉竹含笑了一句:“宮宴那日,懟上元城長公主時,章武候之母黃氏半分都不怯,落落大方的很,直得元城長公主說不出話來——那之前,奴婢還暗自為一把汗呢。”
“誰說不是呢,”鶯歌示意周遭宮人盡數退下,這才道:“因著是鄉紳之,許多人都瞧不起這位夫人,可真該們見見人家,那通的氣度,說是公候之家出,也是有人信的。”
玉竹附和道:“這是自然,否則,也養不出章武候這樣的兒子啊。”
說起來,章武候之母黃氏,也是金陵中的一段傳奇,比之青漓的姨母方夫人,甚至于還要更上一層。
章武候的父親只是庶子,因侯府的私之事不為老侯爺所喜,早早的就給了幾千兩銀子,被打發到外地去,他自謀生路了。
說是自謀生路,可誰都知道,那不過是被侯府驅趕出去的棄子罷了。
落地的凰不如,更不必說他原本就不是凰。
好在,他也算是有一點本事,不至于死自己。
遠離金陵之后,憑著不錯的手腕在一個小地方站穩了腳跟,隨即又娶了當地士紳之,也就是現在的章武候之母黃氏,二人生了兒子,有滋有味的過起了小日子。
人生際遇難言,風水也是流轉。
當年在侯府,嫡母因不喜這庶子,便設計陷害,借老侯爺的手將他趕走,可沒過幾年,嫡母兩個兒子一道出游,落下山崖,一起給摔死了。
這下子,命運站在了這個曾經的棄子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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