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完了,青漓就抱著他往暖炕上去了,反正他現在只能坐起,頂破天翻個,倒是也好照顧。
出嫁之前養的習慣,青漓隔兩日便會習一個時辰字,等嫁宮中,依舊被保留了下來。
鶯歌在側研墨,玉竹在一邊仔細著元景,青漓則提著筆,有條不紊的習字,遠遠過去,靜如一尊玉雕。
只要是在青漓邊,元景還是很乖的,老老實實的坐在暖炕上盯著母后看,看累了就躺下,慢悠悠的睡起了覺
等他醒了之后,看母后還在習字,就覺得有些無聊了。
青漓右手邊就是硯臺,為了照看方便,也將元景放到了右邊。
他盯著青漓面前的宣紙看了一會兒,又盯著狼毫筆看了一會兒,覺得那支長桿子居然能在白的東西上留下印記,真是神奇。
看了有一會兒,他發現了關竅——并不是那支長桿子厲害,而是蘸的黑東西厲害。
元景眼珠一轉,心里頭冒出來一個主意。
他正坐著子,只消手一探,就能到硯臺,青漓此前見他對這個不甚理會,似乎是不興趣,也就沒有防備。
猝不及防的,卻被他在臉上抹了一個指頭肚大小的墨點。
元景見自己的主意了,高興的不得了,笑的眼睛都瞇了起來。
這個臭小子!
青漓心里頭又好笑又好氣,一面吩咐人拿沾水的帕子臉,一面將兒子按到在被子上,解開他的小服,氣勢洶洶的去撓他。
元景笑的停不住,也瞪了起來,眼睛既明澈,又清亮,青漓看的心,停了手,在兒子臉上親了親。
元景也不會記母后的仇,他自己笑的太厲害,坐不起來了,被青漓扶起來之后,便乖乖的靠到了母后懷里。
母子之間的親緣畢竟是不一樣的,陪著他的時間又多,自然很深。
青漓心中知曉分寸,也不會太過寵溺,該放手的時候還是會放手,若是得了空,就抱著他出去走走,有時候是去花園轉轉,有時候是去皇帝那邊看看,快活的很。
~
元城長公主剛剛起,就聽得外頭有人在嚷嚷,起披,向一側的侍道:“去看看,到底是怎麼了”
那侍只出去了一會兒,就滿臉氣憤的回來了:“殿下,秋氏說想吃柑橘,可家里頭拿不出錢來,夫人說秋氏懷的也算是您的孩子,您出錢,給去買柑橘!”
“砰”的一聲脆響,元城長公主將自己手中的茶盞摔得稀碎,目冷的像冰:“賤人,蹬鼻子上臉!”
“走,”著臉一笑,道:“去看看秋氏,教教怎麼做人。”
元城長公主過去的時候,秋氏還沒有起。
腹中懷著孩子,又三天兩頭的嚷著要吃酸,只季夫人覺得是懷了男胎,對著秋氏諸多縱容,極為寬和,連帶著排元城長公主。
秋氏是小家子出,剛剛知曉季明英正妻乃是長公主時,就覺心神裂,驚駭不已,等到聽說那長公主已經是落地凰時,心里便松了一口氣,膽子大了起來。
這些日子下來,借著的肚子,沒在季家惹是生非,對上元城長公主,也極不客氣。
元城長公主也不遮掩,直接令人拿下秋氏跟前的幾個仆從,徑直往里間去了。
的確落魄,卻也是正經的皇族長公主,邊人的配置也絕不會。
倘若日后出了事,這些人只會被發回務府。
被用過一回的奴才,可沒人敢再用,那下場,還不如跟在元城長公主邊呢。
因著這一層緣故,這些人倒是不曾起什麼別的心思。
秋氏迷迷糊糊的起,就見元城長公主面霾,徑直往自己床邊來了,登時嚇了一跳。
害怕完之后,的膽氣又回來了,嫵的一笑,挑釁道:“長公主不在房中歇息,怎麼到了我這兒是來找夫君的嗎
他昨夜去陳家府上做客,還沒回來呢。”
元城長公主也不多說,信手一記耳,狠狠甩了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秋氏臉上一陣劇痛,幾乎覺得那一側的耳朵都聽不見聲音了。
難以置信的捂著臉,驚怒道:“你敢打我我懷著夫君的孩子,你竟敢打我!”
“啪”的又一聲響,元城長公主往那邊兒尚且白凈著的臉上甩了一記耳,注視的時候,目狠的仿佛來自地獄:“打你怎麼了,你若再不識抬舉,信不信我直接宰了你!”
“你敢!”秋氏哆哆嗦嗦的捂著肚子:“我還有孩子……”
“我管那個小雜種去死!”
元城長公主冷冷一笑,道:“季家要的,只是一個孩子,不是孩子的生母,沒了你,還有別人能生!
我縱然落魄,卻也是蕭氏皇族的長公主!”
“你大概不知道吧,”斜了秋氏一眼,忽的一笑:“宮中旨意已經到了,留子可以,卻得去母,至于那孩子,當然是給我養了。”
“所有人都知道,只一門心思瞞著你吶,可憐啊。”
元城長公主彎下腰,一寸一寸的打量著秋氏:“等你死了,千萬別急著投胎,只管留在這里看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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