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愣愣地聽著,越聽越覺得皇后說得也不錯。
孫子有重言之癥,沉默寡言,想聽他開口說句話都難,給他娶媳婦,確實要比給其他的皇子挑皇子妃要鄭重一些,不能委屈了他。
“臣妾看褚大姑娘就很不錯的,明理懂事,人也穩重,定不會因為玄愔言不語,就和他鬧脾氣……”說到這里,皇后又難過地說,“臣妾知道夫妻之間若是無法通,難免會有爭吵,便想給玄愔找個懂事的、能照顧他、遷就他的脾氣,莫要和他吵架……”
太后越聽越覺得皇后說得在理,面上已有意。
皇后知道太后是個寬和的子,說得難聽一點,就是個沒主見的,要不然當年也不會差點后位不保,連帶著圣人都保不住太子之位,還得仰賴慶大長公主襄助。
所以只要旁人說得在理,就覺得有道理,能聽得進去。
皇后繼續道:“如今褚大姑娘沒有婚約,又是慶姑母的外孫,不正好合了母后您當初想恩澤慶姑母之意嗎?將許給玄愔正是合適。”然后又狀似抱怨道,“其實當初,母后您應該是選褚大姑娘許給玄愔的,只是長平侯府的老夫人先給定親,只好將就褚惜玉……”
聽到這話,太后立即高興起來,猛地拍大:“對,正是如此。”
嘆了口氣,抱怨道:“當年哀家也見過褚大姑娘,這孩子一個人坐在那里,乖乖巧巧的,格外好看,哀家就喜歡這樣的孩子,原本想著將這孩子定給玄愔的,可惜長平侯府的老夫人先一步……”
皇后面上出笑容,“如此不正好嗎?母后,明明您當年要許給玄愔的是褚大姑娘,可不是褚二姑娘,想必大家都明白您的。”
太后越發高興。
這話趕著話,說到最后,都變太后原本是相中褚映玉為七皇子妃的,可惜有婚約,只能退而其次,現在一切撥反正,重新續定七皇子和褚映玉的婚事。
等元康帝和陸玄愔過來探皇后,就見太后高興地和他們說:“皇上、小七,其實哀家當年給玄愔定下的是褚大姑娘,只是因為有婚約,只能退而求其次,定下褚二姑娘。現下褚大姑娘沒了婚約,那就讓嫁給小七罷,合該是小七的媳婦。”
元康帝:“……”
陸玄愔不看向躺在床上的皇后。
只見皇后一臉欣的模樣,附和道:“母后說得對,這褚大姑娘本就是玄愔的未婚妻,母后早早就相中了。”
元康帝見太后一掃先前的愁容,滿臉高興的模樣,到底不好拂了的興致。
不過他也沒有因為太后高興就馬上定下來,而是看向陸玄愔。
“玄愔怎麼看?”
皇后和太后紛紛看向陸玄愔,特別是太后,張地說:“小七啊,你覺得褚家的大姑娘怎麼樣?”
陸玄愔這次沒有沉默,直接說道:“很好。”
難得能從兒子里聽到這類似夸獎姑娘家的話,元康帝一臉意外,太后則笑得合不攏,覺得孫子和自己的眼一樣好。
“既然小七也說好,那就趕給他們賜婚。”太后高興地說,然后想到什麼,又慶幸地說,“幸好先前沒急著賜婚。”
皇后一臉笑盈盈的,里附和著。
元康帝原本還擔心皇后會氣壞子,有個好歹,太后也會一直耿耿于懷,郁結于心,哪知道突然峰回路轉。
他看向陸玄愔,再次確認,“玄愔這次真的確定了?”
陸玄愔道:“父皇,兒臣、確定。”
元康帝聽罷,也不再說什麼。
聽說昌樂公主府發生的事,他固然震怒無比,但也不想委屈兒子,想給他挑個更好的皇子妃。可若是太后、皇后和兒子都愿意,他總不好反對。
元康帝暗忖,大不了以后再給兒子擇幾個家世好、貌溫的側妃,總歸不能委屈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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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映玉在寺里住了五天,第六天終于準備回莊子。
樂嬤嬤總算松口氣,還真怕大小姐一直住在寺里不回去。
寺里可不同自家的莊子,這里人多眼雜,每天都有來上香的香客,怕一個沒看住,讓大小姐出什麼事,屆時夫人可饒不得。
下人在收拾東西,褚映玉則去給佛祖上炷香。
上完香,靜靜地著滿面慈悲的神佛,沐浴著遍地檀香,仍是不下滿心的厭悒。縱是夜里,睡在寧靜的寺院之中,仍是夢魘不斷,不能安然眠。
似乎連佛祖都不保佑。
褚映玉呆立片刻,轉走出寶殿。
路過一齋房,突然聽到里面傳出一道笑聲,接著聲音的主人提起“靜安郡主”,褚映玉不停下腳步。
“……靜安郡主也是可憐,原以為是潑天的富貴,哪知卻被禠奪了郡主封號。果然,這兒若是養不好,不僅是給別人養仇人,也是給自己養仇人。”
“可不是,誰知道那褚二姑娘居然如此大膽,敢在昌樂公主的賞花宴和榮親王世子私會……”
“七皇子再不好,能是嫌棄的嗎?”
“也不是七皇子不好,誰讓榮親王世子不結呢,姑娘家都想要個正常的夫婿,不是誰都……”
…………
褚映玉怔然片刻,沒有驚齋房里的客人,轉離開。
下人已經將行李收拾好,見過來,便扶著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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