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沈青檀疑地看去，當看清是什麼件時，頓時面頰紅：“這是吏部尚書夫人給的回禮。”

趙頤詢問木匣子里的件，只是為了轉移沈青檀的注意力。

因為他不太確定帝師真正的意圖，便沒有說出來讓沈青檀為他擔心。原本打算明日進宮，從北齊帝口中探查一下關于帝師的信息，再來和商議。

未曾料到沈青檀瞧了木匣子一眼，竟然面紅耳熱。

這出人意料的反應，倒是讓趙頤對木匣子里頭裝的件生出了幾分好奇心。

他探出手：“我看看。”

沈青檀想去阻攔，可手里端著茶杯，擔心里頭的茶水因為靜過大而潑灑出來。另外，也覺得阻攔的行徑，倒像是里頭真的有什麼了不得的東西。

看著趙頤打開木匣子，故作鎮定地說道：“我之前對外稱病，吏部尚書夫人見我子骨弱，便將珍藏的這一顆丸藥送給我調補。”

趙頤聞一聞丸藥：“當真是調補子的丸藥？”

沈青檀后知后覺的意識到趙頤久病醫，通一些藥理，擔心他聞著丸藥的氣味兒，覺察出一些個門道，不由得流出懊惱的神。

趙頤不知道沈青檀在想什麼，臉上的表一會一變，愈發顯得的眉眼生有趣，不打趣：“我的虧空得厲害，既然這是一顆補藥，便給我吃了？”

說話間，他作勢拿著丸藥往里塞。

沈青檀嚇一跳，心急之下，出一只手捂住他的：“你不能吃。”面對他眼底的疑，咬了咬瓣，將腦袋偏向一邊，不看他：“這是一顆生子丸。”

趙頤眼角眉梢的笑意瞬間消散，心底翻涌著對的心疼和憐惜。

吏部尚書夫人是瞧著他們親一年有余，而的肚子沒有傳出靜，懷疑不能生育，方才給一顆生子丸吧？

他并不知拿到這一顆生子丸時，究竟是什麼樣的心，也未曾及時陪伴在的邊，反而還拿著這一顆丸藥打趣。

實在是不應該。

趙頤放下木匣子，端走手里的茶杯，擱置在多寶閣上，將擁懷里。

“蠻蠻，對不起。”趙頤眼底充滿了愧疚，低聲說道：“關于子嗣的問題，從古自今，子承的流言蜚語與力，往往要比男子多得多。我們親之時，因為我的緣故，不能與你有夫妻之實。等我的好了，又正逢多事之秋，我們把生育子嗣的事兒，一推再推。落在不知的人眼里，便了你的問題，平白讓你遭了非議和委屈。”

沈青檀意識到趙頤是在逗頑笑，原以為會聽到他開懷的笑聲，倒是沒想到他會這般鄭重地向道歉。

因為他們相知相，相互尊重，無論遇到什麼事兒，從來不會擅自做決定。所以收到生子丸的時候，并沒有其他的想法。

“夫君，你多心了，我并不覺得委屈。”沈青檀抱住他瘦的腰，聲說道：“因為我們心意相通，早就商量好了，什麼時候要個孩子，所以我不會因著旁人的非議，而到難過。再說了，咱們夫妻倆過日子，冷暖自知，何必在意旁人的看法？”

趙頤卻不這麼認為：“是我不想讓你委屈，也見不得旁人說你半點不好。”他的語氣有些無奈：“自從我們二人親以來，你對我的付出，遠比我對你的付出要多得多。可你做的這些，旁人看不見，反倒認為是我在我們夫妻之間做出了極大的付出。”

因為在世人的眼里，不曾為他生兒育，而他卻依舊待如初。

可事實卻恰恰相反。

一直是在背后支撐著他。

若非吏部尚書夫人送的生丸子，他意識不到子嗣問題將會給他們埋下患。

沈青檀未曾想到趙頤會把問題看得這般細致微，當真是舍不得有半點委屈。

不由得嘆道：“若是每個男子都像你一般，能夠諒子的不容易，那該多好啊。”

夫妻之間多些真誠，些算計，世道上便不會有許多不幸的子。

但背德之人，多半會不得善終。

趙頤卻說：“我小的時候，母親告訴我，起初與父親不怎地恩，父親也不聽的話。也不惱，持了國公府大半年之后，特地逮著父親的錯，同他說‘我嫁給你，一不圖名，二不圖利，孝敬長輩，和睦妯娌，一心一意把府上的事務打點好，讓你不為宅的事兒煩憂。而你只需要把差事辦好，把烏紗帽戴牢靠就行了，哪有我的責任重大？你若想家中安穩，就該對我有恩之心，多些諒和尊重。’父親自然知道母親是個有智慧，且德行深厚的人，從那之后，便事事以母親為重。”

沈青檀微微一怔，很詫異趙大夫人在趙頤跟前說這些話，隨即想到直爽的子，便不覺得意外了。

趙大夫人遇著順心的事兒，不說不痛快。可若是在外頭炫耀的訓夫之道，以及夫妻之間的恩，不知道要遭多白眼兒。

唯一的聽眾，只有小趙頤了。

沈青檀幾乎能夠想象出趙大夫人抱著趙頤眉飛舞地說著治家之道的畫面，除了有心在兒子跟前炫耀之外，也是在教導兒子要懂得敬重自己的媳婦。

趙頤看著沈青檀眼底的崇敬，并沒有說母親“忍辱”了大半年，最后拿著長矛抵著父親的脖子說的這句話。

他微微笑道：“與你親之后，我愈發會到母親這句話的道理。我們的家有你在持，我才能沒有后顧之憂。所以，在別的事兒上，我更應該多多顧及你的。”

由此可見，長輩的言傳教，對子的影響極為深遠。家風正，教導出來的子，大多德行端正。

“那夫君打算如何做？”沈青檀輕輕推開趙頤，勾著他的腰帶，含帶俏地說道：“生個孩子嗎？”

趙頤隨心，當即攔腰抱著，朝浴室走去：“再陪我洗個澡。”

而在這個時候，聽雪和流月提著熱水進來，便瞧見浴室的門在面前關上。

下一刻，里頭傳來“撲通”地落水聲，自家王妃的聲音從里傳出來：“這是我的洗澡水。”

接著，王爺的聲音也傳了出來：“我上臟，先過一遍水，待會再換一桶干凈的水。”

王妃似乎還想說什麼，“嗚咽”了一聲，便消了聲兒。

聽雪和流月對視一眼，臉通紅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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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趙頤進宮面圣，在半道上遇見出宮去請他的劉公公，一行人去了勤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