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喝點水。”鮑教授笑了笑，遞來一杯溫度適中的檸檬水，水中漂浮著兩片薄薄的黃瓜，“電解質平衡很重要。”

溫涼小口啜飲著，冰涼的過干的嚨，帶來一清明。

“現在，如果你準備好了，”鮑教授的聲音低沉而平穩，“可以試著描述一下你剛才經歷的兩個不同場景，首先是那個讓你到舒適的記憶。”

溫涼閉上眼睛，試圖抓住那些正在迅速褪的畫面，回憶著于貝拉好的初遇和校園生活。

麗莎在一旁快速記錄著這些細節，筆尖在紙上發出細微的沙沙聲。

“然后呢？”鮑教授引導道，“發生了什麼轉變？”

溫涼的手指突然攥了巾。“有個聲音……一個男聲在我們的名字……”

的眉頭鎖，“就在貝拉和我準備回頭時，一切都碎了，突然陷了黑暗……”

溫涼的呼吸再次急促起來，

“穩住，溫小姐。”鮑教授的聲音像錨一樣穩固，“你知道你們的男生是誰嗎？”

溫涼搖頭，“我不知道是誰，但是有一種悉的覺。”

“繼續。”

溫涼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回到當下，“然后就是……黑暗，冰冷的黑暗。我好像被固定住了，手腕和腳踝……有金屬的東西……頭頂是刺眼的手燈……邊還有穿防護服的人，不知道在干什麼……”

“溫小姐，”鮑教授調整了一下坐姿，灰藍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在那些畫面中，有沒有你到悉的？任何能辨認的特征？”

溫涼努力回憶著，“沒有，它們是雜的，一閃而過的。”

鮑教授點點頭，做出決斷：“好了，我們今天就到這里。溫小姐，你做得非常好，但繼續深可能會超出你今天能承的范圍。”

溫涼點點頭，只覺得頭沉沉的。

太突突直跳，像是有人在顱骨敲鼓。

“按照慣例，”鮑教授遞給一個致的皮質筆記本，“我希你能記錄下今天浮現的所有記憶碎片，無論多麼零散，包括氣味、聲音、……任何細節都可能重要，以后也都是如此。”

“嗯，我會的。”溫涼點頭，好奇地問：“鮑教授，據我看到的畫面，是不是意味著，那一道男聲可能和我的失憶有關？”

鮑教授推了推眼睛，認真道，“有這個可能，可能你被催眠的時候，這個聲音的主人在場，你對這個聲音有應激。也有可能……就是個巧合。”

“好吧，我明白了。”

“這次我們休息一個周，下周末同一時間，依舊在這里見面，如果有特殊況，我會通知你。”

“好。”

回到公寓，溫涼便覺得大腦疲憊不堪，躺在床上沉沉睡了過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鬧鐘把溫涼驚醒。

窗外，費城的黃昏正將天空染橘紅，給公寓的白墻壁鍍上一層溫暖的暈。

溫涼盯著天花板看了好幾秒，才意識到自己竟然睡了整整六個小時。

已經下午四點鐘了。

昨天和貝拉約好，今晚一起吃飯。

溫涼掙扎著從床上坐起，額前的碎發被冷汗黏在皮上。

慢吞吞地洗了個澡，沖去一疲憊，把頭發吹干，簡單化了個妝。

看時間差不多，溫涼出門了。

二十分鐘后，溫涼推開餐廳的玻璃門。

這家位于校園附近的小餐館，木質裝潢，永遠飄著的烤面包香氣，聽貝拉說，這是和貝拉大學時最常顧的地方。

“斐！這里！”悉的聲音從角落傳來，貝拉揮舞著叉子向示意。

溫涼走過去，拉開椅子在貝拉對面坐下，“晚上好，貝拉，等很久了？”

“沒有，我也才剛到！”貝拉笑著把菜單推到溫涼那邊，“想吃什麼，隨便點，我跟你說，他們家的意大利面是招牌，嘗嘗試試……”

點完餐，店員很快上了兩道沙拉。

溫涼道，“幸好和你約的是晚上，要不然我可能來不了。”

“為什麼？”貝拉知道今上午去看醫生，問，“你下午干什麼去了？”

“在家睡覺，治療有點費腦子。”

“你治療的怎麼樣？想起什麼了嗎？”

溫涼：“想到了一點，比如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圖書館，你幫我推門。”

貝拉驚喜道，“對！你真想起來了？！看來這個醫生有點實力。除了這個還有別的嗎？”

“我們以前經常沿著教學樓那條林蔭小路散步，你大學的時候還打籃球，除此之外就沒了。”

“這才開始治療呢，你一定會全都想起來的！”

溫涼順勢問，“我還想起來，有一次我們在小路上散步，有個男同學我們兩個，聲音好聽的，很清潤的覺，可惜沒看到他的臉，你知道是誰嗎？”

貝拉拿著叉子，想了想，“我們散步太多了，想不起來了。不過聲音清潤，應該是Kevin吧。”

“Kevin？”溫涼聽著悉，好像貝拉曾在面前提起過。

“對啊，我不是跟說過嗎？他很喜歡Z國文化，以前追過你，但你沒有同意。我記得你和我提過，說Kevin聲音好聽，但是你更喜歡低沉的。”

溫涼想起來了。

貝拉曾說過，在費城讀書的那年，凱文和霍東城是唯二的兩個和關系不錯的男生。

溫涼問道，“他人怎麼樣？”

服務生端著主菜出現，臉上重新掛上明的笑容：“你們的招牌意面，請慢用。”

“好的，謝謝。”

等服務生走遠，貝拉拌著面，道，“好的，還開朗、樂于助人的，你當時拒絕他之后，跟我說他太年輕了，看著沒那麼穩重。”

聽貝拉這麼一說，溫涼也不敢確定，催眠時的黑暗和那道聲音有沒有關系了。

“哦……你現在跟他還有聯系嗎？”

貝拉挑眉，意味深長地看向溫涼，“怎麼？又喜歡他這一款了？”

“不是，”溫涼否認，“我就是想看看他能不能讓我記起點什麼。”

貝拉聳肩，“我跟他沒什麼聯系了，不過，老同學中肯定有可以聯系到他的，我可以幫你問問。”

“那就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