穗寶越說,崔母的心里越難。
也是擔心,崔婷婷將來怎麼辦?
他們百年之后,崔婷婷一個人。
未來穗寶要嫁人,也會有自己的孩子,崔婷婷一個人撐著偌大的崔家。
豪門斗爭是最殘酷的,們孤兒寡母必定是多人的眼中釘中刺。
崔母長嘆一聲,把穗寶摟到懷里來。
“穗寶乖,咱們不想這些了,好不好?你媽媽有自己的計劃。”
穗寶從懷里掙扎出來,“麻麻的計劃是什麼?”
崔母哪里知道?
仔細想想,現在從心里,越來越想讓崔婷婷跟蘇封塵復婚。
都是次要的,蘇封塵能保護好崔婷婷和穗寶,這才是最重要的。
“外婆也不知道。”崔母被穗寶接二連三地問,問得不自在,“外婆有些了,去倒水,你喝嗎?”
穗寶搖頭。
崔婷婷走之前,將病房的保溫壺都灌滿水了。
可崔母還是拿著杯子打算到熱水房接一杯水過來。
誰知剛拿著杯子走出病房,扭頭就看到蘇封塵坐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
長廊只開了暗燈,蘇封塵坐在那里,頭抵在墻上。
聽到開門聲,他立馬睜開眼睛,下意識站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呢?”崔母放輕聲音。
“我……就是想下來看看。”蘇封塵朝病房里看了一眼,“們睡了?”
崔母沉默了下說,“我讓婷婷回酒店去了,穗寶還沒睡,白天睡多了,晚上睡不著。”
蘇封塵松一口氣,見拿著水杯,立馬說,“我去幫您倒水。”
“不用。”崔母把手回來,看他一眼說,“你……進去陪陪吧,我去外面氣。”
若不出來,只怕蘇封塵要在這里坐上一夜。
崔母于心不忍,轉離開。
一邊是沒辦法跟兒代,一邊又想讓蘇封塵別放棄崔婷婷,好好對待崔婷婷和穗寶……
“謝謝。”蘇封塵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
他推開病房門進去。
玄關的小燈開著,穗寶坐在病床上,手里抱著米奇絨娃娃,里正叨叨著什麼時,看到蘇封塵進來,眼睛一下子亮了。
“叔叔!?”
下意識想起來,但一痛,又跌回位置上了。
“別。”蘇封塵快步走過去,攙扶著小小的,“你的還沒好,不能。”
那陣痛意過去,穗寶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笑笑。
“我忘了哎,看到叔叔太高興了啦!叔叔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你傷到哪里了?現在好些沒啊?”
蘇封塵扶著坐好,拉過椅子在旁邊坐下。
寂靜的夜晚,男人的嗓音醇厚又溫,他輕聲細語地回答著孩的每一個問題。
“叔叔的傷已經好得差不多了,你也要趕快好起來,到時候叔叔給你買好吃的,買玩,買漂亮服……”
穗寶是個簡單的姑娘,喜歡漂亮的服,喜歡吃好吃的。
這一生病,大家都許給這些。
心里高興得,但還是說,“不可以哦叔叔,麻麻說我不能隨便要你們的禮,我要了會生氣的呢。”
聽一句一個‘叔叔’,跟自己雖然親昵卻還保持著分寸和距離。
蘇封塵的心像是被碾碎了一樣,疼得無法呼吸。
他很想告訴,他是爹地,是爸爸。
想到車禍那日,站在那里哭的兩只眼睛像核桃一樣,告訴他已經沒有粑粑,不能再沒有麻麻,蘇封塵的眼眶里就開始蓄淚。
他頭抵在病床欄桿,無法控制眼淚從眼尾落下。
他幾乎將全的力氣都用來制住那緒的發,卻怎麼也控制不住眼淚。
“叔叔,你腫麼啦?”穗寶看到他突然低下去的頭,小手拍了拍他的頭,“是不是傷口又疼啦?”
蘇封塵點頭,他并未抬起頭,抓住了穗寶的小手,握在手里,怎麼也不愿意松開。
“叔叔不怕吼~穗寶給你吹吹,哪里痛?”
穗寶使勁往他這邊挪了挪。
蘇封塵說不出話,一味搖頭。
穗寶抓著他的手,使勁吹,逮住哪里吹哪里。
“叔叔到底哪里痛哦?我幫你護士拿止痛藥好不好?”
穗寶看他這樣,很是擔心,掙扎著要到床頭摁護士鈴。
蘇封塵這才抬起頭,攬著小小的,讓坐回去。
“叔叔沒事了,不疼了。”
他眼尾還有淚痕。
穗寶一張紙巾,給他眼淚。
“叔叔不許哭哦,這麼大的人啦,讓人家看到會笑話你的!”
一邊,一邊給說,“我麻麻說了,男兒有淚不輕彈,孩有淚可以掉但也不能被人看到啊!你再哭,我要笑話你嘍……”
在小孩面前掉眼淚,是最不應該的。
蘇封塵怕嚇壞了,再三的控制,終歸是跑到浴室用冷水洗了一把臉,才冷靜下來。
再出來時,穗寶已經把病房里的燈全開了。
孩坐在床上,擔憂地看著他。
“乖,叔叔沒事了,不疼了。”
蘇封塵嗓子還有些沙沙的,他又坐下來,給穗寶拉拉小被子。
“時間不早了,你睡吧,叔叔給你讀故事,好不好?”
穗寶再三確認,見他面恢復如常,這才乖乖躺下。
“好,上次那個故事還沒講完哦!”
蘇封塵應聲,關了燈,給講起故事。
沒一會兒,穗寶睡著了。
他又給蓋了蓋被,起彎下腰,在額頭落下一個輕輕的吻。
“穗寶,晚安。”
蘇封塵離開病房。
崔母在病房門口的長椅上坐著。
他站在崔母面前,深鞠一躬。
“不好意思,這麼晚打擾您了,穗寶已經睡著了,您也回去休息吧。”
崔母點頭,沒跟他說什麼,轉就走了。
蘇封塵卻是沒走,就在病房外,坐著。
接下來,他要怎麼做才能挽回……
——
天大亮。
崔婷婷在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中醒來。
在醫院這幾日雖然休息不好,可不守著穗寶翻來覆去睡不著。
快天亮時才睡過去,這會兒睡得正沉,出手拿過手機,接起電話。
“麻麻!麻麻我找到粑粑啦!你快來!”
崔婷婷瞬間清醒,“你……你說什麼?什麼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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