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新歌——《土坡上的狗尾草》，送給大家！”

    這次陳墨沒有廢話文學，手一揮，最後排的趙莉娜直接就敲響了鼓點。

    【我艸，還真是新歌！】

    直播間的網友再次沸騰了起來。

    【新歌……這樣就開整了，我真有點不習慣！】

    【可不是，按照主播的尿不是應該來一句——我知道大家急，但是你別急。】

    【狗？】

    【狗尾？】

    【主播這是寫給狗人士道歉的歌？】

    【嗨，你們算了，後麵了個艸呢，這些寫的植不是！】

    【艸……這個不應該是詞？】

    【別吵……別吵，專心聽歌，馬上就知道這是一首什麽樣的歌了！】

    【……】

    咚咚咚咚

    …

    趙莉娜的鼓棒很有節奏4/4拍敲擊著軍鼓與吊鑔，細碎的鼓點像急雨打在鐵皮屋簷，瞬間將觀眾拽充滿張力的氛圍；

    唐圓圓的指尖在琴弦上，貝斯低沉的震隨其後，那厚重如大地轟鳴的低音線條，勾勒出整首歌堅實的基底；

    劉嬋的撥片在琴弦上快速掃過，主音吉他的清亮音適時切，一連串跳躍的音符如同穿雲層，帶來一明亮與靈；

    接著，鍵盤黃求之加，輕的和弦如薄霧般彌漫開來，與吉他的旋律相互織，增添了層次與朦朧。

    咚咚咚咚

    待得第二遍4/4拍第一個鼓點落下，一個低沉的男聲響起。

    “黃土地變柏油

    野花開滿那時的村口

    ……”

    低沉的嗓音像是裹著砂礫的老唱片，每一個字都帶著被歲月打磨過的糙質。

    這聲音不像是在唱歌，倒像是某個背著行囊的旅人，在月鋪滿的荒路上，對著風、對著星辰、對著漫漫長夜，輕聲訴說著一個永遠講不完的故事。

    直播間突然陷詭異的靜默 —— 上萬觀眾的呼吸仿佛都被這聲音攥在掌心，想聆聽著他唱的故事！

    彈幕區的滾條突然停滯了幾秒，接著又是一串彈幕傾斜而出。

    【這不是主播的聲音！】

    【廢話，你沒看到主播就站在那裏沒開口，當然不是他唱的。】

    【這也不像是清哥和王強的聲音，誰唱的？】

    【瞎啊，沒看到最邊邊上的朱宇嗎，他唱的！】

    【我艸，主唱站在邊上，誰注意到啊！】

    【朱宇的聲音居然這麽好聽，真是想不到！】

    【朱宇真是走了狗屎運！】

    【這話怎麽說？】

    【朱宇原本不過是個三線小明星，上個沒人看的破節目開網約車，居然好運載到了主播他們，唱完這首歌他可就真是“大”明星了！】

    【那也要自有實力，朱宇如果唱歌不好聽，估計也爭取不來這個機會。】

    【嗨，演藝圈有實力的人多了去，能讓陳墨給寫歌的可沒幾個！】

    【可不是，我鄰居的親戚的同學就是在娛樂圈的，他說現在圈裏都流傳著這樣一句話……】

    【什麽話，別省略號啊！】

    【娛樂圈流傳——陳墨就是明星教父，他的歌誰唱誰紅！】

    【這話說得……好像沒病。】

    【大膽點，把“好像”去掉，李芯、黃鶴、黃求之、鍾晴子、趙……們原本不過是路人或者二線小明星，全是因為唱了陳墨的歌才火起來！】

    【這樣說……朱宇也要火了！】

    【廢話，必火！】

    【……】

    陳墨他們由於開錯了路，晚上十點多才來到伶俐服務區。

    一開始，陳墨是打算讓陳清唱《山坡上的狗尾草》。

    畢竟，

    陳清小時候養過狗，他的經曆和《山坡上的狗尾草》的故事也契合。

    可惜，

    陳清唱《春天裏》這種外放、吶喊式的歌曲沒問題；

    遇到《山坡上的狗尾草》這樣先抑後揚的歌曲，始終唱不出陳墨需要的覺。

    至於，

    為什麽陳墨自己不親自演唱？

    因為，

    他一個喜歡吃狗的人，也唱不出記憶中原唱那種痛失狗的覺！

    服務區這裏，陳墨口把口的教了陳清半個小時，陳清始終唱不到位，本已經打算放棄。

    “陳老師，能讓我試試嗎？”

    不等陳墨答應，朱宇就開始唱起來。

    “黃土地變柏”

    第一句出口，陳墨手裏的礦泉水瓶 “啪嗒” 掉在地上。

    他萬萬沒想到，這個臉盲的家夥的聲音裹著砂礫般的滄桑，每個尾音都拖著暮裏的炊煙，帶著獨屬於舊時的，這正是記憶中需要的聲音。

    “就是這個覺，你骨子裏刻著這首歌！”

    決定讓朱宇主唱之後，隻簡單排練了一遍，陳墨就上線開播了。

    ……

    鼓點突然弱下去，貝斯的震變若有若無的嗚咽，朱宇的聲音突然拔高八度，沙啞裏炸開滾燙的疼。

    “……

    那天我背著行囊要遠走

    你追著車跑了三裏的土坡頭

    ……”

    《山坡上的狗尾草》的歌詞本來就有強的故事，加上朱宇低沉的嗓音，讓聽眾仿佛看到了一幅畫麵——

    年離家時，那條追著拖拉機狂奔的小黃狗，看見它最後累癱在揚塵裏，著遠去的背影直嗚咽。

    “……

    你守著老屋等了春和秋

    我在霓虹裏忘了回頭

    ……”

    朱宇充滿故事的歌聲配合著黃求之的鍵盤聲突然化作江南的雨，淅淅瀝瀝澆在每個人心頭。

    彈幕區開始瘋狂滾哭臉表。

    【我家老黃也是這樣…… 我去外地上大學那年，它天天蹲在村口等到半夜……】

    同時，

    更有人出泛黃照片，畫麵裏瘸的老狗正著遠方，配文隻有簡單一句：

    【它等我爸從工地回來，等了整整三年。】

    網友們紛紛粘著自家寵相片的時候，歌曲也來到了副歌部分。

    陳墨的嗩吶聲如裂帛般刺破空氣，朱宇的聲音突然轉為呢喃。

    “……

    墳頭的狗尾草又綠，

    可我的老夥計啊，

    你再也不會搖尾衝我吼

    ……”

    直播間徹底沸騰，打賞特效如煙花般炸滿屏幕，無數網友瘋狂刷屏。

    【這哪裏是歌，分明是把我們心裏的疤都揭開來！】

    【哭死了，我家狗子去年走的，埋在後山，墳頭也是長滿了狗尾草！】

    【我們家的小灰子在夜裏被狗販子給捉走了，希世上沒有狗販子！】

    【家裏最後一隻狗養了十八九年，也算是老父親的忠誠狗子了。

    父親剛走那段時間我很是懷念他，經常半夜哭醒後看著夜空發呆，想在那邊的老父親會不會冷挨凍。

    老父親走後不到兩個月，狗子也跟著走了，走之前狗子也經常半夜哀嚎。

    如今聽這首歌，我在想，那裏或許沒有，但是有他的狗陪著。那邊應該也不冷。

    主播，謝謝你！

    這首歌治愈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