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渾一僵，下意識抬臂擋住宋知意，冷聲斥道：“非禮勿視！”

“哦哦哦！”宋知意嘿嘿一笑，恍然明白了什麼，馬上正襟危坐，也用嚴肅的口吻道，“殿下，你耳朵真的好紅。”

太子：“……閉。”

宋知意抿了抿，狡黠笑意卻從那雙亮晶晶的大眼睛里流出來。

不曾想，太子下一瞬竟毫無預兆地噴出一口鮮。

宋知意猝不及防，嚇了一大跳，臉慘白，急忙傾扶住太子，語氣驚慌地暗衛：“快，快傳太醫！”

說話間，太子又是一口噴在知意前，粘稠的鮮很快與紅的融為一，甚至更添一分妖冶。

太子再也撐不住地無力倒在宋知意肩頭時，不由得想：此穿著一丑兮兮的紅，該不是為了他吐時別旁人看出來吧？

哼，真是夠自以為是的。

第16章 太子病懨懨的，孤零零的

時已亥末，長春宮。

皇帝正姿態閑適地斜倚床上，一手拿了本奏折在看，越看，眉頭卻越。

忽有一雙纖細荑輕輕按在肩膀，皇帝回頭，搖曳燭火下妤貴妃姝婉的臉龐映眼簾，剛寬沐浴出來，上玉蘭香襲人，皇帝心頭一，了肩上的手。

妤貴妃順勢坐下來，將皇帝在手背的寬掌握住，輕輕放在了心口，溫似水的聲音帶了愁緒：“圣上這眉宇一皺，臣妾心里便有一弦崩。”

皇帝嘆了聲，索丟下奏折攬妤貴妃懷，著心口道：“都是些鬧心的政事，開春科舉改制在即，可魏國公一眾功勛連番上諫提出異議。若是太子如往常般好好的，娶了魏國公嫡，想必也能牽制住這些國公勢力為朕所用，偏偏……”

妤貴妃跟著垂下眼眸，哀傷神難掩，但還是極力寬道：“太子遭此一劫實在是意料之外，還圣上不要遷怒，您煩心的事，他便是重病也記掛著的，他也想為您分憂啊。”

前兩日太子在慎德堂見張、劉等三位朝臣的事，皇帝自然知曉，然此刻夜燭秉話，佳人在懷，難免意波。皇帝不想去說重病狂躁的太子，只見他一手撥下帳幔，朦朧影里攬妤貴妃躺下，“妤兒，你一向是最大方得的。”

“圣上……”妤貴妃半推半就，衫隨著作褪下。

卻不料，殿外忽傳來一道驚慌稟報：“皇上，太子又吐昏倒了！”

皇帝作一頓，旖旎因此話頓時散了大半，立即起揮開簾子問道：“怎麼回事？”

侍急聲轉述：“今夜太子與齊王越王在慎德堂敘舊，席間越王言語冒犯，多次挑釁，甚至還朝太子投擲箭筒……”

“這個老二！”皇帝還沒聽完，面容已出怒，自個兒下地穿了靴，后妤貴妃倉促間披好衫跟著起來，服侍皇帝穿。

皇帝安地拍了拍妤貴妃肩膀：“朕得去瞧瞧，你早些睡吧。”

妤貴妃滿眼憂慮，勸解道：“龍為重，您待會可千萬別怒傷啊。”

皇帝“嗯”了聲，披上墨狐貂裘便闊步出去了。

妤貴妃看著皇帝的影隨侍消失在眼前，臉才驟然一冷。

心腹余嬤嬤取了件外裳細心給披上，不滿嘀咕：“太子真是您的克星，這都吐幾回，怎麼還不——”

“他就這麼半死不活的拖著才好，不若以后還要費心對付一個。”妤貴妃了平坦的小腹，渾不在意地坐了下來。

余嬤嬤便馬上寬道：“您還年輕，遲早會有的，再者，荔妃不是才生了兩個麼？”

妤貴妃不以為然：“太子也是見了的，不是從我肚子里出來的，終究養不。他親娘被害死了，卻要怪在我頭上，他也不想想，就他親娘那病歪歪的模樣，一日三頓離不開湯藥養著，能有幾年活頭？”

“說得再不好聽些，我好歹也是二房嫡長，要不是堂姐不爭氣，怎會眼嫁來深宮做妾？我寧愿嫁一王侯將相為妻，堂堂正正掌管中饋！”

“哎呦您方才還勸皇上別氣，這會子您自個兒倒是氣起來了。”余嬤嬤連忙妤貴妃后背順氣，“當年若是您及笄了，老將軍定不會選先皇后進宮的，又哪還有太子這號人呢？說來都是天意弄人，您且放寬心，該是您的，早晚是您的。”

……

皇帝踩著風雪夜來到東宮時，太子已昏迷過去。太醫在各個位都扎了針，又剛喂下湯藥，太子氣息微弱，臉蒼白如瓷，遠遠瞧著，真似一陣隨時會消散的輕風一般。

宋知意揪心地守在床邊，聽聞皇上駕到，連忙起行禮問安。

皇帝的心思都在太子上，隨意抬抬手起，轉頭問太醫況如何。

上回太醫與陳太傅說的實是太子危矣，此刻面對皇上亦不敢有所瞞。

皇帝的臉自進門就不好，聞言更是又黑又沉，厲聲斥道：“你們都是死的嗎？明知他這副子骨不宜再見外人，還由著他一次兩次的胡鬧！”

帝王一怒，如雷霆萬鈞，屋所有人霎時驚慌跪下告饒。

宋知意額頭冷汗涔涔，渾僵，只覺手腳都似寒冰，生怕皇帝的怒火下一刻就會朝一個人洶涌而來。

皇帝掃視一圈，重重揮袖，站在床邊凝視太子半響，那英俊年輕的臉龐與他五分相似，還有五分，是逝去四年的發妻。盛怒之后，皇帝心中升起悲涼，再有兩日，便是除夕了，或許這就是天命難違。他到底沒再怒聲斥責，只轉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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