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就沒打算把脾氣留到第二天，也不管哥哥在干嘛，一個電話打過去。

沈亦南剛到酒店，看到來電生理頭疼，“趕說，累了。”

小姑忿忿聲滾來，“別以為把我屏蔽就以為我就不知道！不是不讓你注意點？？？？又開屏！！！”

失算了。

沈亦南拍了下額頭，怎麼把老妹夫這條網之魚給忘了。

為了真，承認道：“一見鐘，你有意見？”

向晚：“……”

要死哦。

葉總就在附近，電話容聽得大差不差，為接下來日子能安穩，找出關紹霆的號碼。

對那小舅子，他的善心一向不多，【我就當不知，怎麼弄沈亦南你隨意。】

關紹霆沒回，隨手把手機丟在車椅上，對前排司機說：“靠邊停，我開。”

司機擔心他的狀態，“要不…還是我來吧。”

“沒事。”

關紹霆推開后車門。

司機讓出駕駛位，叮囑了句，“您慢點。”

關紹霆：“放心，這條命還得留著給箏箏集。”

更像是自言自語。

關紹霆不想回去，沒了箏箏，家里空落落的。

不覺間把車開到了天橋，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月亮疲憊躲進云層里這才折回。

人往沙發一靠，意興闌珊向落窗外的夜。

城市很靜，夜更濃。

盯著這片夜還有南箏，此刻，的腦子空又，不知道在想什麼，又或者忍不住想到什麼。

從來沒覺得，夜晚可以這麼長，這麼難熬。

不知過了多久，窗簾隙終于有一進來，好像天亮了。

晨灑進，沙發上的男人幽幽轉醒。

關紹霆這一覺睡得很不安穩，夢不斷，像團線球把他纏住，得他不過氣。

他撐著沙發扶手慢慢坐起，腦袋一陣陣疼，掌心摁著額走到廚房，倒上一杯水。

涼水口，人也清醒了幾分，但那悵然依舊難以忽視。

南箏也起床了，夏天亮得快，這會兒東邊已經泛起魚鱗片云朵，撈過手機看了時間，不到六點。

尚早，移步跑步機上。

別說，流了一汗，心也舒服多了。

不過，只維持了一會兒。

門外一道人影攔住了的去路，條件反往屋里鉆。

惹不起，難道躲不起？

耳邊沒有預料般聽到關門聲，不得轉，還沒來得及嗤罵，他的掌心扣住的肩膀，男人一改往日溫淡，以一種強勢姿態侵。

被他近了夾角，背后墻，彈不得。

火一瞬而起，兩手去推，手背的青筋都起對方依舊紋不。

真要比力氣，哪里是他對手。

冷著臉，“你是不是有病！”

怎麼罵都行。

關紹霆落在肩上的手上移，停在的后腦勺，指間發很順，乖順地披在腦后。

“箏箏，”清雋的聲音隨著細細挲不急不緩落，“你盡管生氣，我好好哄，但別老氣我。”

語氣溫得像個的人。

南箏就覺得諷刺。

他是失憶了嗎？

拂開他沾著他熱度的手指，不管舉止還是表，明顯的抗拒。

“關紹霆，你是哪個字沒聽懂”

刻意放緩語速，“你告訴我，我拼給你聽，實在不行我寫。”

而他像沒長耳朵，目溫和又耐心，“早飯吃了？車上有你喝的豆腐腦。”

“……”

就無力，隨之而來的還有一悲涼。

有些話固然難聽，但不說，他永遠不知道，只當在鬧。

起眼皮，直直對上他的眼。

關紹霆也看著，走廊日明亮，清晰照亮眼里堅定，是劃清界限的堅定。

垂至側的五指不自覺一蜷，他了結，嗓音沙啞，帶著輕，“箏箏，別說，別說…”

聲音輕如水，卻深如海。

南箏不了這個聲音，心口像被一只無形的大手，酸咸一團。

可那些話…終究還是從口中吐出。

輕輕呵氣，“回不去了，我也不想回，除了宋心怡，還有很多很多…其實…其實我們一點都不合適……”

分開是遲早的。

“不會，”關紹霆保證，“我都會理好，你姑姑還有你父親，我都會理好。”

“不需要了，”南箏搖頭，沉寂的眸底覆上一層霜華，心里卻悶又，“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說著殘忍的話，“我這個人你可能不太了解，新鮮的，跟你在一起已經半年多了，說真的，厭了。”

“所以呢，趁現在沒撕破臉皮以后見面我會尊你聲叔，但你要是把禮貌理解我在鬧脾氣那就很有必要提醒你，再有下次——”

嗓音不覺低幽下去，“我真的會拿刀。”

說著，把人往后一推，“離我遠點，別讓最后那點面都沒了！到時候，我只會對你厭惡！”

態度絕決干脆。

關紹霆似乎覺到有什麼東西正一點點土崩瓦解，他垂下眼眸，落在的眼睛上，目纏一瞬，南箏心口倏爾一滯，他眼底的無措和狼狽，一覽無余。

怎麼也想不到那個溫雅矜貴，對什麼漫不經心的男人，有一天會出這般眼神。

別過腦袋，不知道是胃還是哪，攪著疼。

如此靜默了兩秒，淡淡開口:“走了。”

將將轉，胳膊被用力一拽，與此同時耳邊傳來他的質問：“手鏈是沈亦南送的？”

確實是沈亦南送的。

不過此送非彼送。

沒必要解釋，淡半啟，“跟你有什麼關系”

既然把的警告不當回事，那也沒必要心，從包里拿出折疊刀，刀柄一轉，刀尖從刀里‘咻’得躥出，“我說過，別手腳！”

不僅眼神冷淡，語氣更是。

關紹霆的臉瞬間變了，一下子了方寸，怎麼也沒想到會拿刀。

縱然心頭翻涌得厲害，可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別的不怕，就怕傷到自己，扣住手腕，使不得力，南箏這會兒可沒什麼理智，果斷換了只手，不給任何停留時間，揮了過去，出鞘前一瞬，腦海無端涌出這些年他為做得點點滴滴。

傷害存在，但他對的好也是實打實。

既然這樣……那……

用盡力氣掙出被錮那只手，去擋住，就當還他一點，雖然這次傷害是自己招來。

關紹霆一心撲在刀上，沒有半點遲疑，可哪能猜到這丫頭突然把刀口對向自己，霎時，嫰白的掌心被尖銳豁開一條長長的口子，鮮從皮里蹦出，順著指一點一點滴落到地面。

刺目的紅，直直扎進他的眼。

南箏不疼，或者說覺不到疼，強下心的洶涌，不帶停留，頭也不回扎進電梯。

梯門闔上，所有的蠢蠢也隨之重重掐滅。

每次...每次只要他出現，心里那道防線就會不自覺開一個口子，再怎麼拼命堵還是有缺口，現在…應該不會再出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