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這個時候,才小聲問道:“陛下剛才……可有因為蕭婉說的事,苛責娘娘?”
玉姣搖搖頭:“并未。”
正是因為并未苛責,才覺得,心中不踏實。
他不惱不怒,不問不聽。
他好似,本就不關心這件事一樣。
這種覺,讓玉姣覺得分外的不踏實。
蕭寧遠到玄清殿的時候,沈寒時等在玄清殿的外面。
蕭寧遠瞧見沈寒時的一瞬間,神有些復雜。
沈寒時則是拱手道:“臣見過陛下,臣有事要稟。”
沈寒時知道,那件事既然被道破了,這個時候便不可能再瞞住了,倒不如……說個清楚。
若陛下真怪罪,他一力承擔便是。
蕭寧遠從沈寒時的旁邊路過,直到人進了玄清殿,才聲音平靜地說道:“進來。”
天已經黯了下來。
玄清殿的里面,燃著燭火,風往里面吹來的時候,燭火搖曳,影落在蕭寧遠和沈寒時的上,明明滅滅。
藏冬站在門口,莫名地覺得有幾分心慌。
……
沈寒時對著蕭寧遠行禮:“陛下……”
蕭寧遠看向面前的沈寒時,他形頎長,面容冷雋,是汴京城之中,不知多閨閣子,暗自思慕之人。
若他是子,也會喜歡沈寒時這樣的人,而不是……去一個伯爵府上為妾,和很多子,分一個男人。
這樣好的沈寒時,如今卻不婚不娶。
口中所念,皆是亡妻。
這個亡妻,是誰?
是玉姣嗎?
想到這,蕭寧遠的心中,鈍痛。
這讓他忍不住地去想。
蕭婉說他們有舊,這個“舊”又是怎樣的舊?可是海誓山盟,恩不移?
蕭寧遠知道,自己不應該為了這些事惱怒,這些事,若是玉姣遇見他之前發生的事,他有什麼資格惱怒?
其實他也不是惱。
蕭寧遠覺得心中好似了一塊大石頭,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若玉姣,早早就將這件事告訴他,他也不會有如此復雜的心緒。
因為玉姣從未說過,讓他忽地意識到,玉姣好似從未真正地向他敞開過心扉。
那麼,什麼是真,什麼假?
他從前便知道,玉姣可能沒有他想的,那麼喜歡他。
但是他不介意,他可以慢慢等,總有一天,玉姣會將所有的心出。
可如今想來,若玉姣這顆心中,早就有了另外一個人呢?
蕭寧遠的聲音有些疲累,看著眼前的沈寒時道:“說說你們的事吧。”
他本不想知道這些,可今日,還是忍不住地問出口了。
沈寒時的聲音恭謹:“臣和皇后娘娘,確如蕭婉所說,有些舊事。”
蕭寧遠聽到這,并不意外。
此時的沈寒時繼續說道:“我們議過親。”
“沈家和柳家,本就是姻親,到了我們這一代,雖然兩族凋零,可母親和柳氏,還是想重修兩族之好。”沈寒時繼續說道。
與其等蕭寧遠調查出這些事來,還不如,他將事說清楚了。
“娘娘將沈家信送回,悔婚之時,娘娘甚至沒有見過臣。”
“這便是蕭婉口中的有舊了。”
“陛下若是因此降罪,臣……愿意領罪,只盼陛下,莫要因此,和娘娘生了嫌隙。”沈寒時繼續道。
沈寒時這三言兩語說得簡單,蕭寧遠聽了后,良久,才冷聲開口:“你愿意領罰?”
沈寒時沉聲道:“臣愿意領罰。”
……
玉姣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已經過了一個時辰。
“聽說,陛下召見了沈寒時,之后,沈大人便去了天牢。”秋蘅將打探來的消息,如實稟告給了玉姣。
玉姣聽到這,微微一愣。
天牢?
玉姣聽到這,心猛然間一沉。
猜想到,蕭寧遠知道這件事之后,未必有他表現得那麼心平氣和。
但也沒想到,蕭寧遠竟然直接就將沈寒時關了天牢。
這件事,沈寒時何錯之有?
為什麼玉姣一直覺得對沈寒時有歉意?不就是因為放棄了兩個人的婚約,也辜負了沈寒時的心意。
如今,蕭寧遠因為蕭婉的幾句話,就降罪沈寒時,當真沒有道理!
玉姣的心中,也有了幾分火氣。
玉姣起就往外走去。
春枝和秋蘅瞧見了,連忙追了上來:“娘娘,您這是……”
“去玄清殿。”玉姣沉聲道。
玄清殿離著棲鸞殿不遠,玉姣往玄清殿去的路上,正好到蕭寧遠的侍,那侍的腳步很快。
玉姣走得也很快。
棲鸞殿離著玄清殿也不遠,沒多大一會兒玉姣就到了。
藏冬守在門口,見玉姣過來,對著里面說了一聲:“陛下,皇后娘娘來了。”
屋沒有人說話。
玉姣徑自往里面走去,藏冬自是不敢攔著的。
玉姣推門,屋只燃了一盞燭火,讓偌大的玄清殿,顯得格外的昏暗冷肅。
蕭寧遠就立在屋,不知道站了多久。
玉姣來的時候,還是滿肚子火,可當瞧見蕭寧遠的一瞬間,玉姣就將心中的火氣,收斂了幾分。
對著蕭寧遠行禮:“臣妾見過陛下。”
蕭寧遠見目,落在玉姣的上,忽地就覺得,心好似好了不。
就在蕭寧遠準備往前走一步,到玉姣邊的時候。
就見玉姣已經跪在了地上,看著蕭寧遠說道,言辭懇切地說道:“陛下,那件事,縱然有錯,也是臣妾之錯,但陛下,不該責罰沈大人。”
蕭寧遠往玉姣那走去的腳步微微一頓,看向玉姣,有些驚奇地開口了:“責罰?”
玉姣繼續道:“臣妾知道,這件事被蕭婉當眾道破,讓陛下的面子上過不去,可沈大人做錯了什麼?他不過就是同臣妾議過一次親,然后又被臣妾悔婚罷了。”
“陛下因為這件事,將沈大人罰天牢,實在難以服眾!”玉姣沉聲道。
蕭寧遠剛才已經調整好的心,因為玉姣這番話,被氣笑了。
他看向玉姣,反問:“所以,你覺得,孤因為這件事,將你的沈大人,關到了天牢之中!如今,你是為他鳴不平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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