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亭，就看你什麼時候空了，我和江太太說好，回頭我把位置訂好了告訴你。”程雅嵐吃完飯就去辦這件事了，效率是極高的。

陸松亭點頭：“周三晚上，我門診準時下班的。”

“好好好，那我定好位置就和江太太說，江太太是很高興，說也會陪兒一起過來的，要是你們都看對眼，十月份就能做事了。”果然還是兒子了解母親，還真的連日子都挑好了。

程朔回應：“這不會草率？”

“嗯，有點草率了，十月份太遲了。”

“什麼？”程朔和程雅嵐同時驚訝。

陸松亭云淡風氣道：“不是你們說的，相親好了，覺得雙方合適就可以定下來了？”

一臉無辜樣子，像是這句話并非從他的里說出來的。

程朔倍力。

他要是功了，下一個板上釘釘，包辦婚姻的就是自己了。

“你最近撞邪了吧？”程朔難以置信。

“程朔，你說什麼呢，阿亭覺悟高是好事，你好好學習一下。”程雅嵐特別滿意這個結果，回頭就和江太太說。

程朔就難了，陸松亭的覺悟太高，波及之深。

“忽然覺得我是該要好好反省一下了。”程朔都懷疑自己是怎麼就被洗腦功了呢。

“那我先走了。”事說完了，陸松亭對他們說道。

程雅嵐知道留不下他的，趕忙讓他等一等，又去了一趟廚房，等出來的時候，手里提著一疊餐盒。

“我給你包了燒麥，的和豆沙都有，你住在外面，放在蒸鍋里蒸一下就能吃，我知道你們做醫生的也沒有正點吃飯，早飯是要吃的。”程雅嵐遞了過去。

陸松亭猶豫了一下。

盛國邦沒作聲。

“謝謝。”他最終接了一下。

其實以前程雅嵐也做，他高中住校那會兒，可他從來不會去拿，知道宿舍沒有熱的地方，就研究做餅干，做面包，讓他可以直接吃的。

可最終他都會放在桌上，決絕走了，仿佛是不嗟來之食一般。

“走了。”陸松亭回來，就客客氣氣，維持好表面的樣子，年時，會抗爭，但長大后，就會知道即便抗爭也無果，便選擇無視。

“那路上慢點，有空就回來吃飯，程姨都會準備著的。”程雅嵐代了一句。

“回來不回來，隨便他。”

“你就是刀子豆腐心，不回來麼，常常念叨他，他回來又不給他好臉。”程雅嵐哼了一聲，然后又跟著陸松亭下樓去。

把陸松亭送到了圍墻門口，看著他上了車，倒車出去，才安心。

站在二樓外包臺上的盛國邦，轉頭看到目送陸松亭的程朔，“怪你媽吧，我也總怪。”

“不會，因為習慣了。”程朔淺淺笑著，他記憶中都是這樣的，所以習慣自然，就連自己也為了母親的樣子，“更何況，盛爸對我更好，難道讓阿亭怪你嗎？”

“你呀，不要總覺得自己年長一些，懂得忍，會哭的孩子有吃。”盛國邦提醒他。

程朔點頭：“謝盛爸。”

多年在盛家，他早就活了他們想要他活的樣子，至于自己，他已經忘記了，只覺得那是最好的。

對大家都好，他就好了。

程雅嵐從樓下上來了，盛國邦看了一眼，“小朔那一份呢？”

“小朔常常回來，能吃到，阿亭又不是常回來。”程雅嵐對他說道。

“以后都要備兩份，現在是沒有媳婦，要是有了媳婦之后，怎麼看待我們，明明都是兒子，怎麼不一樣。”盛國邦想要糾正的守舊的想法。

程雅嵐的笑沒有停下來過：“本來就不一樣，我今兒真是高興，阿亭讓我帶他去相親，覺兒媳婦真的要有著落了，回頭我和江太太該要好好說說，真是難得他這麼主，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這麼主和我要求過。”

程朔看得到他母親臉上的笑容，上一次這麼笑的時候，還是在他選擇了學商科，略欣地笑了，說，“這樣好的，能幫到阿亭。”

“盛爸，媽，我明天還有個會，也要走了。”程朔和他們說道。

原本想要住下來的程朔，在這一刻，他忽然也想要逃離這個空間。

“怎麼也要走了，慢點，還有相親的事你放在心上，我安排好了阿亭，就安排你的。”程雅嵐代了一聲。

程朔頷首，知道自己沒有辦法拒絕母親，就像是沒有辦法拒絕陸松亭一樣。

“別太辛苦了，集團事做不完，就放人去做，不用是事事都親力親為。”盛國邦聽集團部的老家伙也會說的，程朔做事沒話說。

“盛爸，我沒事。”程朔含笑，拿了外套，也往外頭走去。

母親沒有跟出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呀。”盛國邦看向程雅嵐，程雅嵐在程朔走后，還是走到了門口去看看他走遠的車影。

“我怎麼了，我高興，我再去和江太太打個電話。”程雅嵐完全不管盛國邦，又繼續進房間去打電話去了。

盛國邦搖了搖頭。

“臻臻，兒子真的長大了。”

他眸深鎖，垂下眼眸：只是你不在了。

夜深了，程朔一路驅車回市區，明天早上沒有會，但大家都會相信他真的有會議的。

也不知道怎麼了，心里悶悶的，忽然就想要逃離那麼僅僅一刻時間也好，他也會有一點點的空間是屬于自己。

盛家之于他們母子是什麼，他清楚，就是因為清楚，所以才會讓自己快點長大，長大了之后，他就可以還給盛國邦，可以保護好陸松亭。

可事實上，是還不清的。

車沒有回去自己住的地方，陸松亭把他的公寓要走后，他就住在弘盛附近的公寓樓里，這是集團分配給員工的房子，本就有剩余，他任職后，留給他了一套，好供給他平時休息用，他一般都住在那里。

程雅嵐說：“你也不用再買房子了，你用的也都是盛家的錢，我們就是普通人，普通人就該要過普通的日子。”

他知道。

那一方小小的公寓，是他想要逃離的地方，用自己的錢買的，沒有用盛家一分錢。

他到了小區門口，又轉頭隨便找了一家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