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斜倚在沙發扶手上,指尖還夾著半支未燃盡的煙,薄荷味的煙霧繚繞在他周圍。
黎云笙正坐在常用的化妝鏡前,他抬手調整了一下領帶,銀質袖扣在燈下折出冷冽的,襯得他整個人愈發危險冷漠。
聽到推門聲,黎云笙抬眸,目緩緩落到上。
溫栩栩的呼吸微微一頓。
他在看,卻又不像在看。
和在T臺上不同,此刻的溫栩栩了在臺上時那種明明艷卻高不可攀的淡漠疏離,平添了幾分憨。
此刻的發有些凌地垂在頸側,鎖骨還殘留著定妝時撒落的金,像是被吻過的痕跡。
紫的子確實會襯得人更優雅有韻味兒,非常適合溫栩栩。
禮服合著的弧度,從腰際到部的曲線被完勾勒,每一步都似有若無地搖曳生姿。
擺下出的小線條流暢如天鵝,腳踝系著的細鏈隨著作輕晃,發出細碎的鈴音。
溫栩栩大概就是某些人說的天使臉蛋兒魔鬼材,這件禮服也更凸顯了的曲線,漂亮中著勾人的意味兒。
就像那些攝影師說的,很。
黎云笙只是看著便覺得有些了。結無意識地了一下。
而此刻,溫栩栩正站在門口,眼神里帶著困倦與警惕,像一只被驚擾的貓。
“栩栩”韓城率先出聲,嗓音裹著慣常的慵懶笑意,“辛苦了。聽說你昨晚幾乎沒合眼?”
他彈了彈煙灰,問道:“要不要喝點什麼?咖啡?或者紅茶?牛?”
話音未落,黎云笙已從鏡前起。
他步子極輕地走近溫栩栩,他步履輕緩,卻讓的心跳愈發急促。
男人的氣息將籠罩,他忽然抬手,指尖過耳后黏著的發:\"妝花了。\"
語氣是陳述句,作卻帶著點不容拒絕的侵略。
好像這一瞬間,被他看做了獵。
溫栩栩下意識后退半步,后背抵上冰涼的金屬架。
黎云笙的拇指卻順勢到頸側,沿著禮服開領的邊緣游走,像是描摹一件藝品。
“紫很適合你。”他低語,呼吸過的耳畔,“很漂亮。”尾音帶著某種沙啞的喟嘆。
溫栩栩覺到他指節掠過時帶起的戰栗,有些敏的輕微抖了下,像是驚了。
休息室的溫度似乎驟然升高,韓城按滅煙頭的作在寂靜中格外清晰。
韓城看著眼前這一幕,總覺得自己是缺了點什麼課。
此前溫栩栩是裝男人才跟韓城玩到一起進了他們的圈子,所以在韓城眼里溫栩栩其實跟拜把子的兄弟沒多區別。
他就沒把溫栩栩當人看,雖然漂亮,但韓城腦子缺一弦,在他眼里溫栩栩那就是兄弟,就是哥們。
可現在黎云笙到底在干嘛?
他這是在擾溫栩栩嗎!
啊?
他兄弟擾他兄弟?
黎云笙這麼變態啊!
咦!
韓城盯著黎云笙那只游移在溫栩栩頸側的手,覺得自己眼睛都有點疼了。
記憶中溫栩栩總是一利落西裝,大概是真的很會化妝,明明是長發,但就是讓人覺得是男孩子,還是個漂亮的男孩兒,可大概是墊了肩,所以肩很寬,所以就算現在知道溫栩栩是人了,還是跟眼前這人有點對不上焦。
“兄弟”這個詞在舌尖打了個轉,突然變得生起來。
他想起上周聚會時溫栩栩被灌醉,蜷在沙發里嘟囔著“腰好酸”的模樣,當時還覺得矯,可這會兒知道是人就覺得……艸,總有那麼幾分憐惜啊。
韓城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溫栩栩從來都不是“他”,而是“”。
煙頭燙到指尖的刺痛讓他猛地回神。
韓城甩了甩頭,煩躁地按滅煙。
不知道為什麼此刻看到黎云笙接近溫栩栩,就是覺得……黎云笙此刻好像變了狩獵者,而溫栩栩了獵。
自己兄弟把自己……“前兄弟”當獵。
他該做什麼?呵斥黎云笙?可這混蛋分明是他一起長大的兄弟。
韓城覺得自己頭更疼了。
啊,好煩。
不是,他就說昨晚不該喝那麼多酒,現在又忘記之前的事兒了。
黎云笙跟溫栩栩好像就該這麼親吧。
他倆不是傳言早就在一起孩子都有了。
啊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兒。
韓城想到這一茬,瞬間不覺得這倆人湊一起眼睛疼了,甚至有種就該如此的覺。
但是又覺得別扭。
一個是他兄弟。
另一個也是他兄弟。
這倆搞一起……是會直接忽略他的吧!
那不行啊!
韓城立刻支棱起來:“你倆干嘛呢!我還在呢!黎云笙你離溫栩栩遠點的!”
韓城中氣十足的吼聲在休息室里炸開,他知道自己這模樣多有點稽,大高個兒叉著腰,活像護食的看門狗,可偏偏就是不肯挪腳。
黎云笙:“……”
溫栩栩:“……”
溫栩栩是真的松了口氣,謝天謝地韓城在,不然又要被黎云笙的臉紅心跳了。
溫栩栩手直接放到他口,還沒推呢,就聽到黎云笙不咸不淡道:“是要還是要推。”
溫栩栩:“?”
這麼的嗎黎?
有一瞬間溫栩栩都覺得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韓城滿臉“我草”的表。
“黎云笙!你怎麼能說這種話呢!你敢對我說這種話嗎!太了你!”
黎云笙掀起眼皮掃他一眼:“你惡不惡心。”
“你也知道惡心啊!”韓城無語怒斥。
黎云笙一副懶散模樣:“我對你說了?”
韓城無語凝噎。
行,確實是沒對他說。
“你是沒對我說,但你對我兄弟說了!”韓城叉腰氣憤,直接為溫栩栩打抱不平。
黎云笙掀了掀眼皮,“你急什麼?”
他慢悠悠踱步近,哼笑:“你的好兄弟不是孩子都給我生了,圈子里都知道的事。”
這話像顆魚雷,炸得韓城耳嗡嗡作響。
韓城支支吾吾地辯解:“你不都說了那是假的,是謠言嗎!”聲音卻像氣的氣球,癟得飛快。
溫栩栩也低頭心虛,反正這事兒是沒辦法翻篇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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