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說燕辭現在需要休息,談書墨趁著晏老夫人進來之前對著燕辭拍脯保證,“公安局那邊由我盯著,你別心。”
燕辭現在心的不是車禍的事,而是書音。
“我要見。”
“見誰?”談書墨恍惚了一下,才憑借穿一起穿開的默契領悟了他的意思,“行,我幫你安排。”
老爺子和老夫人和醫生通得差不多了,談書墨在燕辭耳邊輕聲說:“等晚上吧。”
“事故原因……”燕辭頓了頓,艱難地開口叮囑,“暫時別告訴。”
書音看似沉穩,實則容易沖,在事還沒調查清楚之前,最好別讓參與,否則燕辭怕控制不住自己的緒,直接沖到公安局去和佳汐對峙。
談書墨為難道:“恐怕是瞞不住。書音邊有個職業經理人千希,那人厲害,從事故發生過后就一直在跟公安局的調查進度。”
“幫我照顧好。”燕辭剛做完一臺大手,太虛弱,張都費勁。
談書墨點點頭,“你放心。”
出了病房,談書墨鎮定的神一秒煙消云散,立刻焦急地撥通了江河的電話,“找到人沒有?”
“找到了,在天臺上。”江河那邊傳來呼嘯的風聲。
“住院部天臺?”
“對”,江河低了聲音說,“我們不敢過去,怕刺激到。”
“靠!”
談書墨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拿出百米賽跑的速度朝著天臺跑去。他氣吁吁地推開天臺防火門,看到了站在天臺欄桿邊上的書音,欄桿大概半人高,上面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白雪。
頭頂的直而下,照在積雪上,照亮了通紅的指尖。不知道把手放在上面凍了多久,看上去已經開始紅腫了。
談書墨冷靜下來,問江河:“你過來多久了?”
“快二十分鐘。”
“一直這樣?”
胡海點點頭,“都沒一下,我們了兩聲,讓我們別過去。”
“去醫生,順便準備一床毯。”
談書墨說完,給千希打了個電話,“書音在住院部天臺,趕上來!”
住院部天臺只能走路上去,霍梟聽到談書墨的來電,直接背起千希就往天臺跑。
“書音!”千希看到天臺邊上的書音,焦急的了一聲。
距離隔得有點遠,書音沒聽到,還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談書墨對江河說:“你跟在千小姐后,去把人拽下來,注意作輕點,別傷著。”
“會不會刺激到?”
書音前天晚上跳樓的畫面還在千希的腦海里記憶猶新,害怕再看見書音對這個世界毫無留的眼神。
“不會”,談書墨說,“你聲音盡量溫和點。”
霍梟背著千希往前走了幾步,確定書音能聽到他們的聲音了,才穩穩停住。
“書音。”千希聲開口。
書音子輕了一下,緩緩回頭,“千希?”
“嗯,是我。”
千希朝手,“回來好不好?”
千希吸引了書音的注意力,與此同時,江河繞著另一側小心翼翼的朝著書音靠近。他已經做好準備將書音拽離欄桿,卻沒想到書音輕聲說了一句,“我不了。”
“你可以的!”千希從未表現出這般耐心,像林志玲“萌萌站起來”一樣,鼓勵著,“陳雪頤還活著,你就這麼走,甘心嗎?”
“走?走去哪兒?”書音皺著眉,好像沒聽懂千希這話是什麼意思。
談書墨恍然大悟:“你不是想跳樓?”
書音迷茫了一瞬,這才打量起來周圍的環境,意識到自己站在冰天雪地的天臺上,無奈的苦笑了一下,“我沒想跳樓。”
“那你爬到天臺來干嗎?”千希問。
書音說:“我不知道自己怎麼過來的。”
像是夢游一樣突然被人醒了,連自己何都不知道。
談書墨聞言松了一口氣,“那你先過來,站那邊上怪嚇人的。”
書音不是不想過去,而是……
“我好像凍僵了。”
正準備飛撲過去救人的江河:……
他下外套,走過去披在了書音的肩頭。
“趕把人抱過來”,談書墨怕江河沒輕沒重,又叮囑道,“溫點!”
江河像抱著一件易碎的瓷,將人抱到了樓梯間。
胡海帶著醫生趕過來,連忙把毯裹在書音上。
一陣兵荒馬之后,書音總算被送回了病房。千希把霍梟剛遞過來的熱水袋塞到書音的腳邊上,“你到底是怎麼跑到天臺上去的?”
書音搖搖頭,“真的不記得了。”
“那你還記得什麼?”
“燕辭醒了。”書音只記得醫生說燕辭離了生命危險,然后就走出了加護病房,至于自己是怎麼走到天臺上去的,是真的沒有印象了。
腦子里塞滿了事,一路上都在回想和燕辭的相識、相知,可真要問在這個過程中想了些什麼,又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像一堆七八糟的線球,怎麼找都找不到線頭。
這期間似乎就只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真的好在意、好在意燕小辭。?
如果剛剛他沒有在那一刻醒過來,可能也活不到現在。
從來沒有覺得活著是一件讓自己到愉悅的事,甚至很多時候都覺得自己不該來到這個世上。
到這一刻,書音才清晰的認識到,自己可能是病了。
談書墨說:“阿辭已經醒了,他想見你,今天晚上……”
“我想出院。”書音忽然開口,對著千希說。
千希正在塞熱水袋的手微微一僵,“你說什麼?”
“我想出院。”書音又重復了一遍。
千希面無表道,“你想得,沒有醫生的同意,你哪兒都不準去!否則別想我給你收尸!”
談書墨猜到千希在書音心里的地位可能不同于其他朋友,但是沒料到千希會這麼跟書音說話。
更意外的是,書音聽完的話,也只是悶悶的點了點頭,“那你幫我問問醫生最快多久能出院。”
“燕辭還在醫院住著,你急著出什麼院?”千希問。
書音背過去,沒什麼良心地說:“因為不想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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