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停則：“孟綏，不認識他了？”

章韞宜：“……沒有。”

口而出，“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周停則追問。

章韞宜張了張，笑了，“沒什麼。”

頓了一下，看著眼前的工作，又掃了一眼時間，已經八點了。

手里急的事半小時應該能全部理完，其他的可以回家或者明天再做。

這樣想著，章韞宜和周停則商量，“吃飯的話，你得等我半小時。”

周停則靜了靜，“不吃飯，陪我去個地方。”

章韞宜好奇，“去哪兒？”

周停則：“保。”

第二十一章 “換個稱呼吧。”……

聽到“保”這兩個字，章韞宜有點兒想說周停則稚。

做事講究高效，說話直接，鮮會賣關子，也不喜歡別人跟自己賣關子。不過也清楚，和周停則此刻的來往，不能用工作的態度，也不能用過往的說法方式，解決方式來理。

覺察到的沉默，周停則低聲問，“想說什麼？”

章韞宜含糊，“沒什麼。”

“嗯？”周停則明顯不信，“真的？”

章韞宜嗯了一聲，不接茬道，“反正答應陪你去一個地方應該是真的。”

這話聽得周停則忍俊不，他輕勾了下，掛電話前提醒，“我開車過來接你。”

掛了電話，章韞宜看著擱在桌面的手機，抬手不經意地了下耳朵，發覺自己的耳朵燙燙的。

特別是剛剛近手機的那只，燙得有些過分。

“……”

半小時后，章韞宜準時忙完要工作，收拾著東西下班。

走出辦公室時，外面工位還有好幾個同事在加班。過去看了一眼，詢問進度，又補充落下一句，“不著急的下周一再做，不早了，大家早點回家。”

同事和說再見，“Eva姐慢走。”

章韞宜點頭，“有需要我理的發我郵件，我看到會理。”

代完，才往樓下走。

等電梯間隙，手機里收到周停則的消息，是停車位數字。

章韞宜低頭回復：「在等電梯。」

周停則：「不著急。」

話雖如此，章韞宜還是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樓，走到了周停則的車旁。

不是上次那輛悉的越野車，而是另一輛也還算悉的SUV。

拉開車門，章韞宜和車等待的人對視一眼。

周停則的目落在上，帶著審視，帶著些許暫時未能知到的意味。

章韞宜莫名，猶疑地坐下，“……我臉上有東西？”

應該不是。

坐電梯的時候看了眼轎廂反，自己除了面有點兒憔悴外，其他都還好。

那麼周停則這麼看自己做什麼？

章韞宜想著，故作淡定地回視他。

周停則笑了笑，回答：“沒有。”

章韞宜扭頭著他。

周停則沒有多解釋，轉而問，“事都理完了？”

“……要的理好了，”章韞宜下意識接。

周停則微頷首，不再多問，而是啟車子離開。

車子駛出停車場時，他問章韞宜，“不？”

沒等章韞宜說不，他先往后示意，“了可以先吃點零食。”

章韞宜轉頭，這才看到后座放了一個袋子。

有些驚訝地挑了下眉，傾拿過打開，角微微往上牽了牽，有些意外，“你買的？”

周停則：“不像？”

“不是，”章韞宜反應過來自己剛剛的問話存在歧義，解釋說，“有點兒驚訝。”

很難想象周停則逛便利店買零食的畫面。

這不像周停則會做的事，和他的份形象也有極大的反差。

周停則明白的意思，淡淡一笑，“了吃點，但也別吃太多。”

章韞宜答應著。

這會兒不，在袋子里翻找了一下，最后拿了一盒糖。糖是海鹽檸檬味的，章韞宜偶爾會買，心不好的時候吃上兩顆，緒會得到緩解。

拆開塞進里，著檸檬味在口腔散開。

章韞宜被酸得眉頭都沒皺，甚至覺得不夠，又往里塞了一顆。

吃著糖，吹著風，章韞宜也沒再問周停則要帶自己去哪兒。

此時此刻，好像周停則無論帶自己去哪兒，都可以。明明他們也還沒悉到那個份上，甚至于在工作外的相還有一點點生，生疏，對彼此也不夠了解。

可章韞宜就是相信周停則。

這或許是因為和周停則打了兩年多的道，知道他的人品，知道他的三觀理念，知道他的為人世。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在不知不覺中對周停則產生的好奇心。什麼時候有的，章韞宜也說不上來，等意識到的時候，已經在重點關注這個人了。

關注他在工作外的一切。

關注他讓自己產生悸的一舉一。

-

半小時后，章韞宜看著窗外的街景，有些許疑，“我們去郊外？”

周停則：“嗯。”

章韞宜：“好的。”

問了一句，

又不說話了。

周停則偏頭看一眼，“累的話瞇一會兒，還要一個小時左右。”

章韞宜搖搖頭，扭頭盯著窗外的夜，聲音輕飄飄的，“不累。”

累也不是，是緒。

這會兒睡不著。

不由自主地，章韞宜輕嘆了口氣。

周停則偏頭看一眼，也沒有察覺。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開下高架。

一陣舒涼的風吹過來，帶著春日的清新自然，很是舒服。

風吹過臉龐，吹散了些許煩悶。

章韞宜眺著遠方，忽而轉頭看了看駕駛座的人。

“想說什麼？”在章韞宜直勾勾盯著周停則的第三分鐘，周停則開了口。

章韞宜淡淡一笑，“我們來這邊做什麼？”

周停則：“吹風。”

章韞宜怔住，“來這兒吹風？”

周停則應聲，“有沒有覺得這兒的風，有些不太一樣？”

章韞宜認真地了一下，“有。”

其實不是風不一樣，是環境不一樣。

章韞宜明白，周停則為什麼會開車來這兒。

又過了一會兒，車子在路邊停下。

章韞宜抬頭，看到遠有亮起的燈。

“下車嗎？”

周停則點頭，解開安全帶，“吃點東西吧。”

兩人下車，朝小鎮有的幾家餐館走過去。

周停則詢問章韞宜選擇，章韞宜看了看，挑了一家店面看著最干凈的家常菜館。

接近十點，店家都準備打烊了。

好在小鎮這種餐館都是老板自己在做，廚師服務員都自己家里人，因而沒有拒絕章韞宜他們這一單生意。

在店里坐下，老板送上菜單，“兩位要吃點什麼？”

周停則問，“當季有什麼新鮮的菜品？”

“有啊，”老板笑著說，“春筍，我們早上剛去山里挖的，要試試嗎？”

周停則看向章韞宜。

章韞宜：“好啊，我喜歡春筍。”

除了當季的春筍和青菜，兩人還點了一份蒜香排骨，一份牛。

點完菜，老板去后廚炒菜。

不遠是老板的兩個小孩在寫作業，一大一小，應該是姐弟。

注意到章韞宜的視線，周停則抬頭看過去，“小孩這麼晚也不睡覺？”

聽到這話，章韞宜有點兒想笑，淺聲，“現在的小孩睡得都晚。”

周停則挑眉。

“他們可比我們能熬。”章韞宜頓了下，“我弟弟也是。”

周停則垂眼看著，低聲問，“弟弟多大了？”

“十三歲。”章韞宜說，“初中生。”

周停則點點頭，“小。”

“嗯，同父異母的。”章韞宜誠然相告。

周停則沒有說話，他能覺得出來，章韞宜和家里人關系比較一般，也不回家。

但他并不知道，父母離異，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

“你……”他提起話語，想說點什麼，又覺得說什麼都是徒勞的。

安靜幾秒，周停則問，“弟弟聽話嗎？”

章韞宜：“還行。”

章晨并不頑劣，對也還不錯。他會經常地給章韞宜發消息，也會經常地問，什麼時候回家，他想了，爸爸媽媽也想了。

可是怎麼說呢。

章韞宜知道他是真心實意的，的繼母對也還不錯，沒有待過，甚至總是客客氣氣的。

卻也正是因為這份客氣，讓章韞宜覺得自己是一個外人。

家里人是不需要那麼客氣客套的，只有外人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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