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青帷幕上月明星稀,微微徐風卷起專屬春日里的涼意。
住院部的走廊落針可聞,莫名顯得有兩分寂寥。
傅諶到病房門口時,步伐放輕了許多,走進去,就看何姐趴在床邊,抓著緲緲的小手。
他剛走近,何姐就警惕地醒了。
看到他,愣了瞬,“傅先生……”
傅諶走到床沿邊,看緲緲帶著氧氣機,還有旁邊兩個儀都開了,臉頓時一沉,親自上手查看的況。
又抓起一旁的病歷本翻閱起來。
病歷本這個東西一般都在主治醫生那里保管,護士那里存檔。
不過因為他自己是醫生,所以緲緲的病歷本他讓護士多準備了一份在病房,也是為了方便自己了解緲緲每時每刻的況。
查完后,他擰眉看向何姐,也沒在里頭問話,免得把緲緲吵醒。
他邁步走出去,何姐自然心領神會地跟上,等帶上房門才把晚上的事說了一遍。
凈水故障?
傅諶眉頭皺得愈發深,又走到凈水面前查看,確定不出水后,神仍舊讓人捉不。
緲緲的病最近其實算不上穩定,就是因為擔心會病發,他才把人安排在醫院。
何姐心里有些忐忑,對傅諶的印象一向是比較好說話的。
因為照顧緲緲需要特別細心,有些沒有周到的地方,之前傅諶都會提醒,并不會出言斥責。
可以說是包容。
今晚是緲緲差點有生命危險,當然不是之前那些小問題。
從事發到現在都過意不去的。
誠懇道歉,“是我的疏忽,沒有照顧好緲緲,辜負了傅先生的信任,實在對不住。”
傅諶知道何姐照顧緲緲的用心,抬手按了按有些脹痛的額角。
沉聲說,“我會給緲緲再安排一個護工,你日后專門負責的起居生活,明天讓負責緲緲飲食的廚子,把緲緲昨晚的餐食單子寫下來給我。”
何姐一怔,還沒反應過來,傅諶就已經進了房間。
*
早上七點半,晨明,給偌大的病房都增添了一暖意。
傅諶來查房時,有明顯的黑眼圈,眼窩略深,虹里也布滿紅,明顯就是昨晚沒休息好,再加上疲勞的樣子。
他盡職盡責的給孟承禮做了檢查,然后又囑咐了一些事。
孟笙在旁邊靜靜看著,心頭卻又裹上另一個疑團。
準確的說,這個疑團是昨晚就存在了。
以往短信提醒的所有事,絕大多數都是和息息相關的。
要說提醒關于裴綏的事,他們之前好歹是合作關系,能幫肯定幫。
可和傅暄緲并沒有什麼直接的關系,只是對有兩分憐惜而已。
這兩分憐惜說輕也輕,說重……也不重。
所以為什麼呢?
就和之前想不通短信為什麼會提示自己關于裴綏的事一樣。
也是個找不到絕對答案的問題。
但也沒打算苦陷在里頭,等傅諶查完房,跟上去,提醒了一句。
“傅教授,緲緲昨晚忽然病發,最好是查查有沒有人在飲食上手腳,防范于未然。”
傅諶一愣,側頭看,幾秒后才說,“我知道,已經在查了,多謝你的提醒,昨天辛苦你了。”
“談不上辛苦,傅教授言重了。”
孟笙并不意外他已經在查了,他是醫生,其實比這個外行人看得更加確切才對。
從這件事也能看出傅諶是個聰明人,也很謹慎。
只需要點到為止就夠了。
最后又補充了一句,“對了,昨晚還辛苦顧小姐發現及時,來醫生才讓緲緲險。”
傅諶看著的臉,輕輕點頭,“我知道,晚點我會親自過去和道謝。”
兩人簡單說過后,傅諶便先離開了。
孟笙也準備去給孟承禮買早餐,還沒走出病房門,手機就響了。
是裴綏打來的。
和昨天早上一樣,讓下去拿早餐,順便再把昨天的餐盒帶下去。
孟笙都震驚了。
下去,不出意外在住院部大門外看到悉的影。
他今天穿的是一套深藍的西裝,手里仍舊拎著一個保溫桶和一個保溫袋。
孟笙視線輕移,抬頭看裴綏那張冷峻的面龐。
沒忍住打趣了一句,“你……不會是打算承包我爸住院期間的所有早餐吧?”
“嗯,我是這樣打算的。”裴綏頷首說。
孟笙又一次震驚了。
為他的實誠,為他的打算。
張了張口,忽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你……你……”
裴綏看言又止,卻又無話可說的模樣,仍舊坦坦,沒有半分心虛和尷尬的意思。
他說,“這是我的誠意。”
追的誠意,也是……對父親表達關切的誠意。
這其實也可以說是有要走“后門”的嫌疑了。
一邊追著,一邊討好未來岳父,豈不是事半功倍?
孟笙很想說一句:“裴律師,你有心機啊。”
但這句話在里轉了兩圈,最后還是被強行摁下去了。
不太自然地了下鼻子,手將保溫袋接過來。
也沒打開看,而是思量著說,“之前我給你定制的西裝大概今天下午會到。下午我也是要回左岸庭院一趟,只不過,我七點左右又要回醫院。
你那時候要是趕不回來,我就打電話讓他們把服直接送到律所。”
“不用,我下午早點回去。”裴綏說。
孟笙點頭,忽然想起來,“你胳膊上的傷今天是不是該拆線了?”
裴綏應了聲,“準備給你送完早餐,就去前面科室拆線,也不用再多跑一趟了。”
孟笙順口問,“那要我陪你去嗎?等會吃了早餐,我要去趟館。”
陪他拆完線,一起走,也是可行的。
他手臂上的傷畢竟是為了才的。
總要善始善終嘛。
裴綏也沒推辭,“你先去上去陪你父親把早餐吃了,我在下面等你。”
“好。”
孟笙將手中的保溫桶、保溫袋和他手里的換過來,然后快步進了住院樓大門。
秋意和孟承禮看到又拿來這樣的早餐,都愣住了。
孟笙卻沒給他們解釋,而是說自己要回館和回家一趟的事。
吃過早餐,把盒子保溫桶一洗,然后就拿上包離開了。
電梯在16樓停了下,恰好,對面的電梯也停下來,傅諶走出來,就看到的影,手里還拎著花、款式不同的保溫袋和保溫桶,腳步當即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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