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抬頭，發現再過兩家鋪子，斜對面便是“廖氏醫館”，醫館門上掛了鎖，但外面搭了一座涼棚，棚子里擺了幾條長凳，留給來看病的百姓們坐著等候。

姚黃便將惠王爺推到棚子下，讓惠王爺面朝長凳，再坐過去。

短短一段路，惠王爺的臉又從不高興變回了死氣沉沉。

姚黃朝他手：“帕子給我。”

趙璲從右袖取出帕子，放到的手心。

帕子還是的，姚黃隨手抖摟開，就要去抓惠王爺被大弄臟的手。

明白的意圖后，趙璲搶過帕子：“我自己來。”

他手時掌心朝下，姚黃見了，又想幫忙，可手才過去，惠王爺就避開了。

姚黃只覺得好笑，對著那張人人夸贊的俊臉小聲道：“那些大姑娘小媳婦直勾勾盯著你的時候，我只為自己的夫君長得俊而得意，半點都沒覺得們在占我夫君的便宜，怎麼我看兩眼別人，人家都沒察覺計較，你反倒氣上了？”

趙璲：“……非禮勿視。”

姚黃：“平民百姓家才沒那麼多規矩。”

惠王爺終于直視自己的王妃了：“你現在是王……”

姚黃張地捂住他的，前后看看，瞪著他道：“小心點，別被人聽見。”

趙璲：“……”

姚黃收回手，顧及他出皇家講究多，服道：“好了，我保證以后不會再盯著別的男人看，要看也只看你。”

說著，視線還在惠王爺被長衫束縛的上半轉了一圈。

趙璲：“……回去吧。”

姚黃：“還早呢，來都來了，看看前面還有什麼鋪子。”

解決了剛剛的小別扭，姚黃繼續推著惠王爺往前逛，路過炒貨鋪子，姚黃買了原味、五香味的炒瓜子各五斤，裝在兩個小麻布袋子里。

店家將麻布袋子遞給姚黃，姚黃轉就把兩袋瓜子塞惠王爺懷里了，惠王爺連都抱得，抱十斤瓜子絕對累不著。

前后逛了半個多時辰，姚黃終于推著惠王爺回新宅了，這時天還亮著，進門前姚黃還朝對岸的婦人堆揮了揮手。

前來開門的飛泉假裝沒看見王爺懷里的兩個麻布袋子，迅速無比地關上大門。

姚黃扶著椅問：“有沒有兩個孩子來送狗？”

飛泉：“送了，廖……我爹仔細檢查了一遍，金寶是吧，金寶上沒長虱子，也沒得其他病，就是個頭小吃食一直沒跟上，看著瘦瘦弱弱的。大哥剛給它洗了兩遍，放在西院晾呢，我現在就給抱過來？”

姚黃：“去吧。”

飛泉躬著腰，請示地看向王爺。

王爺默許了。

飛泉便知道，王爺暫時沒有什麼不方便讓王妃照顧的需求。

飛泉走后，姚黃推著惠王爺去了后院。屋里隨時都備著一盆清水與一壺清水，打巾子，姚黃走到惠王爺邊，先將那兩袋瓜子放到桌子上，再晃晃手里的巾子：“二爺自己，還是我幫你？”

河水只是看著清澈，肯定不如井水干凈，無論惠王爺沾過旁人口水的臉還是推過椅的手都得重新。

趙璲接過巾子，等王妃轉去洗帕子了，才覆到臉上。

姚黃去外面晾好帕子，回來時惠王爺已經好了。

姚黃給兩人一人倒碗水，然后坐在他旁邊，從麻布袋子里抓出一小把瓜子，學著惠王爺只用手剝，剝好一顆將瓜子仁遞到他邊：“在外面二爺給我剝了那麼多，該我喂你吃現的了。”

趙璲：“不是特意給你剝，我確實很吃這種閑食。”

姚黃：“很吃，是因為面講究什麼的，還是因為二爺不喜歡吃？”

男人事多，坐個墊子都不好意思明正大地坐，可能也怕吃閑食被人議論不夠端莊正經？

趙璲沉默。

姚黃懂了，笑著將瓜子仁塞進惠王爺輕抿的瓣中間，趙璲只好張開口，等王妃再遞過來的時候，他便用手接。

連著喂了幾顆，飛泉、阿吉一起過來了，無論王爺在不在后院留宿，阿吉都會在西屋給王妃守夜。

飛泉抱著被皇家專門服侍王爺的青靄大公公親自洗過澡的金寶，小狗崽也怕生，可憐地瑟在飛泉懷里，除了轉一雙水汪汪的黑眼睛觀察四周，可謂是一都不敢。

姚黃接過金寶，飛泉、阿吉便退了出去。

金寶到了王妃懷里，照樣不敢。

姚黃一邊它茸茸的腦袋一邊笑它：“怎麼這麼膽小？我告訴你，我是天底下福氣最好的小之，你便是天底下福氣最好的普通小狗，遇到二爺你就只管好吃好喝的福吧，你同窩的那四個兄弟姐妹日子過得再好也都比不上你。”

金寶聽不懂，但它能到新主人手上的溫，比原來的小主人們得還舒服。

惠王爺就在一旁安靜地看著。

姚黃把手到金寶的腹部了，圓鼓鼓的，看來在高娘子那里吃了一頓飽飯。

姚黃自己稀罕夠了，問惠王爺：“二爺要抱抱嗎？青靄洗得很干凈，全是皂角的香氣。”

趙璲：“不用。”

姚黃故意道：“二爺該不會真的怕狗吧？”

趙璲看向金寶，忽然喚道：“小黃。”

金寶豎起耳朵，顯然更習慣這個舊名。

姚黃：“……”

幽幽地瞪向惠王爺：“王爺再這麼戲弄我，我以后都不要跟你說話了。”

趙璲：“你先的。”

姚黃：“那我也沒給王爺起綽號啊，從小到大，只有巷子里那幾個討我厭的孩子才會故意我小黃、黃黃、阿黃，王爺也想我惱你厭你嗎？”

趙璲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手了金寶的腦袋，對著這只狗崽道：“得王妃為你賜名，確實是你的福氣。”

拐彎抹角的，姚黃嗔了他一眼。

窗外暗了下來，趙璲還要推拿與沐浴，飛泉推他去前院，臨走之前，惠王爺看看王妃懷里的金寶，道：“阿吉把金寶送去西院吧，明早再送過來。”

在惠王爺眼里，貓貓狗狗都是主子們喜歡了才抱過來逗弄一番，其它時候全歸下人照料。

姚黃笑道：“不用，就讓它在我屋里睡吧，正好給我做個伴。”

趙璲多看了兩眼王妃，有些懷疑是不是在暗示什麼。

然而王妃又在金寶了，滿眼都是喜歡，實在不像借狗訴的樣子。

惠王爺離開后，姚黃洗漱一番，讓阿吉去西院尋了個小籃子過來，在籃子里面鋪上一層當引柴燒的干草，按實了給金寶當狗窩，就擺在姚黃的床邊。

金寶是它這窩里最小的狗，自出生后一直被另外四只欺負，吃吃飯都只能吃剩下的，這才膽小怯弱，白日還好些，今晚突然換了一個陌生的地方住，半夜醒來找不到一直陪著它睡的大狗，小家伙便里氣地了起來。

姚黃睡得香，金寶了七八聲才給吵醒，迷迷糊糊地趴到床邊，出一只手進狗窩，一邊一邊敷衍地哄：“好了好了，別了。”

被按趴在窩里的金寶著那只手上的溫度，果然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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