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黃:“那阿吉可要羨慕你們了,在外面又做飯又洗裳的,還要照顧我新養的狗。”
三個丫鬟互相瞧瞧,誰也沒敢說“下次留阿吉在王府休息帶們出去累”的俏皮話。
姚黃們坐在凳子上,問:“這兩個月,可有人來過王府?”
春燕、秋蟬都看向百靈。
百靈道:“六月十五,貴妃娘娘派人來請王妃進宮,得知王爺王妃外出避暑去了,宣了奴婢進宮問話。”
姚黃聞言,春燕、秋蟬暫且退下。
二人一走,百靈撲通跪在地上,張道:“王妃明鑒,娘娘問奴婢您與王爺相的形,還問了畫眉罰之事,畫眉罰乃咎由自取,奴婢并未瞞,但奴婢不曾向娘娘任何有違王府規矩的事,請王妃相信奴婢。”
姚黃:“起來說話,沒你跪的時候不許跪。”
百靈惶恐不安地起來了。
姚黃看了一會兒,道:“我信你,但娘娘在你這里什麼都沒問出來,豈能善罷甘休?”百靈便紅了眼圈。
姚黃皺眉:“說吧,如何罰的你。”
百靈看向自己的手臂,含著淚道:“娘娘人掐了奴婢幾下。”
打耳會出痕跡,掐胳膊掐腰掐,掐出青紫也能被裳擋住,不會失了貴妃娘娘的面。
姚黃也算悉杜貴妃的脾氣了,憐惜道:“怕不是幾下,而是幾十下吧?”
送出去的宮不肯聽的話,杜貴妃怎會輕易消氣。
百靈眼睛,一副卸下重擔的輕松神:“王妃不必心疼奴婢,經此一遭,奴婢在貴妃娘娘那里已經了背主之人,該罰的都罰了,以后貴妃娘娘都不會再找奴婢的麻煩了。”
這是與杜貴妃昔日主仆分的了結,姚黃當時不在,無法護著百靈,事后再鬧也不值當,畢竟證據都沒了,杜貴妃又占了長輩的名頭。
對百靈道:“你也放心,只要你忠心于我,以后就算再找你的麻煩,也得先過我這關。”
百靈破涕為笑,早在王妃置畫眉的時候就知道王妃不是柿子了,所以信王妃能護住。
沐浴結束,頭發還沒有干,姚黃散著長發去了前院。
堂屋里,惠王爺換上了一件玉青的緞面夏袍,頭戴白玉簪,下坐著的也變了那把家用的紫檀椅,皇家的貴氣撲面而來。
察覺他的視線先落在了披散的發上,姚黃莫名有些張,這人該不會要挑儀態不端吧?
一張,目先了怯,腳步也慢了下來,明明剛轉過來的時候還像在鎮上時無拘無束。
趙璲垂眸,從面前的果盤里拿了一顆桂圓大小的青葡萄,本意是用這種家常的作打消王妃的顧慮,卻在起青葡萄的瞬間,忽然記起他與王妃在葡萄架下做過的白日荒唐。
作微頓,趙璲若無其事地將葡萄放口中。
姚黃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看著桌面上一盤青一盤紫的兩樣葡萄,驚喜道:“這是咱們園子里自種的葡萄嗎?”
趙璲:“這幾日正是開始的時候,孔師傅挑著摘了兩串。”
姚黃已經坐到了他的右下首,了一顆紫葡萄放進口中,酸酸甜甜的,比以前吃過的都好吃,跟著姚黃想了起來,當初王府總管郭樞帶人進府移栽葡萄藤,講過這兩藤葡萄便是從京郊專門供應宮里蔬果的皇家莊子上移來的。
皇家的兒未必有天底下最好的相貌或才華,但皇家人吃的穿的用的,基本都是天底下最好的。
這麼好吃的葡萄,如果不用吐籽就更好了。
里只剩兩顆圓溜溜的小籽時,姚黃掃眼惠王爺,拿出在宮里學來的貴姿態,先展開帕擋住半張臉,再輕輕將葡萄籽吐旁邊專門用來放籽的空盤。
趙璲:“……”
如果王妃沒有一邊吐籽一邊瞄他,這儀態會更好看。
趁王妃垂下眼簾的功夫,惠王爺抬手接住自己口中的葡萄籽,放于另一只空盤上。
姚黃放下帕子,發現惠王爺那邊的籽,驚訝道:“王爺何時吐的?”
關鍵是怎麼吐的啊,還想瞧瞧衿貴端方的惠王殿下是怎麼樣的姿態呢!
趙璲沒有回答,拿起一顆紫葡萄,用他執過筆也揮過刀槍的手,生疏卻仔細地剝皮去籽,再將果放到王妃面前的果盤中。
姚黃剛要用手去拿,看著從果流到盤子上的葡萄水,笑了,對正要剝第二顆葡萄的惠王爺道:“王爺,你看你的手已經沾了水了,不如你就直接喂到我里吧?省著我還得回手。”
趙璲:“……”
片刻后,他撿起因為去籽而分兩半只連著一側的果,放進王妃朝他張開的紅中。
姚黃連著吃了七八顆,肚子了,于是,當惠王爺再次喂來一顆葡萄果,姚黃一邊接了葡萄,一邊按住了惠王爺的手腕。
趙璲對上了王妃投過來的視線,跟著,王妃面龐前移,出于好意又有失儀態地幫他清理指尖的葡萄。
惠王爺閉上眼睛,聽見王妃振振有詞:“總不能王爺白白伺候我。”
第73章
八月初的時節,午后依舊耀眼。
明安堂后院,王妃居住的東里間整整齊齊地關上了一排窗,線被綾白的窗紙阻隔了一部分,投到室的地板上便和了很多,若仔細瞧上一會兒,會看見在線里飄揚的點點浮塵。
兩重帷帳,姚黃什麼都看不見,開始還不明白惠王爺為何要用帶纏的眼睛且纏了兩三圈,等惠王爺將他修長的手指過來,姚黃回過味來了,惠王爺喜歡看這樣,但惠王爺是個講規矩禮法的雅人,他可以做,但別人不能看見他這麼做。
所以飯前他閉上眼睛掩耳盜鈴,這會兒卻來遮住的眼睛。
但姚黃覺得惠王爺完全是多此一舉了,也是個臉皮薄的姑娘,有哪回在這般時刻主去看過他?
姚黃既不好意思看,也沒多機會,要麼眼睛朝前瞧不見背后的惠王爺,要麼淚眼朦朧看不清,無意間對上過幾次惠王爺的視線,跟著惠王爺就會將的臉轉過去,不許看他有別于白日里端方的失儀之態。
只有完全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深夜,惠王爺才會徹底放得開。
隨著帷帳的最后一次晃,惠王爺終于拿開了他的手指。
姚黃蒙眼的帶早被淚啊汗的打,束縛著并不舒服,先把帶子扯下來,再背對著惠王殿下閉眸氣。
呼吸越來越穩,姚黃的腦袋也漸漸清醒,聽著惠王爺整理中的悉索靜,姚黃抓了下早已溫熱起來的象牙簟面。
雅不雅的,可見惠王爺還是喜歡這些俗的,所以他常常輕斥失禮失儀,卻又不會真的要必須改了。
包括宮里的皇帝貴妃王爺公主們,除了份尊貴權勢滔天,他們說的話做的事那些暗藏的小心思小算計,跟普通百姓家里也沒有太大區別,最多話說得委婉些,面子活做得更好看,想要的好東西會更值錢。
聽惠王爺收拾好了,姚黃轉過去,咬著他肩頭的中料子道:“王爺變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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