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馬車上,寧王妃與楚煙面對面坐著。
寧王妃是打定了主意,能不同楚煙說話,就不說話的,惹不起,還躲不起麼?
然而楚煙卻像個沒事兒人似的,依舊還是那副溫婉懂事的模樣,面上帶笑,的開口問道:“姨母,您這幾日可好?府上一切可都安好?”
這話換個人來說,就有落井下石,諷刺取笑的味道。
可從楚煙口中說出來,卻只有滿滿的真誠,半點都不會讓人心生不快,更不會朝落井下石的方向想。
寧王妃皺了皺眉:“楚煙。”
楚煙乖巧點頭:“嗯,煙兒在呢。”
寧王妃看著沉默了許久,開口道:“你一直這麼裝,不累麼?”
楚煙眨了眨眼,朝出一個笑容來:“不累呢,養習慣就好了。”
四目相對,寧王妃一時無言。
過了片刻,緩緩開口道:“也許你是對的,本宮若有你的三分本事,也不至于落得今日這般地步。”
說完這話,便掀開車簾朝外間去,顯然不愿意讓人瞧出此刻的脆弱來。
楚煙定定的看了一會兒,也轉眸看向了窗外。
其實是個小氣又記仇的人,只不過寄人籬下,寧王妃的份又太高,一時不能怎麼著,但在心里的小本本上,已經將寧王妃劃為了壞人、有仇、需要小心堤防的行列。
所以即便知曉,寧王妃此刻需要安,即便知曉,此刻出聲,表現出溫大度來,們的關系定能緩和,也不愿意去做。
明面上過的去就行了,真要挽回什麼,又不是閑得慌。
再者,們之間,本就沒有。
寧王今日特意在府上等著楚煙,不僅是他,李晗和李胤都是在的。
楚煙踏進大堂,一抬眸就與李胤四目相對。
急忙收回目,朝寧王行禮。
膝蓋還沒彎,寧王便了起,看著欠聲道:“煙兒委屈了,之前的事兒,叔父已經知曉,也已經責罰過李晗,叔父向你保證,類似的事絕不會再發生,你若有什麼事兒,直接來找叔父便是。”
“叔父言重了。”楚煙連忙道:“煙兒并沒有什麼委屈,只是被皇后娘娘接宮中小住了幾日而已,煙兒還得了好多賞賜呢。”
聽得這話,寧王心頭更是愧疚。
這般乖巧懂事,他們是怎麼忍心那樣待的?!
再一想,楚煙本該是他的兒媳,寧王頓時就惱了,轉眸朝看去,怒聲道:“你還有臉坐著!還不同煙兒賠罪?!”
李晗起了,看了楚煙一眼,垂眸朝行禮:“對不住,煙兒妹妹。”
楚煙回了一禮:“晗哥哥言重了。”
李晗抬眸看,眸中似有千言萬語。
“行了!”寧王現在看著李晗就來氣,尤其是好好一個兒媳婦,就這麼讓他給作沒了,心頭就更氣了。
再一想,旁邊還坐著個罪魁禍首,頓時氣不打一來!
他朝李胤道:“還有你呢!還不給煙兒賠禮!”
李胤聞言挑眉:“關我什麼事兒?您遷怒,也帶這麼遷怒的。”
“廢話!”寧王怒氣沖沖的道:“讓你賠禮就賠禮!”
“行行行,我賠禮。”
李胤站起來,吊兒郎當的朝楚煙拱了拱手:“煙兒妹妹,對不住了啊。”
楚煙看著他無奈的樣子,笑了笑,沒有還禮也沒有說話,就這麼了。
李胤挑了挑眉,看了一眼,那眼神里分明寫著兩個字:等著!
楚煙直接移開目,不理會。
寧王心頭的氣總算順了些,他一個大老爺們,不大會關心人,問了幾句在宮中可好之后,便讓回去歇著了。
回到云裳苑,楊嬤嬤立刻歡喜的迎了上來,仔細問了那日發生的事,以及宮中的事兒后,長長舒了口氣:“老奴花了些銀子,買通了主院的一個下等丫鬟。”
“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但卻聽到寧王妃與李晗談到了什麼毒。那時候老奴就知道,小姐若是中毒,那必定是故意為之。”
“因著小姐上的毒,打小您什麼藥都試過了,吃食里有沒有異樣,小姐一嘗便知,而寧王妃也不可能給小姐下什麼劇毒,所以老奴就斷定,小姐是故意這般做的。”
楚煙點了點頭:“還是楊嬤嬤了解我。”
楊嬤嬤板了臉,冷聲道:“小姐這一步,雖然收獲不,但也太過冒險!沒有任何事,比小姐的安危更重要,絕不可再有下次!”
楚煙連忙點頭:“嗯嗯嗯,不會再有下次了,嬤嬤說說,這兩日府上都發生了什麼吧?”
雖然明知道在轉移話題,但楊嬤嬤還是沒舍得繼續再說,順了的意道:“寧王妃與王爺大吵了一架,據丫鬟說,寧王妃的臉腫了兩日,應該是挨了打。”
“明兒個宴席的辦之事,也由張氏和姜氏全權負責。雖說中饋之權沒有出來,但卻被分了一些,至于寧王世子,挨了二十鞭,老奴打聽了下,前些日子他就挨過,與那沈音的事兒吻合。”
香怡聞言頓時瞪了眼,怒氣沖沖的道:“敢他們全家都知道,就瞞著小姐呢!”
楚煙不愿糾纏這些往事,擺了擺手道:“都過去了,不提也罷。明兒個就是宴席,我得好好準備準備,爭取一鳴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