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聞言靜靜的看著他,沉默了片刻,開口道:“無論是平的錢公子,還是如今的譚公子,一直都是有資格的。”
笑了笑:“其實當初沒有到京城的事之前,我還想過招婿,錢公子是很適合的人選。”
譚恒冷的臉,因著這話,都和了些。
他微微揚了揚角,隨后又落了下來,輕嘆道:“郡主還是這般,連拒絕人之前,都得先寬一翻,免得旁人太過失落。”
楚煙搖了搖頭:“你問我是不是有資格,我只是如實作答而已,至于拒絕的話,還是得說明白。”
看向他,認真道:“譚公子。”
譚恒正應道:“嗯,我在。”
楚煙看著他,開口道:“無論自還是家世,譚公子都很優秀。你那般聰慧,之前未曾想過,我尋聯姻會尋到譚國公府,想必也知曉緣由。即便你我很合適,譚國公府也不可能為了我,蹚平的渾水。”
“姨母是為了我著想,世子妃是子心切,可譚國公和譚世子卻不是沖心之人。世家立起來不容易,毀卻只需要一個簡單的決定,譚公子是個有丘壑之人,當比我還清楚,今日相看的結局。”
說完這話,朝他笑了笑:“所以今日,就當是老友相聚。說實話,瞧見你我很意外,我一直以為,你是個江湖藝人呢!”
譚恒掩下心頭思緒,隨著慢慢朝前走,微微勾了角道:“還是口碎大石的那種?”
楚煙聞言頓時笑了:“不是吐火的麼?其實真正的藝人,是可以將那吞下去說話的,你那會兒就含在里,太敷衍了,若不是你那張臉,怕是連一個子兒都討不到。”
譚恒邊含笑,淡淡道:“郡主卻給了我一百兩,包了我整整五日。我喝了五日的燈油,以至于好長一段時間,連葷腥味都聞不得。”
楚煙笑出了聲:“你那會兒被困在平王府,肯定著急了吧?”
譚恒點了點頭:“我當時一直以為,郡主是故意為難我。”
“就是故意為難你啊。”
楚煙看著他笑了笑:“雖然你已經偽裝的很不錯,但江湖藝人行走江湖討飯吃,可沒有你那麼好的氣度。其他人,倒是偽裝的不錯的,唯獨你破綻太大了。”
想起在平王府,坐立難安的五日,譚恒也笑著搖了搖頭:“所以,從那次過后,我再也不隨著去抓人了。”
兩人相視一笑,并肩朝前走去。
“郡主后來又是因為什麼放了我的?”
“相由心生嘛,我這人看臉,你長得好氣度又好,應當不是什麼壞人,加上平又出了惡盜,你那坐立難安的樣子,我就猜到幾分。我還讓兄長幫你,你知道的吧。”
“嗯知道,畢竟區區惡盜之事,還不到平世子出手。”
兩人漸行漸遠,再不提聯姻和相看之事。
楚煙言笑晏晏,譚恒邊含笑,面上冷的線條,都化了和。
他雖話不多,但也有問有答。
兩人沿著湖走了一圈,回去的時候,寧王妃和潭世子妃還在打牌,瞧見二人回來,心照不宣的結束了牌局,隨意聊了幾句便道別了。
一上馬車,寧王妃便迫不及待的問道:“如何?譚恒顯然對你有意,你覺得譚恒怎麼樣?聽你們之前話的意思,在平見過?”
一連好幾問,問的楚煙有些無奈,一一回答了的問題,說了兩人是如何在平相識,以及對譚恒的評價:“穩重,有丘壑,是個有擔當有責任心,進退有度的好男兒。”
寧王妃聞言眼睛一亮:“那……”
楚煙搖了搖頭,輕嘆了口氣:“姨母想的太簡單了,就算譚恒看上了我,譚家也不會同意與我聯姻的,譚家現在本就在避嫌,不會將自己置于危險之中。”
寧王妃聞言皺了皺眉,顧著給楚煙挑人了,倒是忘了,別人也在挑楚煙。
輕哼一聲道:“若真是為了這個緣故,那是譚家自己的損失。回去之后,咱們再挑挑,也先別急著相看,等一等譚家的回信再說,不然譚家還沒消息,就急著去看別的,好像咱們嫁不出去似的。”
楚煙聞言頓時笑了,點頭道:“嗯,都聽姨母的。”
寧王妃看著,真是越看越覺得懂事,只可惜啊……
將眾人送走,譚世子妃便詢問譚恒與楚煙是如何相識。
聽完之后,心中頓時有了數,敢那時候就看上了,只是自己兒子是個悶葫蘆,又是個知道輕重的,所以從來沒提過。
譚世子妃佯裝不知,開口問道:“恒兒覺得郡主如何?為娘見你與好似很聊得來?”
譚恒看了一眼,淡淡道:“郡主很好,若能娶到郡主,是兒子的福分,但此事兒子說的不算,母親還是等祖父與父親回來之后,問問他們的意思吧。”
“為娘當然知道要問問你祖父和父親的意見。”
譚世子妃看著他道:“這不是想讓你看了,你覺得滿意才說麼?這幾年那麼多次,哪次你祖父父親和為娘不滿意?可我們滿意有用麼?最后到了你這兒,不都作罷了?”
譚恒顯然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站起道:“若是郡主,兒子很愿意,兒子還有卷宗要看,就不陪母親了。”
譚世子妃聞言輕哼了一聲:“去吧去吧,整天卷宗卷宗,整個朝廷就你最認真。”
譚恒聞言垂了垂眼眸,轉朝外走去。
傍晚時候,譚世子和譚國公回了府。
用飯的時候,譚世子妃說起了今兒個的事。
譚世子正在喝湯,聽得這話,頓時就被嗆著了。
潭世子妃連忙拍著他的背,嗔怪道:“這麼大年紀了,喝口湯還能嗆著。”
譚世子連咳了好幾聲這才平復了下來,他了角道:“你剛剛說寧王妃帶著誰來了?”
“還能是誰?平郡主楚煙。”
譚世子妃嘆道:“說實話,寧王妃帶著楚煙來的時候我也嚇了一跳,但轉念一想,咱們恒兒這般好,寧王妃會想到恒兒也正常。我本來是沒打算讓恒兒與楚煙見面的,但你不知道,楚煙那姑娘是有多好,我就沒見過那麼好看又那般懂事乖巧……”
絮絮叨叨的說著,譚世子卻一個字也沒聽進去。
他沉默了許久,緩緩勾起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