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夸贊譚恒,李胤心頭很不是滋味,抿了抿:“要是,譚家不介意呢?”
楚煙聞言皺了眉:“什麼意思?”
“沒什麼。”
李胤不想同說這些,本就是個招蜂引蝶的,又嫌棄他份太危險,若是讓知曉,譚家并不介意與聯姻,弄不好還真的會對譚恒心。
畢竟譚恒不是其他人,不僅才學斐然的探花郎,還是當朝最年輕的五品大員,哪怕是他,也無法違心編造出一個不好來。
李胤起下榻,彎腰穿好鞋,拿起外衫一邊穿一邊道:“你說的對,譚家現在避嫌都來不及,不會蹚平渾水,所以離譚恒遠點!”
楚煙白了他一眼:“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楚煙了被咬痛的朱,好氣又好笑的道:“你是屬狗的麼?”
李胤輕哼一聲,理了理上的衫看著道:“不管,你既應了三月之約,就沒有作罷的道理,譚恒的事兒我去搞定,但陳呁你離他遠點,他不似表面看起來的那般簡單,這人很危險。”
這是他第二次這般同說了,楚煙皺了皺眉:“有多危險?”
“比李澤危險百倍。”
李胤看著,正沉聲道:“他現在已經懷疑我了,明兒個我可能要帶玉瑤前去馬場,無論看到什麼,那都是逢場作戲,你莫要當真。”
他低頭吻了吻的紅:“我知道你有些介意,但這種日子不會持續太久了,等我。”
說完這話,他縱躍出窗外,消失在夜之中。
楚煙看著微微晃窗戶,輕嘆了口氣。
罷了,且看看他的表現吧。
深夜,坤寧宮。
譚皇后睡的正,一道悉的聲音忽然在床邊響起:“母后,兒臣心里苦,外祖父和舅舅他們欺負兒臣!”
李胤想的很明白,譚恒這事兒,最主要的是在譚家。
而他為晚輩,眼下份又沒恢復,無論是輩分還是份上,都沒有資格,對譚家的決定指手畫腳。
唯一的辦法,就是找母后,讓他給自己討公道。
喜楚煙,將楚煙當兒媳,換而言之他們是一個陣線上的,譚恒的本是譚家的態度,還是得由母后出面才行。
于是,從寧王府出來之后,李胤就馬不停蹄的趕往了宮中,在譚皇后床邊幽幽的訴苦。
譚皇后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畢竟自家兒子,打小就聰慧,越是遇見大事兒就越沉穩果斷,十歲經歷大變,更是習得一偽裝的好本事。
組建簡字營,不聲拉攏朝臣,培養瘦馬送各府,就連皇宮現在也是來去自如,除了在親近之人面前,還有幾分真外,在任何人面前都戴著面,本不知他心真實所想。
他會跑來,跟孩似的找哭訴?
肯定是聽錯了,畢竟自打四歲開始,他就不這麼干了。
譚皇后安心的沉沉睡去。
一道幽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母后,兒臣心里苦……”
不對!
譚皇后猛的睜開眼,立刻就對上了兩個黑亮亮的眼珠子。
嚇的連尖都來不及,騰的一下半仰起來,抻著子連連往后退去,直到抵在了床頭上。
“母后莫怕。”
李胤點燃火折子,放到前照亮了自己的臉:“是兒臣。”
夜中,微弱的火由下而上,將李胤的臉照的晦暗不明。
譚皇后驚魂未定,接著便又看到了一張鬼魅的臉。
若不是這張臉是自己生的,此刻定然一拳打了過去。
看著面上的神,李胤輕咳了一聲,滅了火折子開口道:“母后,兒臣……”
“你別說話!”
譚皇后拍了拍口,默念了許久,親生的,就這麼一個兒子,然后才漸漸平復了下來。
深深吸了口氣,開口道:“到底遇上了什麼事兒,值得你半夜三更跑到本宮床頭來哭訴?知道的是明白你了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本宮死了!”
“兒臣也是沒辦法。”
李胤了鼻子,有些心虛的看了一眼,幽幽道:“您未來的兒媳婦兒,要變侄媳婦兒了。”
譚皇后聞言皺了眉:“怎麼回事?”
李胤幽怨的將寧王妃給楚煙找聯姻對象,找到了譚恒上,帶著楚煙去了譚國公府,以及譚國公那句,后輩們的事他們不摻和給說了。
他憤憤不平的道:“這是不摻和麼?這話一出,不就是明擺著告訴譚恒,讓他來跟兒臣爭麼?所以外孫,終究還是比不上親孫,先來后到他們都不顧的麼?”
譚皇后聞言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好百家求,這不是天經地義之事?”
聽得這話,李胤幽怨的看了一眼:“這就不是求不求的事兒,旁人也就算了,那是譚恒,兒子不是說爭不過他,而是他好歹也是兒臣的表哥,兄弟二人為了一個子鬧的不快,實在有損面!”
譚皇后輕嗤了一聲:“不加那句爭不過,顯得你更理直氣壯一些。”
李胤聞言,一反常態的安靜下來,沉默著在床邊落了座,看向低聲道:“母后,所有人都有退路,唯獨兒臣沒有。”
聽得這話,譚皇后一下便哽住了。
看著他沉靜的臉,微微紅了眼眶,啞聲道:“放心,若真有那日,母后會隨你一道去,絕不會讓你在黃泉路上孤一人。”
李胤聞言垂了眼眸,低聲道:“兒臣本也以為,若是失敗,兒臣也能大度的希每個人都好好活著,過的一日比一日好,將兒臣給忘了。可現在,兒臣覺得自己做不到。”
“兒臣做不到,勸母后帶著兒臣的那一份,好好活著,因為兒臣知道,所有人都可能將兒臣忘了,但母后不會,每活一日對母后而言都是一種煎熬。兒臣也以為,可以大度的祝福過的好,可是兒臣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