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音抬眸看著，如實回話道：“我現在住在怡紅院，邊并無人伺候，當初跟著我的丫鬟也是蕓娘安排的，我去了怡紅院之后，便沒再跟著我了。那個宅子租了一年，現在空置著。”

楚煙點了點頭表示知曉，沉了片刻道：“你先搬回宅子里居住，而后每日前去怡紅院求蕓娘。”

沈音聞言一愣：“求蕓娘？求什麼？”

“對。”

楚煙低聲道：“晗哥哥給了你五千兩銀子，賣契又在你自己手中，你能求的唯一一件事，就是重新唱賣。”

聽得這話，沈音徹底傻了眼：“重新唱賣？可……可我已不是完璧之，而且還剛剛小產過，誰會買我？”

楚煙看著道：“這就是蕓娘拒絕你的原因，若是那麼容易唱賣，你又何必去求？”

“可……”

沈音一頭霧水：“可我為什麼要求蕓娘唱賣我？”

“理由很簡單。”

楚煙看著道：“你想讓李晗后悔。”

“啊？”

沈音更不懂了：“他與我已經恩斷義絕，我唱賣，他為什麼會后悔？”

楚煙聞言笑了笑：“你真的了解晗哥哥麼？”

聽得這話，沈音頓時沉默了下來。

楚煙看著道：“我說話可能有些不好聽，或許還會傷著你，但眼下你既然來問我了，那我必定是實話實說。晗哥哥對你并沒有什麼男之，這點你心里應該有數吧？”

沈音聞言垂著眼眸，抿不語。

楚煙輕嘆了口氣：“晗哥哥對你并無男之，當初去怡紅院，也只是偶然，從前的他有文人的通病，遇事容易優寡斷又好名，說好聽了心，說不好聽了，糊涂。”

“他是個心之人，所以才會拍下你初夜，才會被你留下有了初夜，他又是個……”

看著沈音沉寂的神，楚煙止了話頭道：“總而言之，即便晗哥哥現在已經與你劃清界限，但他依舊不會眼真真看著你糟踐自己。所以你若再次唱賣，他必然會來。只是這一次，他即便買下你，也只會將你送離京城，從今往后各不相干。”

話說完，屋頓時靜了下來。

沈音垂著眼眸沉默了許久，才看向楚煙道：“我懂了，我求蕓娘，是因為我還不死心。”

“對。”

楚煙看著道：“此一時彼一時，之前咱們商量的是絕，如今是不死心，都符合你的心境不是麼？”

沈音低低應了一聲：“那之后呢？”

“之后就看你的了。”

楚煙看著道：“蕓娘拒絕你，因為知曉你的想法，怕惹一堆事兒出來。幾次之后，恰巧被陳呁看到，到時候你只需佯裝上當就是，當然，因著他與左正一的關系，你對他一開始厭惡，然后再慢慢放下警惕。”

沈音懂了，站起來道：“我知曉怎麼做了，今日叨擾郡主。”

“無妨。”楚煙看著道：“你既然下定決心，那就只能一條道走到黑，莫要中途后悔，不管事與不，都不能怨天尤人。”

沈音聞言朝躬行了一禮：“沈音省得的，謝過郡主。”

楚煙看著，低低道：“保重。”

沈音朝笑了笑，翻出了窗戶，由簡一帶著消失在夜之中。

楚煙輕嘆了口氣，轉了鞋上榻，剛剛躺下，就聽得去而復返的簡一在外間道：“郡主，主子說這兩日他就不過來了，一是因為譚公子的事兒，二是因為楊世子要被罰去雍州，有許多事需要安排。”

雍州？

楚煙頓時便反應了過來，左正一不缺銀子，他不能手的地方，只有兩，一個是戶部，一個是兵部。

所以銅礦鑄幣，對他而言最有利的用，就是發軍餉。

雖然不知道，他要怎麼發，但若要將那麼多的銅幣運往西北大軍，必經之路就是雍州。

哪怕不是為了銅幣的事兒，雍州有個自己人杵在那兒，也會方便許多。

楚煙挑了挑眉，狗子還聰明的嘛。

轉眸朝外間道：“同狗……同胤哥哥說，辦他的事兒就是，若是譚恒那邊有了進展，還勞煩告知我一聲，畢竟這事兒是沖著我來的。”

簡一聞言應了一聲：“郡主早些休息，屬下告退。”

翌日，便是赴陳呁的約。

楚煙對此很是慎重，不僅由楚平護送，戴上了哨子，臨出發之前，還特意帶了一顆解毒丸，還有一些其他自保的東西。

雖說覺得，依著陳呁的心力，不至于像當初的寧王妃一般，公然同翻臉強迫，可總是有備無患的。

巳時未到，下人便來告知，陳呁已經在外間等著了。

楚煙收拾妥當，帶著香怡出了府。

寧王府外，陳呁站在馬車旁等著，灑落在他上，為他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更顯得的他容貌出眾，姿拔。

有一說一，若是站在中立的立場來看，陳呁無論是份、心力、樣貌還是手段，都絕對是貴公子中的佼佼者。

瞧見楚煙出來，陳呁立刻笑著迎了上去，眸溫的看著：“煙兒妹妹。”

楚煙朝他笑了笑：“陳哥哥。”

看著面上的笑容，陳呁心頭一，聲道：“時候不早，我們出發吧。”

楚煙應了一聲，隨著他來到馬車前，看著他出的手，略略猶豫了一瞬，便隔著袖子扶著他的手腕上了馬車。

皇莊距離京城有些距離，行使了約莫大半個時辰，這才到達。

陳呁下了馬，來到馬車前扶著楚煙下了車，一邊帶著朝皇莊里走，一邊為介紹皇莊的景。

初夏的季節，天氣剛剛好，百花爭艷微風徐徐。

他們在湖中央落座，看著湖邊還未綻開的荷花，隨意聊著話。

陳呁為介紹京城的風土人，從不曾讓話落在地上。

楚煙也認真聽著，氣氛很是融洽。

兩人就在湖中央用飯，陳呁取出一個錦盒，打開遞到面前道：“馬場的竊賊找到了，這是煙兒妹妹的簪子與玉鐲，如今歸原主。”

楚煙看著錦盒里的東西，沒有故作不知許佳的事兒，畢竟江棠昨兒個去了寧王府，若故作不知，反而有些假了。

看著錦盒里的東西，心頭犯了難。

里間的東西，是捐出來給百姓籌糧的，沒道理再收回來，可若是不收，又怕陳呁拿去做文章。

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推了回去，開口道：“陳哥哥有心了，但這些算是贓，案子還未結，我單獨收回來有些不妥。”

陳呁聞言笑了笑：“沒什麼不妥的，案子已經結了，各家的東西，也都派人送了回去。這些是我特意要來，親自送還的。”

楚煙聞言頓時皺了眉：“結案了？這麼快？”

陳呁點了點頭，看著道：“人贓并獲，而且已經許佳已經認罪，邊的丫鬟也代了盜取的過程，所以昨兒個晚間便結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