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吧?咱們陛下宅心仁厚,連孫家都沒誅九族,怎麼可能故意磋磨他們?”
“不好說,陛下好似對污蔑他同旁人有了孩子這事兒,很是生氣,沒瞧見陛下先前一直在強調他的清白麼?”
“畢竟平的人還在這兒,陛下在意強調也是正常的。這不能證明,陛下會閑的沒事兒折磨他們呀。”
聽著眾人的議論,李胤微微挑眉:“這麼想死?”
韓家眾人俯首在地:“懇請陛下賜死。”
“你們想死,朕還偏不讓你們死!”
李胤冷笑了一聲:“非但不讓你們死,朕還會好生招待你們!譚恒!”
譚恒上前一步抱拳:“臣在。”
李胤淡淡道:“吹個笛子給他們聽聽,放松一下,待會兒朕再接著審!”
此言一出,韓家人頓時渾繃,不由齊齊朝譚恒看去。
譚恒一如既往面平靜,俊逸的臉上一片沉穩,全然不覺得讓他吹個笛,是多麼奇怪的一件事。
他從上取出一個笛子來,緩緩放到了邊。
韓家眾人瞧見他手中的笛子,頓時雙目瞪圓,不由自主的抖起來。
李胤心里其實半點底也沒有,玉瑤邊那個杏兒死了之后,他便確定,那個笛子肯定能命令蠱蟲,故而這些日子,他特意讓譚恒調查此事。
為何是譚恒來查,一來是因為他本就負責查案,二來他也通音律。
死的那個是侍,是自便了宮的,他也不是什麼異族人,所以吹這個笛子,肯定是練習過。剝繭,即便不能將宮中的異族都查出來,好歹也能把那個聲音給模仿出來。
因為侍要練習,必然有其他人常年聽過的,曲子這個東西,懂的人分毫不差的模仿出來,并不是什麼難事。
這也是李胤暫時沒有搭理那個巫婆的原因之一。
他本想著,等忙過這一陣,譚恒也會吹笛子了,沒事兒就給韓家人吹一吹,等掌握了的報,知曉了那個巫婆的份,有了證據之后,再派使臣去異族,狠狠敲上一筆!
畢竟,能有那般多本事的,定然不是什麼普通的異族,若異族人人都這般神通廣大,那大裕早就被異族給吞了!
到時候,就算異族人不想保下那個巫婆,面對他手中的人證證,異族也得老實認罪。
可沒想到,譚恒的笛子還沒垂順呢,那巫婆居然跑了!
不過不重要了,玉瑤說韓家人人都服了蠱毒,若是這笛子當真有用,那沒有反應的就是那個神婆!
嗯,前提是笛子真的有用。
萬一沒有,就當是譚恒給眾人奏上一曲,反正丟臉的是譚恒不是他。
但在這之前,可以先詐上一波。
李胤看向譚恒,用眼神示意他稍等,而后看向韓家眾人,冷聲道:“都給朕抬起頭來,好好看看譚尚書手中這笛子,你們可還都悉?”
譚恒配合的將笛子高舉,韓家眾人抬眸又看了一眼,頓時瑟瑟發抖,就連韓太妃,也不由自主的輕了下子。
“看來都悉了。”
李胤冷哼了一聲:“倘若你們現在代,或許可以賭一賭,看是朕先找出那個異族,將其繩之以法,還是你們上的蠱毒先行發作。朕知曉你們都是被迫行事,并不會遷怒。但若你們此刻還執迷不悟,那就不要怪朕了!”
話音落下,韓家之中不仆人已經癱在地,不停叩首:“求陛下饒命!”
并非是他們不想代,而是他們乃是下等奴仆,無從代!
李胤目掃向韓太妃,冷聲開口道:“韓太妃,到現在你還是執意什麼都不說麼?”
韓太妃看了看譚恒手中的笛子,苦的笑了笑,抬眸看向李胤道:“陛下可知,韓家為何明明知曉,玉瑤的事瞞不過,卻依舊一意孤行麼?”
李胤挑了挑眉:“哦?愿聞其詳。”
韓太妃看著他,啞聲道:“貪婪是一方面,可更重要的是,這是我們唯一有可能活下去的辦法。”
苦的道:“我曾經是個鄉野稚,唯一的憂愁便是沒有葷腥可吃,日子雖苦,但也可以算的上無憂無慮。可在我五歲那年一切都變了,一個子尋上門來,說我容貌艷麗,是個練舞的好苗子。愿意教導我練舞,而且還給我們銀子。”
“唯一的要求,是服下一個丹藥,還有財不外。賦稅一年比一一年重,依著我的樣貌,將來也是被達貴人當玩,于是我爹娘便同意了。從那之后,那子便每日夜間來教我跳舞,我們一家的日子也好過起來。”
“第一次發現真相,實在我十二歲那年。那年我竇初開,喜歡上了隔壁林家的哥哥,雖然知曉我與他不可能,但這事兒不由自己控制,忍不住跟著他后,對他好。”
“那子不知道怎的發現了,回來之后直接吹響了笛子,那是我們第一次知曉了什麼痛不生。”
韓太妃幽幽的說著,面平靜,似乎在講述別人的故事一般。
“第二次,是在我了教坊,那子教我之時。并非自己練就可以,尋來了三個男子……”
韓太妃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才艱難的開口道:“我想反抗,甚至想過死,于是我第二次嘗到了生不如死的滋味。趁著我虛弱,讓那三個男子一起……一起強了我,還在一旁看著,告訴我該怎麼做。”
“我若不從,便吹響笛子,死也不能活也不能,本無法反抗,我只能照做。”
韓太妃垂了眼眸,啞聲道:“后來了宮中,所有子都對侍寢避之不及。哪怕是假意迎合,心頭也是難過的,因為們有恥心。而我……我的恥心,早在練習,幾天便換一批男子,被當畜生一般對待的時候,消磨干凈了。”
李胤聞言深深皺了眉:“朕說這話或許薄涼,但這不是朕想聽的,那個異族已經逃走,你們現在唯一的機會,便是代清楚,可能藏之!”
“不可能的。”
韓太妃抬眸看著他,苦的笑了笑:“我們誰都逃不出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