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恒那兒一時半會兒不會有什麼進展,待會兒去也不遲。”
李胤開口道:“先問江府的事。”
刑部大院,一半是大牢,一半是辦公之,李胤與楚煙坐在上座,屏退了左右,只留下了簡三和那兩個暗衛。
李胤看向兩人道:“你們將平王世子進江府之后的事說一遍,事無巨細。”
“是!”
之間稟告的暗衛開口道:“楚世子一出現屬下就發現了,避免造誤會,屬下特意藏的更蔽了些。世子在江府的院墻上觀察了許久,這才縱進了江府,在各間屋子上逛了一圈,最后跳進了一個院子里。后來……”
楚煙聞言頓時皺了眉,打斷了他的話:“你是說,我哥在院墻上觀察了許久,又在屋子上逛了一圈,然后才跳進了一個院子?”
暗衛點了點頭:“是!屬下絕無妄言。”
一旁的另一個暗衛跟著道:“屬下可以作證。”
“不對!”
楚煙看向李胤道:“宅子的布局都是有講究的,什麼位置住什麼人,都是大差不差。更何況,他還是在各個屋子上逛了一圈,確定之后才跳了進去。他去江府是臨時起意,那人不可能預設好陷阱來埋伏他。”
“而且據他們所言,我哥是被江府的大公子押出來的,即便夜黑風高,即便我哥他老眼昏花,他是去找江棠的,男他總是分得清的吧?”
李胤聞言頓時皺了眉,之前他們竟然忽略了這麼重要的細節:“你的意思是,那個異族,可能是個子?!”
楚煙沒有回答是或不是,而是看向那兩個暗衛,問道:“你們是如何確定,那會兒押我哥出來的,就是江家大公子?是因為容貌一模一樣,還是旁的?那會兒他被押出來的時候,可還有別的下人?最后人被押去了何?”
回稟的暗衛,發現楚軒被捉之后,便第一時間離開前去稟告,故而這事兒是他的搭檔來回答。
“夜太黑,他們又并未點燈,屬下們并未清楚的瞧見大公子的容貌,但他邊的丫鬟喚他大公子,而且從他的量來看,是個男子無疑。”
楚煙皺了皺眉:“也就是說,沒看見臉,只瞧見了他的量,憑著丫鬟的一聲大公子,確定的份?”
暗衛點了點頭:“是。”
李胤聞言眉頭皺的更:“那人也會骨?在自己屋里男扮裝,然后出門恢復如常?腦子是不是有病?”
楚煙看了他一眼,有些無語:“就不能本是個子,然后偽裝了男子?高可以穿厚點的鞋子,量可以在里間墊一些東西,比如綁個什麼加寬肩膀,你能妝扮子,不能易容男子?更何況黑燈瞎火的,誰能看的出來?”
“壞了!”
李胤猛然起了,抬腳就朝外走:“若是譚恒想不到這點,非但不能撬開那巫婆的,反而會弄巧拙!”
楚煙也想到了這點,立刻起了急忙跟了上去。
刑部大牢的刑訊室,異族老嫗被吊捆在刑架上,衫雖然完整卻渾沾滿跡,兩只手被吊著,手指奇異的角度彎曲著。
譚恒坐在面前一丈外,面容冷峻神態卻很悠閑:“之前我還在想,到底是什麼支撐著你死活不開口,現在我知道了,你覺得他能替你完,你未能完之事。但很可惜,他很快就要死了。”
老嫗聞言冷笑了一聲,看著他道:“你若當真這般有竹,又怎麼會不去睡覺,跑到這兒來,審我這個將死之人?”
“不是來審,是來欣賞。”
譚恒翹起,理了理擺,神態更加悠閑:“來欣賞你,絕的模樣。”
聽得這話,老嫗頓時大笑起來,笑聲充斥了整個刑房,很是刺耳。
譚恒神不變,仍舊好整以暇的看著,在要反相譏之前,先開了口:“你可能不知道,外間的那位現在都做了什麼。他將你的囑咐拋在腦后,現在只一心救你。對他而言,仇恨不過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但你卻是實打實的母親。”
母親二字一出,老嫗的臉頓時就變了,之前的那般嘲笑的神瞬間消失不見,只剩下滿滿的驚詫。
但很快反應過來,冷哼了一聲:“想詐我?小子,你還了點!”
刑房外過小窗看著里間靜的李胤和楚煙,齊齊皺眉互看了一眼。
這老嫗,果真不可小覷。
坐著的譚恒卻毫不見波瀾,他掀了掀眼皮,看了老嫗一眼,淡淡道:“你算什麼東西,也值得本費盡心思來詐你?若是本不曾得到確切的消息,又怎麼會有心同你在這兒閑聊。你……”
他話還未說完,便被打斷了。
老嫗輕蔑的看著他:“在這兒裝腔作勢,你們大裕的人有多虛偽,我再了解不過。你若真的知道了一切,又何必在這兒同我廢話?想必現在,我是誰,是誰,又在何,你依舊一無所知。”
譚恒在詐,又何嘗不是在詐譚恒?
早在李胤與楚煙來之前,兩人便已經有過鋒,但都是拐彎抹角試探,想讓對方出破綻。
說到現在,也就那句母親,稍稍了幾分。
再這般耗下去不是辦法,譚恒輕嘆了口氣,看著道:“本想慢慢折磨你,看著你一點點崩潰,以便彌補這兩日本在你上耗費的心神。但現在本有些覺得無趣了,你以為扮男裝,藏在江家,就能安全藏,將來能夠尋到機會,一舉刺殺陛下?”
聽到扮男裝這四個字時,李胤和楚煙頓時松了口氣,而老嫗的神卻徹底變了。
雙目瞪圓,死死的盯著譚恒,咬了雙一言不發。
譚恒輕嗤一聲:“本現在對你的份,以及你們為什麼要刺殺陛下,已經沒有半點興趣。你手段確實了得,但蠱也必須有蠱才行,而蠱必須在異族之地尋來。你們在大裕幾十年,蠱蟲已經耗盡了吧?”
聽得這話,老嫗的神頓時又是一變,但很快又恢復如常,冷笑著道:“確實耗盡,但手里即便只剩下一兩只,也足夠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