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兩只……”

譚恒微微一笑，站起來：“一只下在了江夫人上，另外一只準備留給誰？留給陛下？”

老嫗冷笑一聲，面上滿是志在必得：“不管是誰，都已經足夠！你以為你會吹一個曲子，便能真正控制蠱蟲了？你所能控制的，不過是些低級的蠱蟲罷了，……”

“恐怕要讓你失了。”

譚恒淡淡打斷了的話，開口道：“本剛才說了，在心里，仇恨乃是虛無縹緲的東西，你這個母親對才至關重要，唯一的一個蠱，沒有用來刺殺陛下，而是用來救你。”

此言一出，老嫗的臉上頓時出了憤恨的神，咬牙切齒的痛罵道：“蠢貨！這個蠢貨！”

因著劇烈的晃，鐐銬發出嘩啦啦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刑房顯得尤為刺耳。

門外的李胤和楚煙，心卻冷了下來。

若是真如譚恒所猜想的那般，最后一個蠱蟲真的下在了楚軒上，那……

想到這個可能，楚煙的眼眶頓時紅了，忽的轉就走。

李胤一把拉住了，低聲音道：“要去何？”

楚煙紅著眼睛回頭，看著他冷聲道：“江家該死！”

不管江家有什麼，他們明知故犯，不僅僅是欺君妄為臣子，更是不義！

是！哥跑去江家，還跳進了那個子的院子，確實是個意外，也是他倒霉，但出事之后，江家非但沒有坦白代，還為虎作倀替那子瞞，耽誤營救的時間，任由哥被賊人劫持，難道就不是錯？！

江夫人的命就是命，哥的命就不是命了？！

李胤冷著眉眼，抿不語。

楚煙看著他冷笑了一聲，一點點從他手中回自己的手，冷聲道：“不為難你，我自己帶人去！”

看著面上的冷，還有決然轉的模樣，李胤一把握住的手腕，微微用力直接將人帶懷中。

他摟著低聲道：“就這麼不信我？我剛剛只是在想，除了可能在江夫人上的那個蠱蟲，江家到底還有什麼把柄在那異族人手中，以至于讓他們這般不信朕，非但沒有告知，反而幫那異族人匿。”

“他們不知道這麼做的后果麼？更何況，楚軒落在那異族人手里，他們仍舊瞞而不報，會有什麼后果，他們沒想過麼？那可不是江夫人的一條命，而是整個江府，甚至會連累幾代人！”

“僅是江夫人的命，何至于讓他們這麼做？若是岳母大人，我還能想的通，但江上卿有妾室，有幾個兒子，倘若他對江夫人那般深義重，又何至于有妾室？我并沒有覺得江家不該被罰，而是在想該怎麼理。”

畢竟，這事兒一出，江家若不能有個合理，且迫不得已的解釋，即便楚軒能完好無損的回來，但他與江棠……

楚煙現在沒耐心聽這些，在他懷中掙扎了兩下，正要說話，李胤便低聲音道：“簡三！”

簡三立刻現：“屬下在。”

李胤冷了眉眼，冷聲道：“傳朕口諭，命簡一帶人守住各個城門，不允任何人任何緣由出城！命簡二帶人包圍江府，不許任何人出！朕與郡主，片刻便到！”

“是！”

簡三悄然離去，刑房又傳來了譚恒的聲音。

他看著越來越瘋狂掙扎的老嫗，淡淡開口道：“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你那個在外間的兒，誤打誤撞綁了平世子，最后一只蠱蟲應該也用在了他的上。你猜猜要多久，就帶著人會出現在你面前？”

“蠢貨！蠢貨！蠢貨！”

老嫗重新激烈的掙扎起來，一聲聲的蠢貨罵著，好似在外間的那個子，不是與深厚之人，而是一個世仇一般！

譚恒重新在椅子上坐下，看著發狂的模樣，緩緩開口道：“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只有兩條路，一是頑抗到底，等死就行。二是坦白代，待見到平世子，解了他上的蠱毒，本以命擔保，放你和那個子離開。”

嘩啦啦的鐵鏈聲忽然停了下來，老嫗看著譚恒，角揚起一個譏諷的弧度，冷笑著將先前的話還給了他：“你算什麼東西？就憑你？”

譚恒聞言也不惱，語聲依舊淡淡：“對，憑我。憑我是當今陛下的表兄，憑我是當今太后娘家唯一的繼承人，憑我現在就能左右你的生死。其實你對本的而言，已經沒有什麼價值，若不是等著你那個兒前來見你最后一面，本現在就可以殺了你。”

殺了你三個字一出，刑房的殺氣頓時有如實質。

誰都看的出來，他這話絕非說說而已。

老嫗微微一愣，而后仰天大笑，笑過之后挑釁的看著譚恒道：“我就喜歡看著你們這些李家的走狗，想殺我，卻又不能殺我的窩囊樣子！”

譚恒聞言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給你一炷香的時間，好好想想該怎麼選，平世子可不是旁人，他若真出了事，你猜平王會不會不顧一切，踏平整個異族？”

“你敢在大裕興風作浪，無非是因為知曉，大裕不可能真的為了這麼一個你，不計傷亡代價，直接去攻打異族麼？無非就是因為知曉，一旦有戰，異族王定會想辦法平息戰火麼？你一個人的事兒，絕不會危急到整個異族的存亡不是麼？”

“可你失算了，綁的是平王世子，是平王唯一的兒子，他若真是死了，你們異族，距離滅族之日也就不遠了。”

老嫗聞言瞳孔一，死死咬了牙關不語。

譚恒起走到案幾旁，點燃了一香，回眸轉淡淡道：“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一炷香的時間，過時不候。”

時間一點點過去，香也越燒越短，老嫗面猙獰，竟比之前刑時更難看幾分。

眼看著香就要燃到盡頭，終于忍不住開了口：“我……”

就在這時，外間忽然傳來了一道著急的聲音：“陛下！楚世子找到了！”

李胤和楚煙聞言，再顧不得聽里間的事兒，急忙朝外走去，異口同聲的道：“在何？！”

楚軒覺得自己倒霉了！

金陵肯定是跟他八字不合！

還有那個李胤！鐵定是老天爺派來懲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