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

楚煙疑的開口道：“從異族之地到京城，何止千里，當初不過是個十五歲的小姑娘，還帶著一個五歲的你，是怎麼一路來到京城的？就算你們有銀子，又有各種異傍，但路引是如何解決的？”

“很難麼？”

仡徠鴿輕嘆了口氣：“郡主，并非都是平，很多時候，就沒有銀子辦不了的事。世人都覺得，是那畜生當政之后，大裕才開始衰敗的，事實上并非如此，在他還沒有繼位之時，因著太久的國富民足，腐敗早就滋生。而那畜生不過是放大了貪念，加劇了這一過程而已。”

楚煙聞言低嘆了一聲：“你繼續吧。”

仡徠鴿微微垂了眼眸，好似陷了回憶之中。

“一路到了京城，盤纏已經用，阿姐沒辦法便想著一些銀子做盤纏，結果正好遇到了那個畜生。那時候，那畜生還未曾娶妻，著本道貌岸然。阿姐被他捉了個正著，他非但沒有責怪，反而噓寒問暖。”

“他長得不錯，阿姐又是個懷春，那時候他也未曾娶親，幾次接之后，阿姐便上了他。我們異族子，喜歡一個人便是全心全意，也沒有那麼矜持，阿姐便跟了他，被他養在了一別院里。”

“阿姐那時候很單純，也沒想到要親什麼的，唯一還惦記著的事，便是要帶著我回文家，算是認祖歸宗。但這事兒也不急，阿姐怕他嫌棄自己是異族人，故而也沒說明自己的份，只說是邊疆小城之人，要回文家一趟。”

“許是因為新鮮，也是因為那會兒那個畜生還顧著自己的份，與阿姐真心實意里調油好過一段時日，但后來某一天，那畜生忽然提及，阿姐回文家一事，還其名曰，等認祖歸宗之后，要正式的迎娶。”

“阿姐不疑有他，便開開心心的帶著我回了文家，那時候文家還只是小吏，見阿姐是京城貴人送回來的，很是高興，滿心歡喜的接納了阿姐。但后來，他們知曉了阿姐與我乃是異族之后，態度就全變了，我們了見不得的人。”

“但那時候阿姐不懂，我更不懂，只傻乎乎的待在宅子里，瞧什麼都新鮮。文家人將我們當了恥辱，唯有文佳，也就是那個死去的文妃，對我們很是好奇，愿意同我們親近，阿姐在文家待久了，便開始想念那個畜生。”

“正好文家也想知曉，那個貴人到底是誰，便拿著那畜生給阿姐的東西，派人去了一趟京城，然后就得知了那個畜生大婚的消息。依著文家那時候的份地位，無法接到那個畜生，他們經過各方打聽，聯系上了江家。”

楚煙聞言皺了眉：“江家牽了線？”

“是的。”

仡徠鴿點了點頭，看向李胤道：“江家倒不是因為旁的，純粹是因為看到了那個畜生的信，便讓設法將這事兒告知了那個畜生，那畜生許是還沒有玩夠阿姐，便與文家人見了一面，并許諾將來等他繼位，定會迎娶大姐門。那時候你的祖父，子已經不行了。”

“文家很是高興，但又不敢欺瞞，如實告知了阿姐和我乃是異族人的事兒，那畜生頓時陷了兩難。江家給出了個主意，文家出一個年紀相仿的兒，讓阿姐頂替那個阿姐的份宮，如此便能兩全。”

楚煙聞言冷哼了一聲：“江家人還真是聰明！”

仡徠鴿轉眸看，笑了笑：“郡主沒想過麼？那畜生繼位重用左正一之后，世家之中，要麼與左正一同流合污，要麼就開始衰敗，為何唯有江家獨善其？沒有電原因，左正一又為何對江家視而不見？”

楚煙皺了眉：“這就是你找上江家的原因？”

“郡主別急，原因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仡徠鴿看向李胤道：“文家人有私心，并沒有將頂替的事兒告知阿姐，只告知了那畜生的份，然后誆騙說，等到那畜生登基之后，會迎文佳宮，阿姐以丫鬟的名義隨著文佳宮，之后再慢慢升位份。”

“阿姐很是傷心，但那時候一心只想同那個畜生在一起，難過了一段時間之后便同意了。后來的事兒就簡單了，不過短短一年，畜生登基重用左正一，本暴驕奢逸，阿姐隨文佳宮，姐妹倆伺候一人，外人看來就是獨寵。”

楚煙開口問道：“你阿姐就沒想過，要給他下什麼癡心蠱之類的麼？”

仡徠鴿搖了搖頭：“我們的母親就是被蠱毒控制的，即便后來阿姐替解了蠱，也沒法再回到中原，所以我與阿姐都對這種蠱很是厭惡，再者，我們也發過誓，絕不會對人用這樣的蠱。”

楚煙點頭嗯了一聲表示理解：“后來呢？”

仡徠鴿的臉漸漸冷了下來：“后來，文佳的心越來越大，開始不滿足于得到的這些，一邊異族份要挾阿姐，一邊又好話說盡，讓阿姐對宮中的嬪妃下手，讓他們不得有孕，尤其是皇后，也就是現在的太后。”

“皇后連失了兩個孩子，就連左正一都查不出手的人，可見阿姐有多厲害。但后來，阿姐先懷孕了。”

話說到這兒，就開始沉重了起來。

仡徠鴿緩緩開口道：“人一旦有了貪，就越來越無止境，過了一段時日，皇后又傳來了有孕的消息，而且已經好幾個月了。這次皇后做足了準備，之前連失了兩個孩子，那個畜生對這胎也很上心，再也沒有來尋過阿姐和文佳。若是在這麼發展下去，將來太子一出，還不知道會如何。”

“這時候，阿姐又發現自己有孕了，文佳心中嫉妒卻又忌憚阿姐，只誆騙瞞下來，因為畜生明顯對皇后那一胎很是看重，等到生下孩子，來個梁換柱。阿姐那會也看出了畜生的本，便同意了。”

“安好阿姐之后，文佳又做了一件事兒，見寧王對皇后很是上心，于是便放出謠言，說皇后與寧王有私，如此便能離間他與皇后的。而也確實做到了，沒過多久，那畜生便又來尋文佳和阿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