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胤沉默片刻,點頭道:“好,便依你所言。但我們要先看到平王世子。”
仡徠鴿點了點頭:“我可以告訴你們他在哪兒,但我想要先見到我阿姐,確認還好好的活著。”
這……
李胤輕咳了一聲:“恐怕,沒有那麼好。”
仡徠鴿聞言一愣,但很快又恢復如常:“沒事,楚世子恐怕也沒那麼好。”
話音剛落下,簡二匆匆而來,抱拳躬:“啟稟陛下與郡主,楚世子找到了!”
楚煙聞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著急問道:“如何?可還好?”
簡二眼神復雜的看了一眼道:“恐怕,不是特別好。楚世子武功盡失,又泡在井水里太久,還只穿了,連件衫都沒有,應該染了風寒,被找到的時候冷的瑟瑟發抖,一邊打噴嚏,一邊說自己沒臉見人了。”
楚煙:……
確實沒臉見人了,面子里子都丟了個干干凈凈!
楚煙深深吸了口氣,開口問道:“他人呢?”
簡二回稟道:“楚世子要求先沐浴更,然后再來見陛下與郡主。”
確認他確實并沒有什麼大礙,楚煙這才徹底松了口氣。
李胤開口問道:“人是在何找到的?”
簡二看了仡徠鴿一眼,開口道:“是在一個井里,確切的說并不是一口井,只是一個深坑,被做了井的樣子,中間用東西隔開了,上面灌了水。楚世子就在下方,里叼著一長長的蘆葦呼吸。”
“水一點點的往下滲,從上面往下看,只是一口尋常的井而已,直到水完全滲完,屬下等這才發現異樣。”
楚煙看向仡徠鴿:“這也是個巧的機關了,你是如何在那麼短的時間做好,還不讓藏在暗的暗衛發現的?”
仡徠鴿開口道:“那不是臨時做的,是幾天之前就做好的,本是我用來藏之,沒想到最后卻給楚世子用了。至于暗衛,他們若不想暴,應該不會追著來細看,那枯井又是藏在蔽,不容易察覺。”
“我對楚世子并無惡意,江家也是確認了這點,才會什麼都不說,給了我一個來尋你們,同你們講故事的機會。”
話雖如此,但總歸已經傷了兩家義。
楚煙聞言,并沒有開口。
仡徠鴿看著與李胤道:“現在,可以讓我看看我阿姐了麼?”
李胤點了點頭,吩咐道:“將那老……將那異族子帶來!”
“是!”
簡二領命而去,然而剛剛轉,簡三便匆匆來報:“陛下、郡主,那異族老嫗咬舌自盡了。”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心都是咯噔一聲。
仡徠鴿更是直接沖出了屋子,直奔刑部大牢而去。
楚煙和李胤也是心沉重,甚至還有一些慌,畢竟仡徠鈴死了,誰都無法保證,仡徠鴿會不會直接魚死網破,楚軒的蠱毒……
一想到這個可能,李胤與楚煙也待不下去了,匆匆往大牢而去。
審訊的牢房打開著,譚恒滿是站在一旁。
瞧見李胤和楚煙,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便垂了眼眸。
仡徠鈴被仡徠鴿抱著,眼睛還睜著,口吐鮮半個字也說不出來。
仡徠鴿泣不聲,抱著痛哭:“阿姐!你怎麼那麼傻,你還有我!你還有我啊!”
仡徠鈴本說不出話,只靜靜的看著,面上掛著凄楚的笑。
隨后,艱難的抬起手來,沾著自己的鮮,在地上寫著:太苦了。
看著這三個字,仡徠鴿頓時淚如雨下,抱著哭著道:“以后就不苦了,我們尋一四季如春之地,建一個屋子,在院種些花草,院外種一些樹,再養一些小小鴨……”
勾勒的生活很好,但仡徠鈴顯然已經等不到了。
的眼神開始渙散,出手輕輕上仡徠鴿的面龐,艱難的朝笑了笑,從嚨中勉強出模糊的幾個字來:“阿姐……對不起你……好好……活著。”
話音落下,的手頓時無力的從仡徠鴿的臉龐上落,劃出長長的跡。
的眼睛還睜著,整個人卻已經沒有了生機。
一聲撕心裂肺的喊聲,響徹了屋屋外:“阿姐!……”
縱然見過很多次生離死別,可此時此景還是讓人。
楚煙默默的別開了眼,不忍再看。
李胤低低道:“我們走吧,讓們安靜的待一會兒。”
眾人輕輕退了出去,將屋子留給了這對姐妹。
刑部大牢外間,看著天邊漸漸泛起的魚肚白,眾人都沒有說話。
過了不知道多久,接二連三的噴嚏聲越來越近,楚軒裹著大氅,慢慢走了過來。
他有些不大敢看楚煙,只轉眸看向李胤怒聲道:“姓李的!你……”
李胤一把躲在了楚煙后,探出一個腦袋來,弱弱的為自己辯解道:“大舅哥,這事兒好像不止是朕一個人的錯,主意本是無辜的。”
楚軒聞言冷笑:“主意是無辜的,我是有辜的唄?!”
“這……”
“行了!”
楚煙沒好氣的打斷了兩人的話,看著楚軒開口道:“你覺得如何?可曾找大夫看過?聽聞你武功盡失,子可有異樣?”
一發話,楚軒頓時如同霜打的茄子,蔫了。
他心虛的了鼻子,開口道:“沒什麼大礙,我能有什麼大礙呢?我好著呢!棒棒的,啊切……”
一個噴嚏,直接打走了楚軒的自尊。
他了鼻子,委屈的看著楚煙道:“妹啊,你哥我沒臉活了!”
“活該!”
楚煙半點也不慣著他,有些煩躁的朝屋走去:“跟上!”
楚軒吸了吸鼻子,裹大氅連忙跟了上去。
李胤見狀,也小心翼翼的跟在他的后面。
三人進了屋,楚煙吩咐人送來一盆炭火放在楚軒的邊,而后將事說了一遍。
聽完之后,楚軒沉默了下來,垂著眼眸抿不語。
楚煙看著他道:“我知曉江棠無辜,但這樣的事發生之后,兩家人心頭肯定起了隔閡,你若堅持非不娶,我也不反對。但你別忘了,婚乃是結兩姓之好,你覺得,還能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