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煙做這一切,沒有避著香怡。
一是因為確定香怡不會說出去,二是從前在香怡心中的形象太正面了,既然往后要陪嫁,那香怡就得知道,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好。
也有喜惡,也會翻臉不認人,也會沽名釣譽,一邊和善一邊背地里使招,只為了不有損的好名聲。
下午的時候,香蘭來換職,不僅鼻青臉腫,臉上還有幾道指甲劃出來的傷痕,這架看來確實打的狠。
來了沒多久,侍衛便前來稟告,瞧見香怡抬眸朝楚煙看了一眼,見沒有避開的意思,這才將八百兩銀票遞了過去。
楚煙出一張銀票遞給他:“請兄弟們喝酒。”
侍衛躬手接過:“謝郡主。”
楚煙嗯了一聲,將銀票遞給香蘭:“收起來吧,待會兒放出風聲去,就說香卉已經不是平王府的人,的一切與平王府無關。”
香蘭看了一眼銀票,又看了看楚煙,什麼話也沒說,只應了一聲是。
接下來的時日,楚煙更加忙碌了起來,除了看財務,籌備嫁妝之外,還去了一趟外祖父家,馬車被塞的滿滿當當,這才又回了府。
婚期定下的消息,傳遍了整個平,應酬自然也不了,許多人也問了香卉的事。
楚煙也不藏著,實話實說,有人知曉香卉的近況,同說了當個樂子聽。
其實也沒什麼可聽的,香卉在府上那麼多年,又慣會捧高踩低,手里是攢了些銀子的,即便沒了那八百兩,一時半會兒的生活還是無憂。
但在平王府過的比尋常人家小姐還好,養尊優慣了,時間一長,定然要出問題。
正如楚煙所想的一般,香卉在客棧包了間客房,還給自己買了個丫鬟,過上真正小姐的生活,也有了小姐的派頭。
楚煙同眾人淡淡道:“既是從平王府出去了,那往后如何,便與平王府無關,的事兒就沒必要特意提了。”
眾人聞言應了一聲是,便又換了話題。
轉眼,又過了十多日,距離年關沒有多久了,這天楚煙收到了李胤的信。
他信里抱怨說,等了許久,沒有等到的信,好似每次都只有他給寫信,只有他在想,而就好像沒他這個人,他本想賭氣,不給他寫,他也不要每次都主給寫了,但等了十日,實在熬不過思念,還是先低了頭。
楚煙看著既有些好笑,又有些疚,細細想來,似乎確實每次他主的多,主的次數屈指可數。
抱怨完之后,李胤開始說起了其他,主要是說,他休息了沒兩日便又開始忙碌了起來,只是這次忙碌是自找的,忙的也很開心。
因為他忙著搬家。
皇宮雖然沒有完全建好,但也搞的七七八八了,現在住的地方雖行宮,可事實上就是個大點的宅子,眼看著完工在即,他要督促工期,便干脆先搬了進去,一邊正常理政務,一邊監督工期。
這封信,就是在皇宮寫的。
他還問楚煙,有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景,雖然現在是冬天,好多東西種不了,但開春了可以種,等到嫁過來,花花草草啥的也活了,再過一段時間,景就有了。
最后,他在信中提到了五百兩銀子的事兒。
李胤很是抱歉的道,前段時間事太多,稍稍有點空都用來想了,所以顧不過來,現在有空準備婚事,這才想起來,他好像還答應了岳丈大人什麼事兒。
還有岳母大人,不知道是不是也答應過什麼,自打他失憶之后,記憶力就有些不大好了,讓楚煙同岳丈大人好好解釋解釋,等到送聘禮的時候,一并給送過來,希岳父和岳母莫要生他的氣。
看到這兒,楚煙笑了笑。
這家伙上次提到了在怡紅院換裳的事,顯然已經恢復了記憶,這會兒估計是回過味來,知曉自己說了,開始找補了。
李胤又解釋,為何這次不同信一道將銀子送過來,主要是怕給了銀子還討不了好。
同聘禮一道送過來的時候就不一樣了,哪怕是看在銀子的份上,岳丈大人心都會好一些。
信的末尾,他特意寫了,務必要給他回信,他每日辛辛苦苦的理政事,沒道理連私事都不能占便宜,用上八百里加急。
實在不行,他就讓簡三送,反正現在金陵穩固,他閑著也是閑著。
楚煙想了想,還是用八百里加急吧,如今沒有戰事,權當給他們演練了。
再者,也傳不了兩回,就該大婚了。
楚煙回了信,也沒穿他恢復記憶的事兒,因為依著對他的了解,這會兒他還在找補,肯定是要拿失憶的事兒做文章。
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翌日,是給香檀相看的日子。
楚煙特意將香蘭和香怡一道喚了過來,開口道:“雖說這次主要是給香檀相看,但你們也可以瞧瞧,若有看上的,也不必直說便是。我知曉你們從前想差過,覺得自己是我的大丫鬟,定能嫁的很好。”
“但,你們弄錯了一件事。”
楚煙正道:“雖然上,我將你們當姐妹,但本上卻并非如此。婚乃是結兩姓之好,你們之前想的世家子弟亦或是宦之家,那是我能嫁的,不是你們能嫁的。”
“除非你們確有機緣,有世家子弟或者宦之家的子弟,看上了你們且非你們不娶,否則,即便有我為你們撐腰,你們能夠做正房夫人,且在夫家不會被看輕,能夠被善待的,最多也就是今兒個這些人。去了金陵,也是如此。”
“所以,今兒個你們也看看,有合適的定下也好,畢竟去了金陵之后,未必能找到更合適的。騎驢找馬,眼高于頂,切不可取。”
香怡和香蘭聞言立刻躬應是。
香怡是個乖巧的,從前沒想法,如今小姐說了,便想一想。
而香蘭心中明白,小姐這番話其實是在點醒,但自從香卉的事兒出了之后,已經深刻意識到從前的自己,多麼愚蠢可笑,如今對婚事已沒有任何想法,因為知道,有小姐才有,若離了小姐什麼也不是。
現在唯一的念頭,就是跟在小姐邊,小姐說什麼便是什麼。
若有一日,小姐給指了婚,相信,那定是最好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