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夏璟出門沒多久,沈初蔓就打來視頻電話,目就是宮殿式的別墅里,滿床滿地全是各種禮服。
“都好看,”黎冬完全不懂禮服,只覺得對方提起的三件都差不多,“你又要出席活嗎?”
“不是啦,明天徐老爺子辦出院宴會,非要我去,”沈初蔓正對著鏡子整理抹,大咧咧出聲道,“話說姓祁的一家子明天都要去,也不知道這次會打什麼樣子。”
祁夏璟明天也要出席宴會?
一無所知的黎冬茫然眨眼,罐頭腦袋的手都停下,被金了兩下才繼續順:“......又?”
“以前怕你傷心,所以不敢和你說他的事。”
“祁夏璟這十年不是一直和祁家斷絕關系麼,也就幾年前因為外公病逝回過一次祁家,那次他爹祁承凱沒讓他祭拜,還在靈堂當著所有人的面,甩了他一掌,說他是野狗聞著味回家討飯。”
沈初蔓雖然不待見祁夏璟,說起陳年舊事,也只覺得祁家欺人太甚:“這件事當年在圈子里鬧得沸沸揚揚,尤其是祁承凱打人時,祁家小兒子祁廈就在旁邊——哦對了,祁廈是祁夏璟離家出國的第二年生的,生怕別人不知道,要他取代祁夏璟的位置呢。”
“你知道我一直煩祁夏璟,覺得他這人從不把別人放眼里,做事說話永遠漫不經心的,”沈初蔓回到鏡頭前,表言語間滿是厭惡,“但有時候想想,上他那對把孩子當產品培養的父母,也有可原。”
良久,黎冬聽見繃的聲音:“......什麼‘當產品培養’?”
“就是不把人當人唄,想盡一切辦法要求他達標、要求他聽話,不然就毀掉他喜歡或者擁有的。“
“給你舉個例子就懂了,”沈初蔓皺著眉思考,幾秒鐘后打了個響指,“祁夏璟是從小保姆帶大的,我聽說他上六年級之前,見他爸媽基本都是視頻會議。”
“一年級有段時間,我們仨特喜歡抓娃娃,有次祁夏璟逃奧數課去玩被發現,他爸就讓人把那家娃娃店所有娃娃都買來,大冬天的讓祁夏璟在門外跪了一整夜,第二天還要他親手把娃娃一個個丟進火爐燒掉。”
“后來那個從小帶他的保姆看不下去,晚上給他送服,結果被祁夏璟他媽抓到,第二天直接把人從家里哄了出去。”
沈初蔓惡心地呸了一聲:“我知道是因為茹還特意找上我們家,希我們家也不準雇傭這個保姆,為的就是讓祁夏璟長教訓——真是一對瘋子夫婦。”
黎冬不由想起,祁夏璟自年時期就對一切都興致缺缺的模樣。
是真的什麼都不興趣麼。
還是名喜歡的肋,會讓再無所不能的人,變得不堪一擊。
所以,不如不喜歡好了。
“總之,你看祁夏璟和祁廈就知道了,瘋子夫婦生孩子像練號似的,這個練廢了就丟掉換下一個,反正以祁家的財力背景,總能堆出來。”
沈初蔓的話,讓黎冬記憶深的聲音響起,是茹在那年私聊時平靜告訴:
——離開祁家,祁夏璟不僅一無所有,還一無是。
夫妻倆認為,祁夏璟所有的一切都是祁家給的,所以才有祁承凱在靈堂前的打人,以及那一聲發自肺腑的“野狗”稱呼。
黎冬久久說不出話。
這和曾經想過的完全不同。
直到昨天,都堅定不移地認為,當初放手讓祁夏璟出國去讀書、去見識更大更廣闊的平臺,不是錯的選擇。
但現在,好像不確定了。
-
五點半時,祁夏璟的保時捷穩穩停下樓下。
黎冬接到電話準備下樓,離開前特意檢查新換的著裝,玄關彎腰親吻撒的罐頭后,關門快步下去。
“喲,弟妹這一,是特意和祁夏璟穿的裝吧,這一黑一白配的哦。”
聞見其人先聞其聲,黎冬開門還沒看清人,保時捷后排就響起一道調侃聲。
頭發梳到后、造型略顯風的男人咧笑的吊兒郎當,自我介紹道:“于郵,我于哥就。”
話畢,他抬手指旁邊抬眼睛的沉穩男人,笑嘻嘻地順道介紹:“喏,這是陳啟,隨便怎麼他都行。”
陳啟推推眼鏡,禮貌點頭;“黎醫生,你好。”
“你們好。”
黎冬打過招呼回系安全帶,轉頭對上祁夏璟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見男人勾人的桃花眸眼神意味深長,看著出門前特意換上的白針織衫,兩人一人純黑一人純白,看著確實很像裝。
心思被窺探,黎冬避開眼神低頭扣,一雙骨節分明的手就接過手中的安全帶,穩穩摁進孔,發出清脆聲線。
男人側靠近,薄堪堪著耳垂,低聲帶著點沉沉笑意:“服很好看。”
于郵在后排接連嘖嘖出聲。
去小洋房的路上三人聊個不停,大多是于郵在說,陳啟寡言、祁夏璟手撐著太懶洋洋地應付著,黎冬則不太懂該說什麼。
但一路聽下來,也基本能理解個七八分。
大概是祁夏璟三人的公司和祁家的騰瑞有利益沖突,騰瑞想利用自的渾厚財力,寧可賠本的多倍高額支付費用,也要阻遏祁夏璟和其他公司簽訂合約。
祁夏璟的應對則是一次向多家公司拋出橄欖枝,分散祁家注意的同時,暗中“藏著掖著”地和多家公司之外的又一家頻繁互,擬合同、談條件等更像流程走完后,再故意放出消息,讓祁家錯以為最后提及的公司才是祁夏璟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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