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匪夷所思了,莫非不清楚董妃與杜貴妃的關系?就算尚給自己端敏皇妹做駙馬,也別尚給飴淳那個套名公主啊!
宣王高絨手上有兵權卻無錢,梁王有錢卻缺兵權,故而太后一直在籠絡褚家,亦栽培褚家老二。褚二潛力甚大,而謝敬彥與他關系好,若能一并拉來效佐梁王卻是最好的,別被宣王沾去了。
梁王便也上前,拍了一拍謝敬彥肩膀,熱絡道:“有勞謝修撰了,這大雨瓢潑的進宮一趟,可見父皇對你的重。對了,前些日子聽聞魏家與你退了親,卻也無妨,這京中多貴在排隊等候,擇日請你來賞馬,到時本王給你參謀參謀姝。”
宣王在旁揶揄道:“怕是二皇兄自個著急吧,我見你適才看到人家姑娘,一路念念不忘。你放心,人謝修撰不會和你搶的,呵呵哈!”
梁王手掌搭在謝敬彥寬肩,謝敬彥乜斜一眼,而后磊落抖開:“二位王爺說笑,敬彥心中只唯效力朝廷,并無多余雜念。”
果真是京都第一公子,外面說的沒錯——脂不沾,寡于風月,那般絕頂人兒竟能說放就放。
聽得兄弟倆朗笑,這便上臺階面圣去了。
*
魏妝進了永熙宮,焦皇后正在殿里給一幅畫上,但見是個四十余歲的婦人,保養得極好,面容潔飽滿,看上去雍和祥睦,寬容而明智。
班嬤嬤走過去,低聲稟報了一下況。
焦皇后便擱下板,出笑轉過來:“哦,你便是魏老侍郎的長孫?一晃十幾年都這麼大了,來,過來本宮瞧瞧。”
魏妝上前見禮。對皇后印象并不多,只記得該是和藹之人。
啟聲道:“臣拜見皇后娘娘,適才聽到班嬤嬤說花師路途耽擱,這便斗膽遂自薦,前來試試。”
筠州府曠蠻軍屯之地,這小姑娘卻容水潤,行止大方怡然,毫無虛浮或生,瞧得焦皇后自然地喜歡。
焦皇后因為曾與慶王訂過婚,又早產一個多月生下了太子高紀;襁褓時宮人照顧不仔細,給高紀右眉心落了個痕,讓人傳說開,卻了與慶王相似的胎記。即便與皇上分明新婚初夜,彼此心中有數,偏偏有理也說不清楚。
就一直想籠絡和太后的婆媳關系,免得皇上父子夾在中間難做。眼前既是綏太后看重的,又且能養出謝府壽宴上的珍奇花卉,便讓瞧瞧無礙。治好了花是好事,治不好皇上也不會怪罪。
焦皇后便讓班嬤嬤帶著去瞧瞧了。
下了正殿臺階,往后頭的園子和花房穿梭。今日大雨,宮提前把花盆搬至墻下,沒被淋著。
季花師告假時說過,多曬曬太即可,起初都讓曬得好好的,忽然一日卻看著要發爛,可把人好生著急。
班嬤嬤指著那花,大略說了說原委。
但見花盆里的植株葉片飽滿而青綠,頂端幾顆花苞呈圓形狀,出里的紅蕊,還覆著一層的茸,十分的罕見。
得益于謝某人,恰巧魏妝不僅見過還養過。只是此花耐寒耐旱,從十一月至翌年五月皆屬花期,該是生命力頑強的。
魏妝蹲在廊前,仰頭說道:“此花可是帝王花?產于大西洲國,花開后花瓣絢麗奪目,表寓圓滿吉祥。若說得沒錯,它該是喜與稍干燥的環境,不該曬幾日便忽然萎了的。”
班嬤嬤聽得暗自驚訝,進貢的西洲小國路途遙遠,到達京都后原有的貢品花卉里,唯僅剩下這一盆。皇上想送給皇后,又恐太后、嬪妃們有意見,便推寄養在中宮。宮外頭可沒人見過。
班嬤嬤不由得唏噓道:“送來時植株尚小,未曾見過花開,這還等不及花開便出了事。但姑娘竟知道這花的來歷,可見是有些見地的,便快瞧瞧怎麼個回事吧。”
第52章
魏妝認得帝王花, 是因謝敬彥曾送給過一盆。
新帝高紀賞賜給他的。某天魏妝推開臥室窗子,看到窗邊放著一盆瑰麗多彩、燦爛艷的花,洋溢著從來未曾見過的熱烈。正在詫異, 看到對面廊下站的謝敬彥,問他哪兒來的, 大人何意?
謝敬彥肅冷道:“皇上送的,大西洲國帝王花。本不懂養花, 麻煩你替我照看。”
魏妝也不白得,見他的手帕已洗得線, 就空繡了條新的還了人。
那也是最后給他的針線紅了。
聽完班嬤嬤描述, 便蹲下查看植株。發現是從花的下半段發生萎爛跡象,上面的葉子與花苞卻仍生命力旺盛,顯見是部出現了問題。幸在平日照顧仔細, 發現得早。但若是尋常的部問題, 應當循序漸進影響到整株才被發現, 不會斷層跡象這般明顯。
拜托宮托起花盆打量,這才看到盆底的滲水眼竟然被油紙封口了。俯湊近,忽地卻聞到一酸臭難聞的味道。這味道在筠州府糧倉附近時有聞見, 應該是耗子尿。
魏妝起把況和班嬤嬤說了, 而后一棵棵小心地移出植株,用清水及花房里的藥水過濾消毒, 再重新栽新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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