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敬彥的也不會。這里是自個的空間!
于是也不用做多大的打掃,只需把自己訂購的花卉和花沃壤等材料搬進來,再掛上牌匾就可以了。訂得是拋上蠟的烏檀木牌匾,估著后日便能送過來。
魏妝的花坊名字“簇錦堂”,取花簇錦攢之意,不僅吉慶,有鮮花滿園的遐想,念著還朗朗上口。
去到前院正中的兩間廂房轉了轉,把要添補的家當記在心里,便來到了外面的大街上。
先去上次偶遇奚四的那間醫鋪里,找老大夫買了一小瓶避子藥,悄悄揣在袖兜。準備放去花坊,有需要用的時候私下吃。省得謝府上人多眼雜的,防不勝防。
雖已不再誤解彼此,且與謝三有共謀的利益,但并未去考慮更深更久,至現在是沒有考慮。
打道回府的途中路過通盛典當行,魏妝又照例去催了一番店掌柜的。
*
通盛典當行吃的多是江湖飯,當鋪生意和順,客人不擁也不稀疏。店里的掌柜與伙計,現下只要看見宗主的夫人出現,就沒有不認識的,都得堪堪地打個激靈。
婚后的夫人愈加艷如桃李,百千了,并且言行利落,雖然你聽說話聲兒潤,卻莫名讓人難能忽視那尊氣勢。
見面開口悠悠然地問你一句:“我府上那塊傳家的玉璧如何了?還等著配對呢,掌柜的可有新消息?”
蕭掌柜的沒法答得上啊。
他怎麼回答?
先前夫人前來當玉璧時,還不是他們宗主的心尖寵、掌心痣呢。那時正逢滿城風雨,傳說宗主被魏退親之際,忽然進來說一句:“且把這塊玉璧當了,半月來取。”
那青鸞玉璧質地獨特,細節還刻有陵州謝氏的小字篆文,當鋪伙計瞧一眼便認出來了。若是不接的生意,拿去傳到了別家,一則他們京都第一公子遭人恥笑,二則這麼寶貴的玉拿去當掉了,萬一收不回來怎麼辦?遂只好二話不說,當了一千兩銀。
結果可好,次日被宗主曉得,惹到宗主氣,竟將那塊玉璧掠走了。
現在夫人要來贖玉,又改口拿“我府上那塊傳家的玉璧”來,暗示東西是謝府的寶。這掌柜的該怎麼答好?
都是生意上的老江湖了,肯定認得出來是謝侯府的貴重之。可既為謝府之,又如何還沒超過半天就敢賣出去?掌柜的無論答什麼,前后都立不住腳。
見魏妝杏眸瀲瀲含笑,明昳麗,不好哄瞞。
掌柜的只好答說:“夫人稍安,已經找到買玉的那人了,還得等他答復肯不肯賣回,夫人您再等上幾日則個!”
……稱呼都已經從先前的“姑娘”迅速改了“夫人”。
自家宗主歷來慣是冷落冰霜,正厲,自親以來,卻是莫名和了許多。時而角還噙一笑弧,似在掛念什麼,可見多麼地寵眷夫人啊!
掌柜的唏噓,不敢惹,惹不起。
竟是突然就找到買家了,魏妝聽得反而稍稍一楞。又惦記起錢來。
也是最近才想起來,這二年兩江多水患,帶地勢條件優渥的筠州府人口和商業涌,趕在這個時候賣田產,應該很快便能有消息。但至一個月以上總需要的,拿什麼買回玉璧呢?莫非又得問謝三郎要……
算了,先把狠話放出去再說。
魏妝便作涼一笑道:“那就辛苦掌柜了,再容你三日時間,三日便將玉璧搞定,否則就讓我與夫君親自去會會他也好!”話說完后,便回了府上休息。
掌柜的吶吶點頭,心想,宗主在夫人跟前看重面,該怎麼讓他能既分-買玉之人,又充當的郎君同時出現呢。
*
人氣鼎盛的瑞福客棧里,謝敬彥坐在二樓臨窗邊的雅間,正在陪同鶴初先生施針。
對面的茗香醉門前,人高馬大的侍衛賈衡正在排隊,給夫人打包茶和烤串。恰好謝瑩小姐出門經過,也想吃,就賈衡一塊兒幫忙排了,就候在店外的馬車里等著。
賈衡也是奇了怪,在婚前,公子每逢讓他給夫人打包外帶時,皆以素食為主。賈衡問何故,公子肅著容答曰,吃了怕長。
及至親后,公子卻是不計較忌口了,專挑著夫人喜好吃的,大凡葷素皆買。
殊不知,魏妝那人,輕易不長,倘若長便只長在襟和。婚前已然那般惹,何能放心。如今既是他謝敬彥的妻子,便由著長在何,且肆意的,也全都僅屬于他一人!
午后熱烈,謝瑩等在車簾子,忽然一道碩的軀走進了茗香醉。那朗朗瀟風的氣宇,與周遭客人赫然有別,店小二忙招呼道:“喲,軍爺可算來了!這塊石榴便簽眼見快到期,您可要接著續費?是續費一月還多久?若續三月以上,本店可給您打個折扣。”
男子聽罷,掏出荷包道:“便續個一年的吧!”
“好好,軍爺您真是英勇有為,癡用心的男郎啊!什麼樣的子能得你這般惦記,小的一定給掛個最顯眼,好早點曉得則個!”小二歡喜得眉開眼笑。
驍牧想到謝瑩即將與那樣的人婚,頓然沉了聲說:“有勞了,卻不必非要曉得……但過得一世安然就已足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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