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撲通——”
魏妝才走回到廊下,膳房的菜品果然人胃口好,才拿了一片水晶肘花凍,吃完又想繼續去取了。
還未待站起,便聽說飴淳公主落了水。史丞前去抓野貓,哪知竟看見飴淳公主慌忙撲進水中,旁邊有侍衛準備拉扯,來不及也跌落了進去。
第92章
自從奚林謬三家的鬧劇之后, 皇帝對宗親世家的德風抓得更嚴厲了。
飴淳公主也是無奈,不曉得出了哪門岔子,竟忽然被皇帝抓著了私養侍衛一事。把跟前的侍衛全部都清走, 還勒令再被發現一次,便將打發去江南織造局學采桑紅兩年。
若說要把嫁人, 飴淳公主還沒那麼怕的。這京中就沒有哪個男人能打到,只除了謝侯府的三公子謝敬彥, 送湯繡帕送字帖都愿意為他屈尊。奈何嫁不,其他嫁誰都能趾高氣揚, 我行我素。但若被罰去采桑吃苦, 卻是真真嚇。
飴淳公主收斂了幾天,今日卻瞧見園子里一名面生的侍衛,軀修長, 寬肩窄腰的, 看得又生出獵捕之心。
飴淳百般按捺之下忍不住, 遂故技重施,下點兒調--藥,準備好生愉悅一番。豈料自己卻把那藥酒誤喝了下去, 不及片刻的功夫, 心就燒灼得難耐,裳都快要掛不住了, 偏那侍衛卻仍是無于衷。
焦無以紓解,正想豁出去強勢上攻, 卻忽然史丞來了。這些史丞的眼睛鼻子, 簡直就不是正常人能長的啊, 驚得慌不擇路藏進了水里,用以遮掩自己的狼狽。本來要把那侍衛推開, 以免留下現場證據,豈料侍衛竟也跌落了湖中,氣惱不已。
飴淳被-藥燒得迷離糊涂,下了水才記起自己是個旱鴨子,連吞了幾口水呼救。這當口,只見一名藍裳男子迅速跳下湖來,托住了的腰和肩。只覺得此時的男人皆是解藥,竟沒忍住就吻上了他的臉。
咿,把在岸上高聲呼救的貴們看得,登時都啞了。
飴淳公主衫不整的,誰救意味著什麼大伙兒都清楚,更何況主掛著人家脖子這般這般了。
卻孰不知,救上來的那個男郎乃是高鉤。高鉤家中與皇室同姓,但算不上宗親。祖輩被派去僻遠的翔州府做了府郡,賜封五品子爵。代代單傳,到了高鉤便了斗遛鳥的紈绔子弟,這次進京來打牙祭,只見著水中子臉腮緋紅,袂非比一般華麗,也不管是誰就踴躍跳了下去。
待救上來才知道是個公主,也別管是否什麼正正脈的公主了,正正脈的公主他高鉤沒資格娶,畢竟也姓高。但知董妃母在宮中頗為紅火,這就已經足夠了,娶回翔州府去便是風家門啊!
高鉤先將飴淳公主抱去廂房休息,因著求娶心切,管不得飴淳公主怎麼抓著他不肯放,還是一掌把后頸劈暈了。先跑去前頭的金頂亭殿里,掛著滿裳滿脖子的胭脂口脂,跪倒在太后的跟前求賜婚。
把個董妃氣得快要吐,卻奈何說不出話。
綏太后早看著董妃這對母作妖生事,能拆一個算一個,再說飴淳公主不檢點,早早嫁了才能放心,便輕巧全了一樁婚。
不曉得等飴淳公主醒來后,聽到自己從此要被嫁去那僻遠州府,心里是個什麼滋味了。
魏妝坐在回廊上,瞧得不免好笑。這招用的,真夠絕。
人都道謝三郎自帶清靈之氣,其實則正邪融匯一,正與邪皆在他掌中運籌帷幄,并無分界。說什麼他禮義忠孝,皆須在沒及利益的前提下。但凡對待冒犯之人,那用起手段來從不心。
如此一來,卻是把飴淳遠遠打發走了。日后他上了位,再不必被個公主眼覬覦數年。且把董妃卸掉了一膀,相當于杜貴妃邊能說會來事的助力也了。
行事爽利,眼不見為凈。兩世為人,魏妝并沒甚多余的同心,謝敬彥此舉還算頗合心意!
盛安京的夏日偏長,從端午一過,天氣便逐漸炎熱起來。
午后綽綽,催人思倦,一場斗妍會便開始散場了。
謝瑩把兩盆香玉牡丹都送給了魏妝,若沒有嫂嫂的養植,只怕今年難能風拔頭籌呢。
魏妝站在廊下收拾著花卉,加上皇后賞賜的曼拿羅一共七盆了,準備都運回簇錦堂去。擇日再挑幾盆土,把花籽兒也栽種上。
曼拿羅花朵呈淺魅的紫,還有一抹奇妙的幽香,的確聞著令人心曠神怡。還喜歡的,或挑上一盆放去云麒院的花房里也不錯。
一名小太監恭敬地走過來,說道:“稟告三夫人,謝修撰等在園子外頭,說是順道路過前來接你回去。”
錦卉園與他的翰林院衙房本不在同個方向,這是哪門子的順路啊?
聽得謝瑩謝蕊在旁邊哧哧笑起,三哥對三嫂嫂的用心真是顯無疑了。
印象中的三哥不茍言笑,居住的院落也在僻靜,時有翡韻軒中琴音清凜起,仿佛冷傲寡合,俗塵不沾。豈料親之后,竟比京中的絕大多數男郎都要妻子。
謝瑩捂笑道:“嫂嫂還是快些出去吧,三哥做事向來提早,只怕等了不止這一會兒。你可知道斗妍會有個規矩,凡已婚的郎君不得園,婦人卻不拘。他這分明就是怕滿園子的男人,仔細一個不小心,把咱們花容月貌的嫂嫂叼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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