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是唯一正版……

“哪能啊。”

徐太太陪笑著說道。

“迎兒是我親閨, 我怎會虧待了。我給找的那是頂頂好的親事，五軍都督府的左提督龔海，龔大人。”

顧知微小臉鼓了起來, 氣得臉頰發紅：“他都五十多了！”

“五十多又怎麽了。”徐太太笑道，“龔大人是個癡的, 前頭娘子死了後呀, 屋裏連個侍妾都沒有。咱們迎兒嫁過去立刻就能當家做主，有什麽不好的。”

還不忘刺一下：“知微，你年歲小，不懂。這親事你再瞧不上，說到底，也總比你娘守了這麽多年的寡要好吧。好歹有個知冷知熱的不是？ ”

顧知微邊的嬤嬤井娘聽得眉頭直皺：“親家太太, 慎言！”

家兩位姑娘還沒出閣呢，二姑娘也就十一歲，這位舅太太說什麽污糟話，這些話怎能在姑娘們面前說。

顧知微又氣又惱, 這要不是親舅母, 真想一掌呼上去。

“親家太太。”顧知灼知禮地福後，面冷厲道，“迎兒是客, 想走就走。不想走，誰也帶不走。親家太太，這兒是鎮國公府, 不是什麽小門小戶的, 由不得你在這裏放肆胡鬧。”

“顧家立的是靈堂，不是喜堂的。”

“若是親家太太再說些什麽奇奇怪怪的話，就別我怪認定徐家要和我們顧家斷親了。”

跑來別人家的堂靈說著什麽親事之類的, 若不是不能折了二嬸母徐氏和微微的面，早就把人打出去了。

徐太太噎了一下，訕笑道：“大姑娘，瞧你說的，我家迎兒……”

“好啦。”

從花簾子的另一邊，快步走出來了一個小腹高凸的男人。看他這樣子，也不知道躲在那裏聽了多久，至顧知灼到的時候，就注意到在花簾子底下的靴子。

如今他一走來，先是喝斥道：“你再咋咋乎乎說話，就給我滾回家去。”又對著顧知灼討好地笑了笑，“大姑娘喜歡迎兒，讓迎兒在這兒多住些時日就是了。”

“可是。”

“別啰嗦。”男人扯一把徐太太的胳膊，嚷道，“大姑娘喜歡，就是咱們迎兒的福氣。再說了，親姑母家，有什麽住不得的。”

他背過，眉弄眼地沖使，上聲音極大：“還不快走。”

“舅父。”顧知微憋著火氣見禮，無論是上還是臉上，都沒有多敬意。

他是徐氏的嫡親兄長徐先，一母同胞的那種。

顧知灼也跟著道：“親家舅爺。”

“大姐兒別多禮了。”徐先一副寬厚長輩的模樣，“我們還沒給國公爺上香呢……”

“是剛剛看到有宮裏的那一位來。”他解釋了一句，以表示自己并非有意怠慢的，“我們就先避了一下。你們舅母也是太想念迎兒了，想著幹脆去瞧瞧。”

“你也真是。”他對著徐太太喝道，“沒瞧見國公府正忙著嗎，你想迎兒了過幾天再來瞧也一樣。”

他說著，又扯了扯徐太太。

見顧白白也坐著椅過來，忙陪笑道：“三爺，我們先去前頭了。 ”

徐太太不甘不願，但也不敢說不，磨磨蹭蹭地被拖走了。

等走出了一段路，徐先看了看左右，見附近沒有下人，趕忙把徐太太拉到了一座假山後頭，低聲音道：“你別招惹那位顧大姑娘，兇得很。我聽說，今天在朝上，連晉王都敢打，晉王被打了還不敢吭聲。”

“你妹子……”

徐太太想說，念著徐氏給他們顧家守了這麽多年的寡，也不會真的趕走自己。

徐先哼哼冷笑：“難道不會把你的一堵，往外頭一扔？說你還不聽了。這裏可是國公府，隨便出來一點就夠咱們家吃喝不盡，你還想徹底得罪了不。也不想想咱們兒子。”

一說到兒子，徐太太偃旗息鼓。

“我這不是著急嘛，咱們阿寶都快十三了。”徐太太說著說著，惱道，“你妹子也是個不中用的，嫁到顧家這麽多年，在顧家還說不上話。從前還能說有國公夫人在，現在國公夫人都貶妻為妾了，照樣連個管家權都撈不著。要是有能耐，肯求顧家出面，咱們阿寶至也能在鑾儀衛當個副指揮使！用得著去求龔提督？”

“龔提督瞧上迎兒了，答應讓我們阿寶去五軍都督府當個經歷。咱們不把迎兒嫁過去，這事就沒戲！你瞧瞧，都快六月了。要是龔提督又瞧上了別人家的閨，你到時候再想把迎兒送過去，說不得人家就不要了。”

這倒也是。徐先默默點頭。

龔提督這種人想要哪家閨要不著，總不至于會癡地等著迎兒。

“而且。咱們阿寶總說非他表妹不娶。也得要阿寶先有個正經差事，咱們才好向鎮國公府求親。”嫌棄道，“雖說知微那丫頭脾氣壞，還舞刀弄槍的實在配不上阿寶，好歹也是國公府的姑娘。”

“好啦。”徐先拉了一把，又探頭看了看左右，“別說了。”

他們徐家當年能和鎮國公府搭上親，跟走了狗屎運似的，

阿寶念叨著娶知微這事兒，聽聽就夠了。要是真敢提，絕對會讓顧家，不對，用不著顧家，小妹就會把他打出去。

徐先清了清嗓子，岔開話題：“你要是真等不及，咱們就先定下親，拿了婚書。等迎親前再來接人也是一樣的。有婚書在，顧家再不講理，總不能迎親了都不放人吧。要是還不放人，就讓龔提督來顧家迎。”

“我是真急……”

徐先不耐煩地打斷：“好了好了，就這麽辦。你千萬別惹了那位顧大姑娘，喜歡迎兒，就讓迎兒多奉承些，哄得高興了，手指裏隨便出來一些，就夠我們阿寶吃用不愁了。你呢沒事就多去陪太夫人說說話……”

徐太太嘟囔著：“你外甥都不讓我進院。”

想陪也陪不了。

“你……”真是沒用！徐先氣不打一來，“不讓你進你就老實地待著。”

他說著，又整了整襟。

他剛剛看到工部左侍郎來了，得趕過去認認人，聽說工部今年要采購一大批料，若是能拿到這筆單子，至能賺個十來萬兩。”

徐先腳步匆匆地走了，只留下了徐太太在原地惱得直轉圈圈。

哪裏不知道可以先定了親再說，可是……

徐氏邊的孫嬤嬤悄悄告訴，徐氏不知怎麽的突然問起了當年生的那個孩子有沒有胎記。

當年徐氏明明昏死過去了啊。

徐迎兒不在邊，自己到底難以安心。還是得早早把人給嫁出去，以後和顧家的走也就了。徐太太跺了跺腳，從假山後頭走出來。

宅進不去，只能來丫鬟把領去水榭小坐。

丫鬟帶過去後，就回來稟告了顧知灼，還說了：“徐舅爺把徐太太拉去假山後頭說了好些話，奴婢沒有跟過去。”顧家下人沒有聽客人說話的習慣。

顧知灼正帶著顧知微和顧知南避在正堂的屏風後頭。

悄悄和們說來的這些人是什麽份，和顧家是敵是友又或是中立。聞言挑了挑眉梢。

“他們肯定是不死心。”顧知微憤憤然道，“指不定躲在假山後頭商量怎麽把迎兒表姐帶走。你就該過去聽聽的。”最後這句是對丫鬟說的

徐家本是邊關的一個小商戶。

顧家二爺顧尉尉年時追擊一夥狄人中了埋伏，重傷，讓徐氏救了回去，兩人進而定。

顧家是國公府，但并無門第之見，拿老國公顧謝的話來說，他從前還是個沿街乞討的小乞兒呢，誰還看不起誰啊。

當時徐家為了一筆羊的買賣，正著徐氏給一個五十來歲的縣太爺當續弦。——上一世顧家遭難後，祖母說給徐氏一張放妻書，讓別留下來送死了。徐氏沒答應，親口說了這件事。說，生死都是顧家人，是顧尉尉的妻子。

所以，鎮國公府去求娶時，對徐家而言，簡直就跟天上掉下餡餅似的。

這樁親事順順利利，徐氏進了顧家的門。

徐家也借著和顧家的姻親，生意越做越大，舉家搬到了京城。

顧知微簡直要氣死了：“大姐姐，你不知道，他們給迎兒表姐定的那個什麽龔提督，他娶過兩個媳婦，兩個媳婦全死了。我兄幫忙打聽過，都是被他待死的。

顧知微催促井娘道：“兄說什麽來著，你們都不肯跟我好好說，現在大姐姐也在，你快說！”

井娘滿臉為難。

大姑娘也在，就更不好說了。

要是讓二夫人知道，自己在三位姑娘面前說什麽龔老爺喜，先前娶的那兩房都不到十四歲，被打得遍鱗傷，谷道破裂而死什麽的，自己非得被打死不！不對，顧家不隨便打殺下人，但也肯定會被打一頓丟去莊子上。

就不該聽二姑娘的話去讓兒子打聽這些污糟事。

徐家也是個大富人家，怎就跟那些要靠底來提攜的破落戶似的，隨便把自家姑娘送給那種人糟踐。

迎兒姑娘也就十三歲！井娘簡直給惡心壞了。

“大姑娘。”井娘訕訕地笑了笑說道，“就是，這位龔老爺打人，前頭兩個都是、都是被他待死的。他也確實沒有侍妾，但房裏的通房有一大堆，個個都沒有名份罷了。”

說難聽點，沒有名份，等弄死了隨便破席一裹往葬崗一扔就，不但省事還不會落人話柄。

的話肯定沒說全，但顧知灼不聽也知道那些支支吾吾的肯定不是什麽好話。

“大姐姐。”顧知微抱著的胳膊說道，“你幫幫我表姐吧，別把趕走。”

顧知微也知道自家府裏最近事多。

三哥從西疆回來後，和說了這一路上的見聞，更說了在阿烏爾城的種種，哭了一晚上。

大姐姐現在在謀的是顧家的生機，不應該拿這些瑣事再來煩擾大姐姐。

可是，若是不管，迎兒表姐肯定會被強行帶走，然後為了那個徐耀寶的前程，被徐家隨便許人，說不定還會死。

明明表姐也是舅母生的，怎麽能這樣對呢。

“我知道了。”

顧知灼拍拍的臉頰。

“你讓迎兒不要出鎮國公府的門，沒人能把帶走。”

鎮國公府的院和外院，都已經收攏妥當，如今不可能再有像阿蠻時那樣，隨隨便便把人從國公爺裏給帶走。

“就沖救過你，這閑事也得管管。”

“大姐姐你真好！”顧知微把頭埋在的手臂上，一通撒。

顧知南歪著腦袋看看兩個姐姐，抱著的另一條胳膊搖：“迎兒表姐很好的，還幫我喂小兔子。”

“微微，你……”

顧知灼正想讓去問問徐迎兒自己的想法，有婆子急急忙忙地過來稟說：“大姑娘。世子爺回來了。”

咦，還早的。

顧知灼看了看天，也就去了不到兩個時辰不到？

“我們先過去。”

顧知灼帶著兩個妹妹繞過屏風走出去，顧以燦大步流星而來，過門檻。

正堂更靜了，只有他的軍靴踩在地上發出的聲響。

他的腳步越來越重，仿佛每一步都重若千鈞。

顧知灼站在原地沒有，默默地看著他，看著他從門口一直走到正堂的正中。

他跪倒在地，重重地伏首磕頭。

三跪九叩。

等他站起來的時候，額頭一片紅，鮮從破皮的口子往外滲，又沿著額角下。

他目視棺材，沉默地站了許久，待回首時，是一貫肆意張揚的笑容。

他先沖著顧知灼眨眨眼睛，又嚴肅地見了禮。

“三叔父，姑母。 ”

幾個弟弟妹妹也連聲著“大哥哥”。

一一打過招呼後，顧白白欣道：“你回來就好，這一趟，好像長高了一些，又黑了一些。”

顧以燦燦爛一笑：“妹妹也這麽說。”

有客人在，顧白白也沒有說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