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是唯一正版……

幫工的老婆子在角落裏發抖。

鄭四了拳頭, 恐嚇道：“說！”

繃的襟卡得陳瞎子一口氣差點沒回上來，他都快哭出來了，邊咳邊道：“我不知道誰是劉陵。”

顧知灼把玩著福袋, 問了一句：“你有沒有教過一個人，把頭發夾進符箓裏。”

這麽一說, 陳瞎子想起來了：“有、有的。”

“說。”

顧知灼淡淡道, “你要是不想被打死，就老老實實，一五一十的說清楚。”

鄭四的目就跟要吃了他一樣，陳瞎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裏做錯了，戰戰兢兢地說道：“我、我記得那個人。”

他不敢直視鄭四，牙齒直打：“月初的一天夜裏, 我快要收攤的時候，他喝醉了酒倒在了我的攤子前面，上都是脂味，一看就是剛剛從花街裏出來的。”

貓兒街鄰花街, 陳瞎子見多了在花街裏喝醉逍遙的人。

“他伏在地上哭, 我沒法走，就去想要勸他起來。”陳瞎子結結地說道，“他拉著我的不放, 說他未婚妻全家都是勢力眼，害得他心的人被胡發嫁了。他還得忍下惡心，去討好他的岳丈家。”

“他哭得很傷心, 實在可憐極了。長風真人說過, 救人可以為我積攢功德，所以，我給了他一張姻緣符。”陳瞎子由始至終都沒有覺得自己做錯, “既然他說他未婚妻家裏這麽勢力眼，那幹脆讓他的未婚妻嫁給別人，他就可以與心上人在一起了。我教他給他未婚妻挑一位良人，然後，把那人的頭發夾在符箓……”

“我宰了你！”

鄭四眼尾布，他嘶喊著把陳瞎子朝地上狠狠一丟，撲上去一陣拳頭腳踢。

“哎喲，別打了別打了。”

陳瞎子雙手抱頭，痛得哇哇。

“別鬧出人命來。”等鄭四出氣出得差不多了，顧以燦過去把人拉開。

陳瞎子在角落裏，眼淚鼻涕胡作一團：“張秀才太可憐了，劉公子也是個可憐人。我是在救人！”

“孩子不可憐嗎？”顧知灼冷淡地問道。

“這哪能一樣！”

陳瞎子梗著脖子道：“娃娃早晚是要嫁人的，嫁誰不是嫁！們既能出嫁，又能在夫婿最潦倒的時候，和夫婿同甘共苦，得夫婿敬重，安樂一生。這是大好事。”

“好你X的。”鄭四忍不住罵出髒話，又狠踹了幾腳。

“別鬧出人命，惹上非。”

“燦哥，他、他……”鄭四聽話地住手，恨得牙，“燦哥，霖姐兒快活不下去了。”

鄭四沒想到劉陵會卑鄙這樣，他要真對心上人一心一意，解除婚約也就罷了，他們家又不是上趕著要嫁兒。劉家自己不願意傷及名聲，把人發嫁，劉陵就遷怒霖姐兒，怪不肯接貴妾，想了這麽一個骯髒的法子，要毀了霖姐兒。

“壽宴那天，霖姐兒就投繯了。”

“燦哥，我真想弄死那姓劉的！”

劉陵當著衆人的面，說霖姐兒和馬夫私定終，失貞不潔。

霖姐兒那一次被救下來了，可是，族裏的長老和族長說，霖姐兒連累了家族的姐妹，就該一死明志。鄭四本來就想過，要借著酒勁去一刀捅死劉陵。

殺人償命，大不了他賠他一條命。

鄭四雙目腥紅，重重地一拳砸在牆上，砸得牆搖晃，房梁上的灰塵稀裏嘩啦的往下掉，掉得陳瞎子滿頭都是。

“鄭四公子。”顧知灼低低嘆道，“既如此，你是否願意承擔一點點的因果報應？應該可以挽回鄭六姑娘的聲名，至能讓非議。”

如今這樣，就算把劉陵和這老瞎子一起送府也沒用，說到底，劉陵只是送了一張姻緣符給霖姐兒，又退了親而已，其過不涉《大啓律》。

而這陳瞎子，就不知道自己錯在哪兒。

真讓鄭四把他們打死，鄭四賠上一條命不值得。

正路行不通。

還有邪路可以走。

鄭四完全沒問因果報應是什麽，連聲答應。

顧知灼把手上皺的福袋丟了過去，鄭四抄起手一把接過。

“你拔他幾頭發。”

啊？

鄭四不明所以，也沒問，依言就扯了一大把，他心裏帶著恨意，這一把連頭皮都扯了下來。

陳瞎子慘了一聲，雙手捂頭，手上漉漉的。

“不用那麽多，你拿一夾進福袋的符箓裏。”

鄭四一一照辦，又把福袋重新封好。

“你去找劉陵，把裏頭的符連著頭發一起燒了融進水裏，把符水一滴不剩的全灌進他裏，做得到嗎？”

鄭四了福袋，呵呵笑了起來：“當然。”

劉陵是讀書人，手無縛之力，喂點符水而已有什麽做不到的。

“灌完後把人帶過來。”顧知灼勾勾手指，把鄭四了過去，代了幾句後，鄭四連連點頭。

“我現在就去。”

周六郎約猜到了什麽，眸中閃起了異樣的。

這老瞎子歪理一套接著一套，本就沒有意識到自己做錯了什麽。

他就是打從心底裏瞧不起子，覺得生而為就該為了男人嘔心瀝，付出一切。這樣的人，打他，就跟拿一把刀子在捅豆腐一樣，哪怕把他剁得碎骨，他也覺得他是在立功德，一點也不解恨。

鄭四的作很快，這個時辰劉陵還在國子監讀書，他直奔國子監把人揪了出來。這一路上，鄭四聽了顧知灼的話沒有把人打暈，任由他沿路又喊又吵。

鄭四關上門，把劉陵往地上一推。

劉陵十七八歲的模樣，錦華服，面容俊逸。他起理了理散的襟，對著鄭四怒意相視。

“你妹妹水楊花，失貞在先，我們劉家乃詩書傳家，你再如何威脅，我也不會娶這麽一個殘花敗柳！”

他了一把角漬，呵呵冷笑。

他的靈兒也是好人家的姑娘，被鄭家人害得不得不草草遠嫁。

他祖父是正二品，父親叔伯全都在仕途上有所做為，就連他自己，不過十八歲就已經考上了舉人。他必須得娶一個門當戶對，能在仕途上幫得上忙的嫡妻，讓靈兒當貴妾已經很委屈。結果，他好生好氣地上門請求，為靈兒討個名份，鄭家是怎麽對他的？不但不肯，還要落井下石，解除婚約。

退婚倒也罷了，他也可以再娶一個大度的賢妻，可是，鄭家欺人太甚，還非要對外說是因為他要在婚前納貴妾才退婚的，這豈不是要害了他的仕途？

迫不得已，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靈兒被灌了落胎藥，草草遠嫁。

失去靈兒的日子，劉陵痛苦不已。

他親手謀劃了一場好戲，就是要讓鄭霖這個養尊優的貴，聲名盡毀，被退親，被草草發嫁，也嘗嘗靈兒吃過的苦頭。

活該。

這是鄭家欠他和靈兒的！

“鄭四，你省省吧，你再敢對我手，我就讓我二叔彈劾你爹，讓全京城都知道你們鄭家嫡委給一個馬夫！”

“公、公子……”

陳瞎子認出了他來，小小聲地喚了一句，想提醒他老實點，大呼小的會挨打。

陳瞎子是記得他的，也是一個可憐人。因為未婚妻善妒，害得他和心上人分離，只能借酒消愁。

他站在窗邊，照在他的上，凹凸不平的臉龐上長滿了斑紋。

“是你？”

劉陵聞言擡眼看過去，愣了一下後也認出來了。

鄭四把自己帶來這裏，莫非是想讓他和這老瞎子對質？

鄭家倒是有點本事，能查到老瞎子的上。但那如何，誰又會相信區區一張符就有這樣的效果。

劉陵拂了一下發，冷笑地看向鄭四。

他剛想挖苦幾句，可是，不知怎麽的，剛剛一瞥之下，忽然注意到那個給自己姻緣符的老瞎子竟長得份外眉清目秀。

不確定。

再看一眼！

劉陵回首去看，目落在了陳瞎子的臉上，這一看他的心跳了節奏。

仿佛有一朵燦爛的煙花在心中綻開。

他原以為靈兒已是世間難得靈秀之人，可是，這個老瞎子就像帶著聖一樣，讓他瞬間失了神。為什麽上回見面時沒有發現呢。

劉陵目不轉睛地看著陳瞎子，手心微微出汗，呼吸也有些紊。

這一定是心的覺。

他原以為自己對靈兒的意永遠都不會變，可是現在，他突然有點不太確定了。

劉陵咬咬牙，艱難地別過臉去，心裏最後一的理智在告訴他，不該是這樣的。

他的心有如天人戰，時不時地回頭看一眼老瞎子，眼中滿是熾熱。

這人什麽病？陳瞎子被這目注視的有點骨悚然。他看了看他，又看看了鄭四，下意識地往鄭四的方向挪了挪。

劉陵的結上下滾了一下，努力克制著心中的躁熱。

顧知灼饒有興致地看著這一幕，恰到好地出聲道：“鄭四公子，打那個老瞎子。打臉，重一點。”

鄭四揮起拳頭對著陳瞎子的臉上就是一拳。陳瞎子本來就已經站到了鄭四後頭，促不及妨下被一拳打中，捂著臉頰痛地慘一聲。

然而，有一個聲音比他更加慘烈和尖利。

“陳郎！”

劉陵大喊出聲，他的心中最後一防線轟然坍塌。

禮教又如何。

世人的目又如何？

這些和他的真心比起來，不值一提。劉陵不顧一切地沖了過去，扶住了倒在地上的陳瞎子，滿目憂心：“陳郎，你沒事吧！”

鄭四：？？？

顧知灼打了個哆嗦，往顧以燦的上靠了靠。

也就試試，沒想到，祝音咒的效果居然能強到如此地步，難怪師父和觀主都說是邪。

顧以燦看著看著，再也忍不住了，他直接笑出了聲，一邊笑一邊拿手捶桌，笑得一口氣差點卡在嚨裏，顧知灼趕忙給他拍後背，又把頭埋在他的肩上笑。

周六郎也是傻了眼，只覺得皮疙瘩長滿了全。

他左右看了看，搬著凳子挪到了顧以燦的邊。燦哥一正氣，百邪不侵！

顧知灼悶住笑，一臉正經道：“鄭四公子，再打。”

鄭四一個口令一個作，回就是一個飛旋。

“鄭四，你住手。”

劉陵平舉起雙臂擋在他陳瞎子面前，他滿眼怒火，一副他再敢手他就跟他拼命的架式，裏還不忘道：“陳郎，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陳瞎子傻了眼。

弱小且無助。

對了，頭發！他突然想起來，那位姑娘讓人拔了他的頭發塞進姻緣符裏的。

剛剛他太害怕了，本沒有意識到他們的居心，現在再回想起來，頓時頭皮發麻。

不會吧！？

劉陵和他離得很近，眼中的深幾乎快要溢出來了，他嚇得渾冷汗直冒。

陳瞎子口發抖，想說讓他別靠近自己，但是，嚨裏像是堵了一塊石頭，結結地說不清楚。他雙手并用地往鄭四的後爬，寧願被鄭四打。

“鄭四公子，再打。”

顧知灼坐在木凳上，手臂靠在了顧以燦的肩膀，笑瞇瞇地發號施令。

鄭四惡心歸惡心，已經瞧出些樂趣來了，他一把拎起劉陵的襟把他丟開，又興高采烈地對著陳瞎子補了好幾拳，陳瞎子被打得嗷嗷，又不敢跑，生怕劉陵又朝他撲過去。

“陳郎！”

劉陵喊得凄烈：“這不關他的事，放開他！”

“鄭四，只要你放了他，我……”劉陵死死地咬著牙，像是在做某種艱難的決定，“我就娶你妹妹。”

他說著，默默地閉上了眼睛，如同是要被迫賣。

顧知灼彎了彎角，慢條斯理地問道：“這麽說來，你就是為了他，才故意想要毀了鄭家姑娘的名聲？”

劉陵：“我……”

他是為了靈兒吧？他的眼中出了一迷茫。

顧知灼揚起了眉梢，這符是二手貨了，效果果然不及一手，過于離譜還是會讓人心生懷疑。

顧知灼：“陳瞎子，他說他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