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第165章 是唯一正版……
禮親王看呆了, 張張合合。
過了好一會兒他終于反應了過來,趕大喊道:“快,快拉住皇上。”
侍們這才一窩蜂地沖過來, 抱住了皇帝正在捶自己腦袋的雙臂,皇帝的額頭上被他自個兒捶得通紅, 他應該是痛的, 齜牙咧,偏偏又控制不了自己的作。
這什麽病?禮親王瞧著直皺眉。
“太醫!”他一指皇帝,怒道,“這就是你們說的無大礙?”
太醫正都快要哭出來了。
皇上的脈象確實還好的,誰知道他會突然發起癲來。
太醫正著手,拿出針包, 去給皇帝施針,手剛出來,皇帝猛地一腳踹開了他。
這一腳踹得很重,太醫正捂著小腹嗚咽出聲, 手腳并用地爬在了過去。
一針下去, 皇帝又把他一腳踹飛。
禮親王看在眼裏,急得團團轉。
“哎喲,你呀, 你呀。”禮親王指著顧以燦,氣道,“你們兄妹倆真不愧是一母同胞。”
“這狗脾氣一模一樣。 ”
“王爺, 我哥有哪句說得不對。是不該伐狄, 還是不該救駕?”顧知灼哼哼道,“您可別拉偏架。 ”
“本王拉偏架?”禮親王指著自己,都快氣笑。
自己都這麽袒護他們了, 還拉偏架?
他著聲音叨叨著:“你瞧瞧!皇上都被你們倆氣什麽了,幸好這裏只有本王在,得下去。不然,彈劾你哥的折子指不定要比彈劾沈督主的還多。 ”
顧知灼擡了擡下,傲氣道:“誰彈劾,我就把誰弄去鎮北軍營待幾年。”
禮親王:“……”
好氣。
跟這丫頭說話,早晚要氣中風。
禮親王一別頭,決定不理。
太醫正一連施了三針,皇帝終于平靜了下來,大口大口地著氣,心裏有些惶惶不安,明明他的神智十分清晰,就是不知道為什麽,管不住自己的手腳。
皇帝的脊背一陣陣發寒。
一定是被顧以燦氣的。肯定是這樣。
一看到那對兄妹,皇帝的怒火就騰騰騰地往上冒,面鐵青。
太醫正捂著作痛的小腹,惴惴不安地跪在榻前。
“皇上。”
禮親王上前半步,擋在了兄妹倆前,勸道,“您別激,太醫說了要好好養著,朝上的事您也別太掛心了。”
禮親王本來還糾結著,皇上清醒了,是不是可以上朝理政了。
現在一看。
他是不敢讓皇帝出去的,這要是在金鑾殿上,早朝到一半,突然發起瘋來捶自己,這畫面也未免太了一些。
是想想,禮親王就打了個哆嗦。
“您還是先靜養為好。”
“禮親王,你讓開。”
皇帝龍大怒,“你趁著朕神智不清,勾結外人,犯上作,圖謀不軌,這筆賬朕還沒有和你算呢。你還有什麽臉面站在朕的跟前,和朕說話!”
“禮親王,你都一把年紀了,做出這樣的事來,也不怕日後到了地上,沒臉見先帝!”
“皇上!”
方才對著顧家兄妹,禮親王說是說生氣,不過也是在隨口說說。
而現在,他是真的氣極了,口也在作痛。
禮親王捂著口,氣息一時有些。
皇帝板著臉,冷聲道:“顧家的這個爵位,是你擅作主張,朕不答應。還有顧琰,也讓他滾回顧家去。”他甚至顧琰,而不是謝琰。
“是您親自下的聖旨,君無戲言。”禮親王也怒了。
奪了臣妻,生下了生子,還要讓顧家咽下這口氣給他養兒子?他要不要臉!?
不過能打著讓顧家把爵位和兵權送給他兒子的主意,也確實不要臉的。
禮親王是皇帝的長輩,在宗室中德高衆,換作從前也曾會因為意見不和,與先帝對罵,如今年紀大了,脾氣好多了,可再好的脾氣,這會兒也幾乎快要崩了。
更何況,他這口氣早就憋不下去了。
“還有你那個生子……”
他指著皇帝的鼻子罵道:“送回去,呵,自己弄來的,養不起還是怎麽著,非得讓顧家養?是不是以後還要讓他去繼承顧家的爵位。為一國之君,你也不怕丟了列祖列宗臉,臭萬年。”
皇帝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事到如今,皇帝自然不會再天真的以為,顧琰可以襲顧家爵位。只不過,一見到顧琰,他就想起這些天來的荒唐。
皇帝惱怒:“禮親王,你在朕面前履履放肆,真以為朕不敢殺了你?!”
禮親王:“……”
這一刻,禮親王對他是徹底的失了。
皇帝冷著臉:“來人……”
“皇上。”顧知灼打斷了他的話,笑地道,“臣以為謝琰還是留在您邊為好。您對季氏一往深,著實讓人,可得為好好把謝琰養長大,方對得起你們倆八年來的深似海,不疑不離。”
不提還好,一提到季氏,皇帝的臉更糟了。
皇帝的眼前浮現起了季氏那張破敗不堪的臉。
回想著自己還和親熱過,他的腹中浮起了一子惡心的酸腐,哇的一聲吐了出來。
這丫頭是在偏幫自己呢,不讓皇帝說出更傷他心的話來。歸,禮親王的頭也確實痛:“灼丫頭。哎呀,你們倆謝恩也謝了,還是趕出去吧。”
“你呀。”
憑把皇帝氣吐了,要是被人看到,肯定會被趁機冠個大不敬之罪。
禮親王虎下臉來,一邊對著顧知灼猛使眼,一邊厲聲道:“還不快退下。”
避開皇帝的目,他又低下聲:“別擔心本王,本王這個宗令也不是他想廢就能廢,想殺就能殺的。快走快走。”
皇帝還在吐,連酸水都要吐出來了。
他只要閉上眼睛,季氏的臉就浮現在面前,甚至還能聞到上約帶著臭味的氣息。
好不容易才忍住惡心,皇帝正要讓人拿杯水來漱漱口,耳畔又響起了幽幽聲,如風飄進他的耳中。
“紅疹,流膿,腐爛,發臭。”
皇帝吐得眼前一陣陣的發黑。
禮親王低了聲音道:“你們就是來搗的吧?”
“哪有。”
顧知灼一本正經道,“我們兄妹是特意來謝恩的。王爺您怎麽能誤會我們呢。”
的表天真純良,很是乖巧。
禮親王才不會被騙到呢。
“出去出去……”
“站住。”皇帝咽下咽口水,口腔中彌漫著一酸腐氣,“顧家的爵位……”
“皇上。”顧知灼從禮親王的肩膀探頭,一臉無辜地問道,“季氏好看嗎?”
皇帝:“……”
一幕一幕很不妙的畫面在皇帝的眼前浮現。
他素來人。
季氏曾經也是個人,不然,皇帝也不會委屈了自己。
可是……
皇帝又吐了,昏天黑地。
禮親王了額,趕把兩兄妹往外頭推。
門簾忽地掀開,和正站在門外頭候著的吏部尚書閻榮,撞了個面對面。
禮親王只淡淡頷首,一本正經地對著兩兄妹道:“看完了沒,看完了就好生待著。聽到沒。”
顧知灼對他笑,顧以燦也對他笑。同樣,不知可否。
“王爺。”
閻榮回頭看著他們,嚴肅地道,“王爺,顧大姑娘頂撞皇上,是乃大不敬,王爺一向公正嚴明,如今不罰不咎,莫非是在故意包庇?”
他到了有一會兒了。
但皇帝沒有宣,他也不能進去,只能站在門口,聽著裏頭的吵吵鬧鬧聲。
顧以燦冷哼,連眼角都不給他一個。
顧以燦不喜朝廷傾軋,只馬上馳騁,明槍明刀,但這并不代表他看不懂。
吏部素來握在晉王手裏,閻榮是想借此拿顧家的把柄,得顧家在晉王的事上做出表態。
顧以燦挑起眼的眼尾,語調輕揚:“閻大人,你脖子了?”
閻榮梗了一下,沒理會這威脅,只道:“顧家早有不臣之心,顧大姑娘,你如今能在皇上的病榻前抗旨不遵,出言不忌,日後是不是也能在皇上坐前,迫皇上退位?”
“閻大人,慎言。”禮親王訓歸訓,他可見不得別人訓。
然而,還不等他把話說完,就有侍從裏頭走了出來,疑道:“閻大人莫不是發了癔癥?咱家等人在裏頭伺候著,可沒聽到顧大姑娘有過任何妄言妄行。”
侍聲音尖細道:“顧大姑娘對皇上恭敬的很,事事皆順,句句皆恭。閻大人此言,莫非是想故意污蔑,栽贓陷害?!”
“簡直歹毒至極!”
禮親王的口水還梗在嚨裏,看傻眼了。
閻榮:???
他沒看錯吧?侍是特意從裏頭出來的,只為了幫顧大姑娘說話?
這侍,閻榮也是認得的,是前不久新調到含璋宮的大太監印辛。
這些大太監,往日裏連自己見了都得禮遇幾分的。
“印公公?”閻榮陪笑道,“方才顧大姑娘分明是在頂撞皇上……”
印辛怪氣道:“閻大人是在罵咱家眼盲耳聾?”
不是! 自己哪裏罵他了?閻榮頓覺荒謬,還沒等他開口解釋,印辛已經認定了,做了個手勢道:“閻大人果真是發了癔癥,你還是別進去了,免得傷到皇上。”
“帶下去。”
他說完,有幾個小侍一擁上來,還包括了剛剛給顧知灼打扇的,他們皮笑不笑地做了一個“請”的作,還不管他願不願意 ,生拉拽地往外拖。
閻榮差點想喊冤,話到邊,猛地想起這裏是含璋宮,到底沒敢出聲來。
一轉頭,還見印辛殷勤地招呼道:“大姑娘,您快坐。”
“您要不要吃些冰碗。”
顧知灼愉悅點頭:“辛苦了。”
“不苦不苦。”印辛臉上的每一個褶子都帶著笑意。
閻榮簡直傻了。
盡管從前這些侍一直是拿鼻子看人的,也不會對他有什麽優待,對誰都一樣,更不會明目張膽地去偏袒誰。
誰來告訴他,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被拖出了含璋宮,往地一扔,侍們一臉的嫌棄,像是在看什麽髒東西似的,扔完就折了回去。
“這是……”
宋首輔正好和謝應忱一同過來,見狀呆了一瞬。
“王爺,首輔,裏頭……”
閻榮憤憤不平地想說什麽,謝應忱淡聲道:“不用理會。”
是。宋首輔欠了欠,連眼角的餘都沒有向閻榮那裏多斜上一下,邁上臺階,走進了含璋宮。
“公子,首輔。”
顧知灼的冰碗還沒到,先喝著果子,鮮豔的果子盛放在琉璃杯中,裏頭還加了一塊冰塊,漾著讓人舒心的涼意。
顧知灼起愉快地迎了過去。
果然是在。謝應忱的笑容加深了幾分,他道:“公公,請去通傳。”
印辛搭不理,像聾了一樣。
“公子,您直接進去吧,不用通傳了,禮親王在裏頭呢。皇帝他……”顧知灼噗哧輕笑,“可好玩了。”
“顧大姑娘。”宋首輔一驚,剛想說什麽緩和一下,就見印辛笑呵呵的,似乎并不認為說的話有什麽不對。
而轉頭看他們的時候,笑意一下子就不見了:“那就請吧。”
他的臉皮垂著,看著死氣沉沉。
唔,對了,首輔心想,難怪他覺這態度有點眼呢,廷這些人,就和沈旭養的貓一模一樣。
“你等我。”
他說完,和宋首輔一塊兒往裏頭走,印辛領著他們進去。
“我也去看看。”顧以燦方才沒看夠,“你去嗎?”
“不去了。”
再進去,禮親王得哭給看。
顧知灼晃了晃杯中的果子,舒服的靠在乎乎的皮上,小侍呈上了新鮮切好的水果,碗邊放了一支小銀叉。
這麽舒服,誰還進去看皇帝吐啊吐的,難聞死了。
“那我去啦,回來跟你說好玩的。”
顧以燦也溜了進去。
“大姑娘,您要不要聽小曲。”小侍殷勤地問著,“教坊司有新出的曲子。”
顧知灼差點想說好。然而還有最後一理智管住了的。
皇帝在裏頭吐啊吐的發癲,在這裏聽小曲,真的沒事吧。好歹要裝裝樣子?
于是,顧知灼艱難地拒絕了。
見小侍有些失地耷拉著腦袋,顧知灼就道:“幫我去瞧瞧裏頭怎麽樣了。”
好嘞。
小侍愉快地眉眼彎起,腳步利索的走了。
禮親王還沒有讓人宣揚,所以,哪怕或多或聽聞一二,大大咧咧跑來的也不多,只有幾個重臣以請安名義過來看看。
陸陸續續有人進去。
小侍時不時出來稟道:
“皇上吐完了。”
“皇上看到辰王,又生氣了。”
“皇上斥責辰王勾結禮親王,問禮親王,辰王給了他多好。他都已經是親王了,還能讓他當太上皇。”
“禮親王氣壞了,掏出了打王鞭。”
“……”
“喵嗚~”
悉的貓聲響起。
顧知灼一擡頭,見是沈貓踱著六親不認的步伐來了,向它招了招手,又讓小侍去拿些小魚幹來。
沈旭得到消息最早,來得最晚,他邁進門檻,背而來,大紅的袍,金紋勾勒出的繡紋,在底下閃閃發亮。
顧知灼抱起貓,福了福。
“督主。”
侍們恭敬地見禮,盛江上前為他解開披風,立刻有小侍在一旁雙手接過,帶下去熏香。
屋角的香爐裏換上了新的香料,著含璋宮裏那子酸腐味。
圈椅上鋪好了雪白的皮,待他坐下後,有小侍端來了金盆伺候他淨手,打扇。
這排場大的。嘖嘖。顧知灼喝了口果子,拿小魚幹喂貓。
“督主,您進去瞧過沒。”
拿著小魚幹的手略微擡高,逗得沈貓用兩只後站著,小爪爪向著小魚幹一勾一勾。
顧知灼隔著茶幾往他的方向湊了湊,眉飛舞地道:
“是時候了。”
“可以讓晉王出來了。”
“您能不能讓皇上深信,季氏行事,是晉王在背後攛掇?”
沈旭眉梢一挑,似笑非笑道:“你這栽贓陷害,倒是玩得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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