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第178章 是唯一正版……

無為子在太清觀住著并沒有大肆宣揚, 但作為修道人，他來京的這些日子救過不人。京城裏頭多多都聽到過一些聲音，說是太清觀有一位老神仙, 道法高深，醫絕妙。

晉王想必也是聞訊而來。

一個親王非要闖, 觀主是攔不下的, 只能讓小道過來報信。

顧知灼呵呵冷笑。

“多謝師弟。”顧知灼溫言道，“請觀主不用擔心，把人領來便是。”

“灼表妹……”

謝丹靈從屋裏探頭出來，“忱堂哥，你也來啦。你要不要吃竹葉餅？”

謝應忱應了聲“好”。

“你們要什麽的。”

“紅的！”

“忱堂哥呢？”

”一樣。”

好嘞！謝丹靈愉悅地答應了一聲，腦袋又鑽了回去。

謝丹靈昨日來了以後懶得回宮, 要和一塊兒住幾天，順便把顧知驕們也留下了。

方才一時興起，說要做竹葉餅，幾個人一大早跑去後山撿了竹葉, 又在小廚房裏忙活了開來。顧知灼活起來還有些吃力, 就待在院子裏曬著太等吃。

謝應忱拖了一把小板凳過來，在邊坐下，倒在躺椅上曬著小肚肚的貓一個激靈坐好, 小腦袋湊過去聞了聞，啪的一掌打在他的上，跳下躺椅, 昂首的走了。

“師父, 我來吧。”

無為子沒有用朱砂磨，用的是藥臼。

把切割指甲蓋大小的朱砂放在裏頭，慢慢地磨末, 是一種極其細致的活。無為子把藥臼給他，又指點了幾句他的手法，順著方才的話題道：“灼兒功德加，命不該絕。”

“我說的吧。”顧知灼哼哼著，驕傲道，“你還不信。”

側，手指著藥臼，指點道：“公子，你要順著一個方向碾，藥杵要著邊，這樣碾出來的朱砂更細。”

謝應忱注視著的手指，一向健康潤的指甲如今有些蒼白。

他問：“信什麽？”

討厭！公子的眼睛太尖了。顧知灼當著他的面顛倒黑白，告狀道：“師父，公子說他不信您。”

無為子看得有趣，他捋須接著說道：“功德之氣化為霞祥雲，此等異象，為師生平也是第一次見。”

謝應忱把朱砂敲碎，聽話的順著一個方向慢慢研磨，口中說道：“太|祖皇帝的起居注中，曾記載過，玄心真人在羽化時，也有過霞降世，祥雲蔽天，三日方散。”

“太|祖皇帝言，玄心真人救萬民于世，功德蓋天。”

這些換作是從前，謝應忱并不信。

就像他從不信命一樣。

而現在，只要夭夭能好起來，讓他拜遍天上神靈，他都願意。

他相信神靈，相信天命，相信功德，相信一切玄而又玄的事。

“玄心真人在世時，為師未能一見，深以為憾。”無為子也無法判斷，是不是和玄心真人羽化時的霞一樣，他嘆道，“無論如何，這對灼兒而言，只有好。”

說的是！謝應忱哪怕有想不明白的，也不打算深究。

“灼兒的衰敗已恢複了七八。你與命線相連，有你的氣運護著，暫且可以放心。”

“觀主。人就在前頭了吧？”

晉王嚴肅的聲音闖進了耳中，顧知灼一擡手，示意謝應忱好好磨朱砂，別管。

往躺椅上一靠，單手托腮，邊浮現起了一個小小的梨渦。

院的門打開了。

顧知灼挑起眉梢，對上晉王驚愕的目，他口而出：“你、你怎麽在這兒？！”

“王爺的消息也太不靈通了。”

晉王的目在小院裏掃了一圈，見到無為子時，他臉上一喜。

無為子哪怕只是穿著最簡單的道袍，但鶴風仙骨，一看就非凡人之姿。

晉王以為顧知灼也是來求醫的，沒有理會，擡步走進了小院，伴隨而來的是一濃郁的腥味。

謝啓雲戴著一頂帷帽，不聲不響地坐在一個竹輿上，由兩個小廝擡著。

“真人。”

晉王迫不及待地走向無為子，他把姿態放得極低：“求真人……”

顧知灼拿起桌上的拂塵，手一，攔在了他面前：“哎呀，晉王爺，您兒子的病，誰都救不了。您求我師父也沒用。”

“師、師父？”

晉王目瞪口呆。

他看了看顧知灼，又看了看無為子，見無為子并沒有反駁，他呼吸一滯。

他聽說了霞的事，也只當是謝應忱在為儲位造勢，就像從前，謝璟非要把季家扶天命福一樣。

長風說過，顧大姑娘是道門中人。

長風還說過，此等反噬，唯有求上上清觀，才有可能化解。

他本打算找無為子真人給兒子醫治過後，再問打聽反噬的事，無論是獻祭，還是做法事，又或是別的什麽法子，他都可以。

要是無為子是顧大姑娘的師父，豈不他所有的打算都要落空？！

有若當頭一盆冷水潑下，最後一希，被人當著他的面，撕了碎。

顧知灼甩了甩拂塵，清清嗓子：“謝善信，此來是為何事？若是為了合婚，此婚不吉。”

“你……”

晉王往前踏了一步。

裝模作樣地掐指一算，一本正經道：“不過，若是謝善信換個人選，合婚必可大吉大利。”

晉王腳步一頓，明知絕沒有那麽好心，也還是忍不住問道：“誰。”

“承恩公呀！”

晉王：？

顧知灼認真地說道：“卦象顯示，承恩公與世子爺極為相配，是天作之合。如王爺您去勸勸，讓承恩公自個兒嫁過來，日後必能夫夫和順，萬事大吉。說不定這喜一沖呀，世子爺就好了呢。”

“恭喜恭喜。”

顧知灼拱了拱手，一派喜氣洋洋。

晉王氣得臉發青，揚手朝沖了過來，重九更快一步，拔劍出鞘，站在了顧知灼的面前。

聽的話，乖乖磨著朱砂不的謝應忱擡眼看了過去，間溢出了一聲冷哼。

晉王心裏咯噔了一下。

他的掌擡在半空中，又生生地收了回來。

“顧大姑娘別開玩笑了。”晉王的嗓音冷的像是含了冰渣子。

顧知灼慢悠悠地攤了攤手：“我說了合婚不吉，王爺都不信。怎麽？王爺倒是敢把世子到我的手裏。”

晉王的心涼了。

他確實不敢。

他和顧家的仇是解都解不開的。

可是，除了太清觀，他還能有什麽指？

兒子的模樣他已經不敢去看了，一天天吊著命而已。

就連自己，哪怕是用了最好的傷藥，也只能讓傷口的滲得慢一些，再這樣下去，他還能活幾天？！

晉王站在院子中間，和顧知灼的目在半空中撞在一起兒。

他沉再三，喚道：“真人……”

顧知灼打斷了他，只道：“王爺既不信我，又何必要我師父為您費心。既要又要，這不好。”

笑地說道：“王爺若是信我，那就讓世子爺娶了承恩公，也讓我瞧瞧您的誠意。”

“說真的，如此一來，保管世子爺能多活上半年。”

“可謂是，天賜良緣。”

不理晉王越來越黑的臉，指了指自己，驕傲道：“我，人稱，神算子。我說的絕不會錯。”

胡攪蠻纏！晉王運了運氣，實在忍不住去，拂袖道：“走。”

“王爺走好。”

他臉鐵青，小廝們擡著竹輿拐了個彎，小心翼翼地跟著，連大氣都不敢出。

觀主溫和的沖顧知灼笑了笑，暗暗豎起了大拇指，也跟了出去。

晉王越走越快。

長風死了，哪怕他沒有被牽連，也被日日夜夜的反噬折磨的看不到生路。

各種緒雜著堵得他口發悶，沒有注意到正從竹林那裏走出來的清平，觀主倒是看到了，默不作聲地對著他搖了搖頭。

清平往竹林後頭藏了藏，等到晉王走遠了，趕回小院。

他才不要和晉王撞上呢。

晉王父子滿都是黑黢黢的晦氣和邪。

要是纏上他，非要他去給他們倆做法事什麽的，自己修道這麽久修來的功德也完蛋了。清平進了小院，把門關得死死的。

他心有餘悸地問道：“師父，晉王父子該不會是來找您的吧。”

“讓我打發了。”顧知灼擡了擡下，“保管他不敢再來。”

等下再讓公子派幾個人悄悄守著。

清平誇道：“還是小師妹機靈。”

師父修的是天心派的道，治病救人是他修了八十年的道心，若晉王真是苦苦相求，師父不能不救，不然會毀了道心。

清平也搬了一把小板凳過來坐下，看著謝應忱磨朱砂，他下道：“再磨細點。”

“清平師兄，你今兒是去京城了嗎？”

清平聞言回頭說道：“是啊，你怎麽知道。”

京裏有人請他去看看風水，他一大早就去了，忙了好幾個時辰，又又累。

“你的口袋。”

額？

“口袋！”

啊！清平驚了一跳，他一低頭，驚覺自己的袖不知道何時竟被劃拉了一道口子。清平他抖著手了進去，手從那道口裏頭了出來。

袖袋裏頭空空的，什麽也沒有了。

“銀子沒了！”

清平傻了眼，他上上下下不停地著自己，哪裏都不到他的錢袋子。

終于，清平哭了。

“一定是那個小乞兒，肯定是他！”

他出城門的時候，有個小乞兒好好的路不走，非要他。

“哎。”顧知灼嘆氣，“我早說了，師兄你要改個道號，不吉利。”

清平用袖臉，哭得傷心極了。

謝應忱：？

顧知灼湊在他耳邊，音量不減道：“師兄他五弊三缺，命裏無財，可倒黴了。”

原來如此。

“沒事，師兄都習慣了，哭一會兒就好。”

清平哀怨地看，就不能小小聲的說悄悄話嗎？

“師父，竹葉餅好了。”

謝丹靈雀躍地跑了出來，手上端著一個小竹籃子。

貍花貓跟在的腳邊，喵喵喵著也要吃。

竹葉清香隨著騰騰的熱氣彌漫了開來，清平吸了吸鼻子，注意力一下子被拉了過去。

小竹籃子裏放了幾十個用竹葉包著的糯米餅，全都只有酒盅的杯口大，紅豔豔的，相當好看。

貓低頭聞了聞，不興趣跑去撲蝴蝶。

“驕表妹在做第二爐。”

“師父先吃。”

表姐妹倆一塊兒長大，謝丹靈討巧賣乖的模樣和顧知灼一模一樣。

無為子拿了一個吃了，誇了一句：“不錯。”

謝丹靈驕傲道：“驕表妹可能幹了。”

無為子年紀大了，糯米的吃食不太克化，吃過一個就不吃了。

清平抹抹眼淚，拿起竹葉餅咬了一口，安著自己失落的心。

好吃！

怎麽了？謝丹靈用眼神問。

顧知灼拉過，說了一通，說得謝丹靈同地又遞了一個餅給他。

清平一連吃了好幾個：“小師妹呀，你說我這道號改什麽好？”

“暴富？”

顧知灼很認真地替他想：“暴富真人。吉利。”

胡鬧！無為子用拂塵往頭上一拍。

“我也覺得好。”謝丹靈歡快地掌，清平若有所思地了下。

“師父，您看……”清平諂道，“有道是缺啥補啥。”

無為子懶得搭理，他掐指算了算，道：“能找到的。”

謝丹靈嘻嘻哈哈著，不一會兒，顧知驕們幾個也出來了，顧知驕的手上也提了一個小竹籃，裏頭是綠的竹葉餅。

全都是用果調的，果香味清甜。

見到謝應忱，孩們一口一個大姐夫喊得熱絡，喊得謝應忱心大好，答應了今年進貢來的蒙古馬，讓們先挑。

小院裏熱熱鬧鬧。

謝丹靈咬下竹葉餅：“灼表妹，你回不回京？”

顧知灼去看無為子，無為子搖了搖頭道：“住在這兒多修養一陣子。”

謝丹靈迫不及待道：“師父師父，您也留我住吧。我娘同意的。”

仰著臉，用和顧知灼相似的眸看他，眼中漉漉的，讓人不忍拒絕。

無為子也一樣。

謝丹靈高舉雙臂，高興了。

“灼表妹，我們去踏秋，再上星表哥和燦表弟，秋葉山上這個時季的楓林最好看了。”

顧知灼躍躍試。

只可惜，暫時哪兒都去不了。

哪怕已經漸漸好轉，也還是頭重腳輕，不就累的滿虛汗。

別說是爬山了，從小院走到三清殿都會累得慌。

索耐下子，好好地跟著師父學起了風水和星相，謝丹靈也陪著一塊兒學。

謝丹靈沒聽懂風水，對星相倒是開竅的很，一聽就懂，學得興致。

無為子日日為施針，又特意為煉了一爐丹藥，足足養了半個月才算是好的七七八八，至可以跑馬彎弓，至于別的……

“唯有忱兒極正位，天命才能定下。”

“你這一因為天道反噬而引起的傷痛，也能徹底好了。”

顧知灼嗯嗯著，連連點頭。

等到謝應忱來接的時候，無為子親自送了他們回京，順便和清平一塊兒去京城裏的永樂觀走走。

永樂觀的觀主特意請了他過去講道。

他們一早就離了觀，等到京城的時候，還不到午時。

“師父，我們去天熹樓用些膳，再送你們去永樂觀好不好？”

無為子含笑應了。

天熹樓後頭的小樓還沒有蓋好，他們坐在了前頭臨街的雅座。

謝應忱給無為子斟了茶，還未等坐下，清平忽然發出了一聲：“啊！”

什麽什麽？

“是銀子的小乞兒！就是他。”

清平手指著的小乞兒就在天熹樓的斜對面，約莫十二三歲的年紀，背對著他們，他的兩指間泛著一抹銀。

顧知灼的眼神好，看到那是一把細小的薄刃。小乞兒正用它割開了一個人的荷包系繩。

顧知灼了拳頭，興道：“我去抓！”

“灼兒。”無為子住了，“如今，大氣運落在了忱兒的上。”

他目視著小乞兒，意有所指道：“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