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第206章 是唯一正版……

大皇子等人的周圍都有府軍衛立著, 刀鋒出鞘，他們一句話都不敢說。

大皇子懊惱死了，父皇今兒要謀反也沒事先告訴他們, 現在好了，出了事, 他們也一個都跑不了！

龔海依舊遲疑, 他盯著前方，有些奇怪。

“皇上，臣……”龔海打算再派人進去探探。

“不會吧不會吧，城門大開了都不敢進？”烏爾嘲諷地笑道，“兒郎們，你們隨我進去探探, 讓大啓這些蛋瞧瞧，咱們涼人勇士們的威風。”

“是！”

“哈哈哈哈，啓人就是膽子小。”

“還沒老子的鼻屎大。”

轟笑聲起。

周牧的手掌用力。

聽著外頭這些夾雜著涼語和話的聲音，他的心徹底涼了。

太孫說得沒錯, 謝嶸真的勾結了涼人！

“走！”

烏爾帶了一小隊人大搖大擺地進來了。

周牧強忍著沒有出手。

“怎麽樣了？”皇帝問道。

“大啓皇帝, 不用怕，好著呢。”烏爾在裏頭喊著，聲音囂張。

他是皇帝, 怎麽會怕！皇帝不願在涼人面前丟臉，策馬向前。

“皇上……”

皇帝不耐煩了：“你要害怕就站著別。”

龔海沒有再說話，默不作聲地護送著皇帝來到了城門前。

沒有異樣。真是自己想多了？

皇帝昂首走進城門, 著這萬民俯首的滋味。盡管他看不到。

跟在後頭的是涼人和龔海的親兵。親兵和龔海一同拱衛著皇帝, 餘下的士兵們在各自指揮使的率領下，分為了幾列，陸續進城。

皇帝繼續往前, 忽而問了一句：“朕來了，他們怎麽不山呼萬歲？”

周圍靜的像是一座空城。

龔海猛地反應過來到底是哪裏不對勁。

是安靜。

他臉大變。

是了！哪怕承恩公殺了個措手不及，謝應忱也不該束手就擒的，雙方必然會有一場惡戰。

他放眼去，沒有，也沒有。

龔海尖細著嗓子道：“皇上，不對勁。”

皇上？渾渾噩噩的謝璟打了個激靈，他奔到祭天臺的邊緣，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皇帝。

向環抱雙臂，一張娃娃笑得燦爛無比。沒有幹涉。

他口而出：“父皇！走啊……”

不等皇帝反應過來，龔海一把拉住他的手腕，轉就跑。他的握力很大，拉扯著皇帝骨頭都快要斷了。

皇帝眼睛看不見，走得跌跌撞撞，沒幾步膝蓋磕在了地上，掌心蹭破的傷口夾雜著灰塵火辣辣的痛。

一開口他就想質問，隨後突然啞了聲。

他摔了，為什麽沒有人誠惶誠恐的過來扶他？

謝璟驚呼：“是陷阱，父皇，是陷阱，快走！”

城門在他們的後關上。

“皇上！”

“皇上！！”

被城門隔絕在外頭的士兵們頓時嚇了一大跳，張指揮使撲上前來高聲驚呼，把門砸得砰砰作響。

皇帝只聽到嘎吱的關門聲，黑暗的不安和煩的嘈雜層層疊疊的籠罩著他。

“怎麽了，到底怎麽了？快告訴朕。”

龔海扶起了他，剛想要安一二，瞳孔驟。

這一刻，他如墜冰窟，定定地看著那個向他們走來的頎長影。

百姓們不約而同地向兩邊讓開，讓出了一條道，陸游商的肩膀痛得厲害，但他像是一點覺都沒有，的讓他付出命都心甘願。

百姓們在士兵引領下慌而不地往後退，把城門前的空地騰了出來。

“謝應忱？！”

是圈套！

一個簡單的圈套把他牢牢地套了進去。

龔海全發涼，刺骨的寒意從尾椎骨躥了起來，有如一帶著寒芒的細針，紮向他的四肢五髒。

他盯著站太廟臺階上的顧以燦，正應命打著旗語。

人群中士兵們立刻了起來，引領著百姓後退，離戰線。

敵深是最簡單的戰，關鍵在于“敵”，城中這麽多人但凡有一個出現異就會功虧一簣。但是，站在那裏，掌控戰場全局的人是顧以燦！

是經百戰的顧以燦。

皇帝也聽到了靜，他側了側耳朵。

龔海一咬牙，欺上前。

唯有趁其不備拿下謝應忱，今日才能有活路。

旗語一變。

“護駕！”

周牧擋在謝應忱跟前，挑開刺來的劍尖，隨後手腕一轉，劍鋒直指他的嚨。

龔海被得連退兩步，喝問道：“周指揮使，金吾衛要謀反？”

“謀反的人是謝嶸。金吾衛聽令。”周牧厲聲道，“拿下謝嶸！”

龔海僵了一瞬。

謝應忱是使了什麽迷魂湯，讓他們竟對皇上直呼其名？！

士兵們蜂擁而上，熱沸騰。

烏爾罵了一句髒話：“啓人狡猾，詭計多端！”

他手持大的狼牙棒當頭砸了下去，士兵自知不妙，向後仰倒已經來不及了，驟然一支黑箭倒映在瞳孔中，後發先至，撞擊在了狼牙棒上，生生地撞開了幾寸。

狼牙棒在士兵的耳際險險過，上頭的尖刺紮得他右耳鮮淋漓。

涼人勇武不凡。

金吾衛等人雖也悍不畏死，說到底他們一直都在京城這安逸窩裏待著，了幾份。

只幾個回合，就差點落敗。

顧以燦搭箭，一支支黑箭疾如風，總能在險而又險的時候，救他們一命。

兵刃相，各為其主，以命相搏。

不一會兒就有濃郁的腥彌漫了開來，龔海抹了一把臉上的，眼角腥紅，殺心大起。

是了。

這才是廝殺過後該有的樣子，他太大意了！只是，謝應忱會贏倒也罷了，他想不明白的是，謝應忱竟能兵不刃的策反了皇帝的親衛？！

不止如此，方才他們進城時，上萬的百姓沒有一丁點異響，就連現在，他們的臉上也是熱沸騰，恨不能拿起武，護衛在謝應忱旁。

謝應忱該不會是下了蠱吧！？

“龔海！”

皇帝失聲尖。

龔海一回頭，見他正背靠著城門，惶惶不安地左顧右盼。

龔海提劍擋開了兩個士兵，濺四方。

他的劍上全是，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他一咬牙，足尖一頓奔向皇帝。長劍在他手上虎虎舞，每一劍都是一條人命。

顧以燦持弓走了過來：“聽說龔海年輕時，也是能以一敵百，從無敗績的。”

謝應忱微微輕嘆。

顧以燦拍拍他的肩膀道：“你已經盡力了。”

“否則，是穩定朝局，死的人至就得以萬計。”顧以燦把手臂往他肩上一靠，頭湊了過去，“為君者，都像你這樣心慈手？”

謝應忱斜睨了他一眼，舉起火銃。

砰！

彈丸擊出，一槍打中了龔海的口。

龔海還維持著提劍的作，他仿佛被施了定一樣，僵直了一息。

劍從手掌中落，他雙膝跪倒地上，臉朝下倒了下去，從彈孔中噴濺出來的鮮灑了皇帝一臉。

濃郁的腥味沖鼻腔，皇帝驚恐高呼：“龔海！你在哪兒，龔海。”

“哇。準！厲害。”

顧以燦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笑呵呵地誇了一句。

不愧是兄妹，誇人的方式和夭夭一樣，一點都不走心。想到顧知灼，他眉眼和了下來。他相信夭夭能守住京城，可是，他怕做起事還是會兵行險招不顧自己的安危。

謝應忱手上的火銃是顧知灼用過的那把，改進過的火銃只有這一把，顧知灼說什麽也要讓他帶著。

砰！

又是一槍。

彈丸從皇帝的臉頰上過，嚇得他連滾帶爬的起了。

“不！”

“父皇。”

謝璟尖，他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奔向石階。

“殿下。”清平的拂塵攔在了他的面前，“您是子，還是民？”

謝璟聽不懂，揮開他的拂塵往下沖。他愣愣地站在最後一階漢白玉石階上，目視著眼前的一切，便知——

大局已定。

烏爾抹開臉上的，長相兇惡的臉上滿是猙獰。

他揮起狼牙棒，用力砸向城門上。

一下一下！他用盡所有的蠻力想要破開這扇門。

斷斷續續的廝殺聲和破門的靜讓城外的士兵們也了分寸。

“張指揮使，撞木來了。”

“反賊擄了皇上，所有人聽命，砸開這扇城門。”

“救駕！”

是！士兵們高聲應諾，一隊士兵分兩列抱住了撞木，用木頭重重地朝著城門撞了上去。

轟！

只一下，門栓上的裂隙又寬了，它隨時都會斷開，右側那半扇門更是傾斜出了一個危險的角度。

“再撞！”

一個帶著驚呼聲突然響起：“張指揮使，您快看。”

“城樓上！”

什麽？張想擡頭，雙目驟然睜大，口而出：“皇上！”

皇帝被押著靠著牆垛，面灰白如紙，他的臉頰還在流，半張臉模糊。

“快放了皇上！”

“謀逆是要誅九族的！”

謝應忱笑了：“誅孤九族？”

張想張了張，氣得說不出話來。

他打了個手勢，後的士兵們彎弓搭箭，指向了謝應忱。

顧以燦揪著皇帝後脖頸的襟，把他拖到了謝應忱的前擋著，又漫不經心地拍了拍指上沾到的塵土。

張想：“……”

卑鄙！

禮親王手持旨，娓娓道來。

一開始士兵們的注意力都還在皇帝的安危上，可隨著聖旨往下念，他們的眼底心底全都被難以置信所占據。

皇帝聽得寒徹骨髓，他撕心裂肺地高喊著：“這是假的！假的！”

“這是真的。”

晉王向底下的將士們重複了一遍當年的種種，在皇帝的嘶喊聲中，晉王最後道：“皇上……不，應該喊您王爺了，是您親手勒死了太子，又用太孫的命得太子妃撞牆自戕。”

晉王面向著皇帝： “您讓太孫的太傅，邊伺候的侍，太子妃的母家親眷……每一個太孫邊的人都不停地和太孫說，他應該陪著父母自戕，否則先帝不會消氣，會太子和太子妃挫骨揚灰。”

“太孫心志堅定不蠱，您就讓人給他下了毒。”

“勒死太子的繩索，毒害太孫的毒藥殘留，還有，當年伺候在太孫邊的侍。我都有。”

在那間小莊子裏，他藏了太多太多的。

原來只是用作防備皇帝鳥盡弓藏，他怎麽都沒有想到，竟然會用在這樣的場合。

他每說一句話，皇帝就白了一分。

皇帝想要撲過去掐住他的脖子讓他不要再說了，又一也不了。

“謝律！朕是皇帝，你怎麽能背叛朕！你們是朕的臣子，非要向著謝應忱……謝律，朕待你不薄。朕待你們不薄。”

“你們為什麽要背棄朕。”

他模樣癲狂，晉王嘆了一聲：“我後悔了。”

果然，妄天命，非要去爭奪不屬于自己的東西，是會有報應的。

他屠了滿城的人。

他到了報應的。

皇帝囂著，詛罵所有的人。

晉王自嘲地笑了笑，扯開綁在手上的棉布，如流水一樣，滴落在城樓的磚石上。

在謝嶸還未登基時，他們也曾把酒言歡，高談闊論。

他們也曾是最好的朋友。

是兄弟。

他走到皇帝跟前，許是覺到了他的氣息，皇帝撲過去想要咬住他的脖子。

“謝律，你背叛了朕，你不得好死！”

晉王輕輕道：“阿嶸，妄天命，你也會和我一樣遭天譴的。”

他說完，又放開聲音高喊：“我今日說言，句句屬實！”

“蒼天為鑒！”

晉王沖向牆垛，一躍而下。

“晉王！”

衛國公驚著沖了過去，出手想要拉他，已經晚了一步，指尖僅僅只到了他的裳。

晉王從城樓墜下，他迎著，仿若看到了當年那個皎若明月的年郎，仰著頭期待地問道：“……我們城裏有馬匪，他們殺了好多人。您能去為我們剿匪嗎？求您了！”

咚！

晉王頭朝下摔在了地上，扭曲的手腳一一的，他艱難地了一下：“好……”

再沒有了靜。

他的下流滿地，鮮向著四周暈染了開來。

士兵們都驚傻了，呆立著半晌回不過神。

“晉王……”

禮親王長長地嘆息，有些可惜。

周圍靜了一瞬，誰也沒有想到，晉王在這個時刻會如此的決絕。

“什麽聲音。”

皇帝茫然地側著頭：“謝律呢，龔海呢！你們人呢！”

“朕、朕……別把朕一個人丟在這裏。人呢，人呢！？”

沒有人回應他。

“謝嶸。”

謝應忱淡淡啓，直呼其名。

皇帝的耳朵了，順著聲音的方向，雙目空呆滯。

“謝嶸謀害先帝、戕殺太子和太子妃，其罪天理難容。”

“遵先帝命，褫奪謝嶸封號，由三司會審定罪。”

“謝嶸。”

謝應忱面向著謝嶸，一字一頓道：“從今以後，你不再是大啓的皇帝。”

謝嶸高呼出聲：“謝應忱，你不能！”聲音中帶著的是恐慌和難以置信。

“我能。”謝應忱的目掃向所有人，“我是先帝選定的，大啓君王。”

“孤命于天！”

遠亮起耀眼的白，天際隆隆作響，似九天之上天鼓轟鳴，金的暈在雲中游走，恍若巨龍擡首，撕開混沌。

清平廣袖一振，拂塵無風而，卷起了周圍的符箓黃紙，香爐中的青煙直沖藍天。

“天命已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