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章 第208章 是唯一正版……
“大姐姐, 小心。”
“好。”
顧知灼兩人的的發頂,笑道:“你們乖。”
帶上晴眉,又從馬廄裏牽出了玉獅子, 直接出了門。
鎮北王府門前一片狼藉,焦黑的斷木橫七豎八的散在地。王府的牌匾高懸, 沒有損毀, 只是熠熠生輝的金字被黑煙熏得暗淡無。
羅盤的卦象顯示火劫在北,涼人應該是打算借北風,把火勢推到極致。
風助火勢,一旦燃起,便是燎原之勢。
哎。
京城太大了,知道一個“北方”顯然是不夠的。
“沈貓。”
“咪?”
顧知灼托起沈貓的兩只前爪, 讓它絨絨的小腦袋面向自己,笑瞇瞇地問道:“你有沒有想去的地方呀? ”
的尾音拖得長長的,糯糯,就像是在哄騙天真無邪的乖小孩。
“喵嗚。”
它懵懂地看著, 貓眼滾圓。
沈貓抖了抖耳朵, 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隨後一歪,作勢往左邊撲, 尾尖輕輕地翹了翹。意思是,貓去那裏!
喵!快。
“不可以!”
顧知灼冷無地拒絕了它。——那個方向是賣油炸香小白條的。
“接著想。”
沈貓的耳朵耷拉著,胡須往下垂。
經過小巷時, 顧知灼的目在一斷牆停留了一瞬, 斷牆上斑駁的跡還沒有幹,一支鐵矢掉落在地上,箭頭暗紅。
顧知灼利落地把韁繩在手上纏繞了幾圈, 輕喊了一聲“駕”,玉獅子聞聲而,四蹄發力,塵土飛揚間,集的馬蹄聲有如鼓點。
風從的耳畔呼嘯而過,顧知灼的右手穩穩地托著羅盤,指尖能夠清晰的覺到磁針的細微。
京城的大街小巷有些空的。
在涼人圍了鎮北王府後不久,太後便下了懿旨,命人關了城門,甚至還調了布防的軍守在城門前。
京城張的氛圍有若繃了的琴弦,百姓們不知發生了什麽,大多閉門不出。
顧知灼策馬奔到極致,也不用擔心會撞傷人。
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北城。
馬速漸緩,懷中的沈貓突然了,它擡起了絨絨的爪爪,啪的一下,按在了羅盤上。
顧知灼立馬勒住馬繩。
羅盤的指針驟然停住,穩穩地指向右邊的岔道。
“喵嗚。”
貍花貓蹭了蹭的下,金的瞳孔了一條細長的豎線。
顧知灼低頭問它:“往這走?”
“喵嗚。”
“好嘞。”
“晴眉,往這兒走。”
顧知灼聽貓的話,手腕一抖,輕扯韁繩,玉獅子沖進了右邊岔道。
馬蹄聲急促如雨,顧知灼托著羅盤重新起卦,低眉垂目,口中念念有詞。
京城素有“南貧北賤”之說,北城街巷狹窄,三教九流魚龍混雜,是京城人口最多,最混的城區,顧知灼不得不放慢了馬速。
到了北城,沈貓和羅盤翻指引著繼續往北,沒多久就到了北城的邊緣地帶。這裏就像是另一個地界,矮破的房屋麻麻,一間連著一間,全都是用稻草木頭隨隨便便蓋起來的。
隨可見無所事事,席地而坐的人。
顧知灼兩世都鮮來北城,眉頭蹙。
岔路太多了,一條條胡同縱橫錯,羅盤的磁針轉了好半天都沒有停下。
飾華貴,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家姑娘,惹來不人注目。
“大姑娘。”晴眉拉著馬繩靠了過來,輕聲道:“北城,這兒是北城的飛地,更。您別和奴婢分開。 ”
“您看那兒。”
晴眉示意往左看。在胡同的某個角落,坐了四五個面相兇惡的男人,他們正勾勾地盯著顧知灼,見看過來,又假裝低頭私語。
“這是群人牙子,專給那些二三等的私窯送人的。”晴眉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道,“就是那種會在路上把姑娘敲暈綁走的人牙子。”
作為東廠養出來的探子之一,晴眉對這些私地裏的事知道的要比顧知灼多的多。
“喲。”
許是發現們在看,那夥男人中的一個站了起來,走路一搖三晃,流裏流氣地說道:“姑娘,就你們兩個,是來找人的?我王小四,對這兒的很,姑娘要找誰,問我就是……”
他說著話,突然揚起手,一團末隨風籠罩了過來,是濃郁的劣質蒙汗藥的氣味。顧知灼眼神一冷,右手從腰間出連弩。
沒有半點猶豫,擡手瞄準,扣下扳機。
嗖!
鐵矢破空而出,貫穿了王小四的肩膀,鮮從他傷口湧出。
鐵矢的力道很大,箭尖劃過時,斷了他口的肋骨,他痛得蜷一團,裏一口一口地吐著鮮,又尚未致命。
那群圍在一起的男人嚇了一跳,頓做鳥散。
顧知灼丟了一顆藥丸給晴眉,自己也塞了一顆,蒙汗藥帶來昏沉很快散去。
“認著人。”對晴眉道,“等今兒事了後,跟京兆尹說一下,拿著俸祿又不好好幹活,那他就別幹了。”
事有輕重緩急,現在是顧不上理會他們了。
“是!”
顧知灼忽而心念一,翻下馬,走到了呼天喊地的王小四跟前,揪著他的襟,把他提了起來。
“我問你。”
王小四痛得面容扭曲,強撐著嚷嚷道:“你、你不打聽打聽老子是誰!敢老子,老子非弄死你這賤人!”
顧知灼左手握住在他肩膀上的鐵矢,輕聲反問:“是嗎?”隨即手臂猛地用力一扭。
“啊啊啊啊啊。”
王小四撕心裂肺的慘著,眼淚鼻涕糊一團,滿臉哀求。
沈貓興地喵喵,尾掃過的手腕。
“會不會好好說話了?”
“會會。”
“你說這兒你?”
“是是。”
“我問你,方才有沒有陌生人經過,就是那種一看就不屬于北城的人。”
“沒……”
顧知灼虛握著鐵矢在外頭的部分:“好好想想,再回答。”
的角彎起了一個小小的弧度,嚇得王小四打了個哆嗦,盡腦地想了又想:“有有!”
“是、是五六個男人,其中兩人手裏各提了一個大桶。”
王小四只想趕打發了這個羅剎,聲音得不調:“我也不知道桶裏是什麽,晃作響的,像是水,很重。”
“我還去悄悄了一下,到了這個。 ”
他從袖袋裏掏出了一條狼牙項鏈,王小四覺得能賣幾個錢就留著了。顧知灼認得出來,這是涼國的狼牙護符。
找對了!
這麽說來,桶裏的應該是火油。
“他們往哪兒走了?”
“先是往左再往右再往左,拐進第二條胡同……”
“說的都是真的?”顧知灼掐指問道。
王小四捂著肩膀,連聲哭道:“是是!姑,小的不敢騙您。”
確實沒說謊。
晴眉:“大姑娘,要不要等其他人來? ”
顧知灼微微仰頭,著風從臉頰拂過的方向。
“來不及了。”
胡同狹窄曲折,房屋又都挨著,單單是眼前這條胡同就至塞了有上千人。
一旦火起,風一吹,火勢定會順著這些稻草房,爛瓦房迅速蔓延,吞噬。就徹底沒救了。
“我們先去看看。”
顧知灼策馬先行,對跟著在邊的晴眉安道:“若真不可為,我不會逞強的。”
晴眉:“……”
不會逞強?不信!哼哼,倘若事不可為,姑娘肯定會讓它變“可為”!晴眉眉眼彎彎,這樣的姑娘,最最喜歡了。
貓從顧知灼的懷裏鑽出來,趴在玉獅子的馬頭上,小爪子拉著鬃,尾尖興地一一的。
玉獅子扭頭不快地沖它打了響鼻。
喵嗚喵嗚!
“玉獅子,別看,小心撞上。”
“貓,抓了。”
顧知灼策馬繩,馬速加快了幾分。
們按著王小四所指的方向,在狹小的胡同中疾馳,越往前,貓就越興,耳朵豎得筆直,仿佛前頭有什麽讓它十分期待的東西。
“咪!”
玉獅子一馬當先躍出了胡同,視野驀地亮了幾分,顧知灼下意識地瞇了瞇眼睛,隨即,一濃烈的火油味撲鼻而來,嗆得嚨發。
目掃過,定格在了不遠一個悉的影上——
多棱。
在距離多棱不遠,還停了一輛馬車。馬車的帷布遮著,也不知道裏頭有沒有人。
在他們的周圍橫七豎八地躺了四五個男人,全都穿著布裳,前或後背是猙獰的刀傷,一刀斃命。
周圍的地面牆面了大半,再加上空氣中這濃郁的氣味,顯然火油已經潑上。多棱其中一個手下的手裏拿著一個點燃的火折子,正要丟出。
“多棱!”
顧知灼用涼語高聲直呼。
多棱回首看了過來:“是你?”
“大王子。”顧知灼含笑打了聲招呼,仿佛是多年的好友,“我們談談?”
抱著貓從馬背上躍下。
多棱一見便知來意,這位顧大姑娘就是難啃的骨頭,讓他一再挫。
不知從何得來的消息,竟然還追到了這裏!
多棱故意輕佻道:“顧大姑娘有什麽話,等會兒慢慢說,慢慢談。或許顧大姑娘……是想到我的帳子裏,就我們兩人,細細說來?”
“若談的是大王子你的生死呢?”顧知灼笑容不達眼底,“比如說,大王子這趟為何會來京城?”
“讓我猜猜,你一開始應當沒有送嫁的打算,只是‘偶然間’聽到涼王與人說起大啓朝鬥厲害,你便自請纓,走了這一趟,對不對?”
多棱的眼神驟然一冷。
他第一反應是,在自己邊的安了人。
顧知灼察言觀,笑語晏晏:“也對,送親而已,又何須勞駕大王子你。”
顧知灼持著連弩的手臂繃。
直接攻擊是最不保險的,四下全是火油,就算能做到一箭斃命,火折子一旦掉下,大火立馬就能躥上來,風一吹,嘩啦啦一下子,大家都得完蛋。
“顧大姑娘,你要是想要拖延時間,怕是要失了。 ”
火折子還在燃燒,濺起的火星落在火油上,頓時躥起了一縷小小的火苗。
火苗跳了幾下,又化作青煙消散在空氣中。
顧知灼呼吸一滯,臉上毫無異:“拖延時間?原來大王子是要跑路啊。”
雙手環抱于,後背靠在玉獅子的馬上,懷裏抱著貍花貓,免得它太興跳下去。
擡眸間,勾起淡淡的笑:“也對,皇帝大敗,大王子你也只能跑路了。要不然,大王子還想仗著你手底下這區區幾千人,占了京城?”
“哎呀,我差點忘了,你的人就連鎮北王府都占不了。”
顧知灼的聲音輕飄飄的,字字如刀 ,多棱聽得臉一沉,他手底下的人更是一個個目兇。
皇帝敗了,連多棱也是一敗塗地。
一把火燒了京城,不但可以洩憤,還能趁而走,到時候誰也顧不上他。
多棱被刺得心頭火起,冷言道:“顧大姑娘果真伶牙俐齒。”
他打了個手勢:“既然顧大姑娘想來‘送送’本王子,幹脆就別走了。”
三五個涼人兇狠地舉刀向顧知灼圍了過來,晴眉護衛在旁,虎視眈眈。
“走不走也無妨。”顧知灼沒有毫怯意,笑道,“大王子,你就算是跑出了京城,能不能活著回到你們王城,還難說。”
“你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的手指拂過沈貓油水的皮,嗤笑道,“你們王上把你的命送給我大啓了。”
“不可能!”多棱一甩手,聲音裏是難以遏制的憤怒,“大啓人就是狡猾,休想要離間。”
“為何不可能?”
顧知灼的眉眼瞬間冷了下來,迎著涼人手中的刀,往前邁了一步,氣勢人:“涼王忌你厭你,與皇帝忌我父厭我父又有何區別?”
“四年前,你與皇帝是怎麽商議的。四年後……我兄長與涼王也是怎麽商議。”
多棱瞇雙眼,死死地盯著。
四年前,顧韜韜經常因為後方斷了補給和糧草,不得不停下攻伐,多棱當時就看出來,大啓皇帝忌他厭他。
多棱修書一封,信中提出,大啓只要把顧韜韜的命給大涼,大涼就退兵簽下和書。
大啓皇帝竟然真的應了,親手折了大啓的羽翼。
顧知灼毫不示弱的與他目對視,一字一句打破了他心中的幻想:“涼王也把大王子你的命,送給了大啓!換大啓五年不撕和書。”
多棱:“……”
他拳頭驟然攥。
顧知灼語氣中帶著一種蠱,再接再勵道:“對了,以你們涼國的傳統,你死了,繼承你妻妾兒的會是涼王,還是涼王的二王子?”
二王子是涼王的親生子。
聽公子說過,涼王想把王位傳給這個親兒子,偏偏第一繼承人是多棱。
多棱的王子妃是從別的部落搶來的,有草原第一人之稱,當年多棱和二王子為了誰能得到,打得不可開,多棱最終仗著母族的勢力勝了一籌。
兄終弟及,他要是死了,妻妾兒都會讓二王子繼承過去,包括這位心尖尖上的人。
顧知灼眼輕挑:“你在這兒與大啓撕破了臉,人手盡亡,死他國。結果是讓涼王和你那二王子弟弟占了便宜。他們一個除了你這心腹大患,另一個得了你的妻妾。”
“你呀,真是慷慨大方。”
多棱怒火沖頭,下意識地沖前兩步,想要掐住的脖子,撕了。
腳步又猛地止住了,手僵在了半空中。
淺淺一笑,沒有毫畏懼,甚至帶著一挑釁。
多棱慢慢放下了手,擊了兩下手掌,氣極反笑:“顧大姑娘,果真是……”
“好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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