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第214章 是唯一正版……

太夫人膽子小, 怕嚇著，先前顧知灼并沒有和太多。

現在塵埃落定，該說的也都能說了。

顧知灼索讓人把三叔父他們也一同來。

等人到了後, 他們倆的湯面也吃完了。

兩人一人一句，把京城和太廟兩邊的事全都說了一遍, 聽得幾個孩子目瞪口呆, 驚連連。

“大姐姐，皇帝謀反會定什麽罪。”

顧以炔：“誅九族！”

太夫人和顧知南同時看過來：“真的嗎？”

兩人的表一個比一個張，顧知灼拍了一下顧以炔的額頭：“盡瞎說。”

“先太子可惜了。”顧白白搖頭輕嘆。

他足不出戶，對京城的向也了如指掌，只不過親口聽顧以燦一字一句複述了詔，心中還是免不了有些慨。

“先太子是太|祖皇帝和先帝一同教養出來的, 若非謝嶸的貪念，他必然會是一位明君。”

先帝康健，壽數至還應該有十年。

從先帝，到太子, 再到太孫。

三代賢明君王, 大啓盛世可見。

而不是現在這樣，天下漸生象，烽煙四起, 短短六年多，就毀了曾經的盛世藍圖。

“可惜了。”

顧知灼信心滿滿：“有公子在。盛世一樣會有的！”

顧白白眉頭微蹙，剛要啓, 讓太夫人給打斷了：“也就是說, 忱兒要登基了？”發現了重點。

顧知灼回頭應了一聲：“還要等師兄占出吉日，估著，差不多也就是謝嶸定罪後吧。”

“那你們的婚事……”太夫人小心地問了一句, “還作數嗎？”

“作數呀。祖母您把嫁妝也都備好了，不作數會浪費的。”

顧知灼玩笑道：“對了，祖母，您要不要把您那個錢莊也一塊兒陪嫁給我。”

“您想想，國庫空虛，我有了錢莊，以後公子就得找我借銀子，我多有底氣。您說是不是？”

太夫人瞪：“不給。”

顧知灼樂得直笑。

晴眉掀開簾子走進來，俯在顧知灼耳畔道：“珈葉公主來了。”

顧知灼道：“明日午時，過早不見，過時不候。”

“是。”

“怎麽了？”顧太夫人忍不住問了一句。

“祖母，我明日要出趟門，給您帶西疆的花頭巾回來。”

“我這把年紀了，戴什麽花頭巾，瞎胡鬧。等等，你要去西疆。”太夫人警惕地問道，“你去西疆做什麽？”

顧知灼嘻嘻一笑：“去玩把貓捉老鼠。”不等追問，自然而然地話鋒一轉，對妹妹們道，“也給你們帶花頭巾。西疆嬸子們紮染的花頭巾可好看了。”

“好呀好呀，我們戴著去莊子上玩。”

“我我。 ”顧以炔指著自己，“我和大哥哥的呢？”

西疆的花頭巾好看，花布紮的馬鞭也好看。

顧以燦先一步道：“我們也要花頭巾。”他哄他道，“讓你大姐姐給你買塊橘的，再配上你上回新做的橘腰封，肯定好看。”

見兒子一副認真考慮的樣子，二夫人徐氏了額。

榮和堂的燈籠燭搖曳。

夜更深了。

萬裏無雲的的天空，繁星點點，把夜空也染的像黎明一樣。

在最初的激昂和後，京城無數府邸燈亮了一夜，紛紛來了幕僚商量。

從天黑，到天明，直到烈日當空。

文武百徹夜難眠。

多棱他們也幾乎不眠不休不飲不食地跑了近十個時辰了。哪怕是在馬背上長大的，也不免想要下馬休息一會兒，便在河畔停下，稍做休整。

“大王子。”赫蘭豪邁地灌了幾大口河水，一抹說道，“再有三四天就能到西疆。顧大姑娘肯定追不上我們。”

多棱把水囊裝滿，赫蘭喋喋不休地說著啓人卑鄙無恥，只會耍些謀詭計：”大王子，到現在都沒有消息，怕是除了咱們幾個，其他人都折了。”

“就不該信那個小丫頭的！”

多棱臉越來越不好看，這些話聽著像是在埋怨自己。

赫蘭把馬牽過去喝水，上還在抱怨著：“王上對大王子如親兒子似的，王後又得寵。大王子，你不該懷疑王上的。”

是嗎？

多棱冷哼：“赫蘭，你是在怪我？”他敞開的口布滿汗，發辮垂落。

赫蘭驚了一跳，慌忙地單膝跪下：“奴不敢。”

多棱手腕一抖，漆黑的馬鞭如毒蛇般淩厲甩出，“啪”的一聲脆響，狠狠地在了赫蘭的後背上，馬鞭帶著尖利的倒刺，直接撕裂了他的裳，在他蓋著奴印的後背，留下了一道痕。

多棱收回馬鞭，鞭鞘還滴著珠，頭也不回地牽馬走了。

“是真是假，我自有判斷，由不得你來教訓我。”

“找個地方買點酒，我們就趕路。”

多棱利落的翻上馬，其他人也紛紛隨其後，赫蘭連滾帶爬地起來。

他們繞道了一個小縣城，采買了幹糧和酒，又給季南珂找了個大夫，耽擱幾個時辰後，馬不停蹄地繼續趕路，風餐宿，五天五夜，終于到了西疆。

一路上，沒有遇到任何追兵。

牽馬走進峽關，多棱整個人都輕松了不。從這兒到兩國邊關只需要一天多，哪怕顧知灼追上來，他也有足夠的把握困。

見多棱的心似乎好了一些，有人湊趣道：“大王子，那小妮子果然不行，也就上有些能耐，這會兒說不得還沒有出京城呢。”

多棱笑了笑。也是，中原人滴滴的，哪得了連夜奔襲的苦。

“走。”

他正要策馬，駕著馬車的手下連忙喊道：“大王子，謝璟那個侍妾好像快不行了。”

快馬加鞭，連他們都是在勉強支撐，更何況一個了傷的人。

哪怕一直在馬車上，馬車也是要顛簸的。

多棱過去，開車簾看了一眼，季南珂整個人蜷在馬車的車廂裏，氣若游，散發著一腐臭味。

他過去搭了下額頭：“燒的厲害的。”

人都帶回來了，不能讓死在這裏。

“進城。”多棱說道， “找個大夫給看看。”

“赫蘭，你去把魯過來，讓他帶三百人來。”

魯是多棱的手下，如今守著他名下的邊關三座城池。

赫蘭奉命而去。

多棱帶著季南珂去了距離最近的勒亥城。

包紮開藥，過了一晚上燒終于退了下來。

大夫千叮萬囑，千萬不能再奔波顛簸，不然必死無疑。

念著圖|紙還沒到手，多棱只能放慢了腳步，日出而行日落而息，又花了兩三天，終于到了距離邊關最近的阿烏爾城。

他們沒有進城，只在距離城池三裏地紮營休息。

魯領著三百人也趕了過來。

他們除掉了鎧甲，把武藏在車底下，僞裝游商進了大啓邊界。

多棱拍了拍他寬厚的肩膀，繃了好幾天的心弦徹底放松了下來。

魯見過禮後，左右看看，問道：“大王子，其他人呢？”

多棱這趟送嫁帶了千餘人隨行，都是他的親兵和心腹，而現在，回來的只有區區五人。

“別提了。”

多棱把事一說，魯氣極，壯的手臂鼓了起來。

“我先在邊關待一陣子。”多棱哼聲道，“不管王上幹過，還是沒幹過，我們就當他幹了。這回必要讓他把邊關九城都給我當賠禮。”

多棱的人手全折在了京城，魯帶來的這些人，讓他多有了點底氣。

無論是顧大姑娘再追上來，還是王上有什麽企圖，他都不至于沒有一點還手之力。——當然，顧大姑娘不可能再追上他。

“魯，有一件事要你去辦……”

篝火躍著，放松下來的多棱飲了整整一酒囊的酒。

哪怕打小把酒當水喝的他，也有微醺。

幾人吃吃喝喝，誰也沒有留意到，北面土丘上一閃而過的微弱星。

這其實不是星，而是千裏眼|鏡片的反。

玉獅子打了個響鼻，用脖子蹭了蹭顧知灼的腰。

顧知灼敷衍地了兩把鬃，放下手中的千裏鏡。

盡管比多棱晚出發一天，但是，多棱對大啓不悉，生怕迷路，走的大多是道。顧知灼有輿圖，哪裏有小道可以抄，全知道，足可以彌補這一天腳程的差距。

在多棱進峽關不久，就已經追上他。只不過，沒有手罷了。

畢竟顧知灼要的不止是他的命。

“下回還是得和星表哥說說，千裏眼五六的真不方便。”

顧知灼嘟囔著。

好看是好看 ，但是一有，就容易被對方發現。好在今兒星也盛，可以掩在星中。

“難怪三叔父的千裏眼是黑的。”

哎哎。

顧知灼繼續用千裏眼朝多棱的方向看。

多棱已經把酒囊的酒全喝完了，靠在樹上說話，太遠了判斷不清語，但從的姿態來看，倒是相當的放松。

顧知灼的拇指慢慢挲著千裏眼的紅藍寶石。

生死不明，前有涼王，後有追兵。這幾天來，多棱勢必難熬，現在一放松，足以讓他連警惕心也一同松懈下來。

這會是他意志最薄弱的時候。

“秦沉。”顧知灼斷然下令道，“你去。”

“是！”

秦沉抱拳應命，帶了一百將士悄悄下了小土丘。

顧知灼靠在馬上，手持千裏眼，一不地看去。

借著星和居高臨下的優勢，顧知灼清楚地看到秦沉正慢慢近，潛伏在了距離多棱只有一百餘步的石灘中。

黑夜和一塊塊大大小小石頭掩住了他們的影。

“煙花。”

顧知灼冷靜地下了命令。

一支紅的煙花帶著尖嘯聲沖天而起，瞬間炸響了夜空。

微醺中的多棱猛地打了個激靈，坐直起來，目不由地看向煙花燃起的方向。

“這是……”

“敵襲！”

多棱驚，他一躍而起，剛想去拉馬，無數支箭矢從後而來，多棱反應極快，他迅速撲倒，抵擋住了這一的箭襲。

一回首，有數十人中箭倒地。

“大王子，快走！”

魯用做為掩護，手中的長刀揮舞出了刀花，擋開了過來的箭矢。

多棱看了一眼箭矢的方向。

不對，箭是從背後來的，而煙花是在右手邊。

有兩撥人？！

是顧大姑娘，還是王上？一時間，他有些判斷不出來。

“大王子，先回錫一城吧。”

赫蘭也慢慢退到他邊，掩護著他說道：“等到大涼境，大啓要還敢再追，那就是在跟我們宣戰。”

“大王子，早做決斷。”

箭矢越來越，仿佛永遠用不完。敵在暗，他們在明，再拖延下去，只會是死路一條。

“走。”

多棱揮刀擋開向頭面的兩支箭，當機立斷地喝令道： “回錫一城。”

錫一城是他的地盤，王上不了手。

是！

他一聲令下，翻上馬。

魯領著一百餘人墊後，護著他一路往西飛奔。

追兵像是永無止盡，死死地咬在後頭。多棱只得借著石林當作掩護，繞來繞去。士兵們死得死，傷得傷，最後，連裝著季南珂的馬車也棄了。

“大王子，我們好像擺啓人了。”

魯策馬上前，他這一提醒，多棱才注意到，啓人已經有半個時辰沒有追上來了，從黑夜到天明，一晚上如噩夢一樣的箭雨，也終于停歇了。

多棱的手臂中了箭，疼痛和疲憊讓他的有些煩躁：“不休息了，繼續趕路。”

“大王子，前頭是古也城。”

後頭有追兵，回不了錫一城，也就只有古也城了！

“罷了，先回大涼再說。”

多棱拉了一把馬繩，馬的奔速緩和了一些。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驟然又響起了如雨一般急促的馬蹄聲。

又來了？多棱彎刀，鼓起的充滿了發的力道。他猛一回頭，看到的竟然是向自己奔來的珈葉。

“大哥，不能去！”

珈葉遠遠地喊道，“是陷阱！”

多棱確認了一下的後沒有跟著別人，于是勒住了馬繩。

珈葉跑得氣籲籲，辮子也散開了一些，著汗水沾在臉上。

“珈葉？”多棱懷疑道，“你怎麽在這裏。”

“謝璟被囚，顧大姑娘讓我自己選是留在大啓還是回大涼。”珈葉息道，“大哥，王上想要殺你。古也城有陷阱，王上下令，不讓你活著回到王都。”

“是真的，大哥！追兵特意把你往古也城的方向引。”

“是顧大姑娘跟你說的？”

珈葉氣籲籲，拿出一張薄如蟬翼的絹紙：“這是我來的。”

多棱飛快打開，一眼看到上頭紅的印記，心裏先信了幾分。

這印記是一個狼頭的圖案，是涼王世代傳襲的銀戒指上的圖案。

他仔細看了一遍絹紙，猛地一。

“大王子？”魯不解地看他。

顧大姑娘說的都是真的。沒有騙他！

多棱把絹紙死死地攥在掌心裏，眼中冒出了熊熊怒火。

“他……”

唔。

多棱一僵，他的嚨裏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他慢慢低垂下頭，目落在從自己的小腹穿而出的刀鋒上，沿著刀尖，一滴一滴地滴落在地。

啊！

珈葉嚇得驚呼連連：“大哥！大哥，你沒事吧。”

多棱是在戰場上拼殺過的，驟然遭到襲，他反應相當快的，反手去抓背後的涼人士兵。

那個涼人拔出了刀子，橫刀劃過自己的脖子。

順著刀鋒濺在了多棱的臉上。

“魯。”多棱看向了魯，沉聲道，“這人是你帶來的？”

“是、是。大王子，屬下……”

魯的手下足足有一萬人，誰能記得每一個士兵的長相，可是，除了是自己帶來，似乎也沒別的可能了。

嗖嗖——

又一箭雨在這時襲了過來。

追兵來了。

天已大亮，晨曦灑在石林間，多棱回頭，他的瞳孔微微。

顧大姑娘騎著一匹白馬，立在了隊伍的最前頭。

笑瞇瞇地向他舉起了火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