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時又離京了。
是那日,無水橋上,瞧見蕭寧遠和玉姣后。
除夕夜,一輛馬車,從汴京城之中,緩緩駛出。
這次,他向蕭寧遠請旨巡疆。
唯有在路上,好似才能忘記汴京城之中的許多事。
風雪兼程之中,便是月余。
一場突如其來的風雪,摧毀了前方的路。
書劍轉過來,對著沈寒時說道:“先生,前面的路堵上了,我們可要折返,先到驛站休息?”
沈寒時正要頷首,便瞧見,從那被皚皚白雪堵住的路上,有一個形,艱難地爬了上來。
是深夜。
但月照在皚皚白雪上,倒也將此的照亮。
尤其是……那人影,穿了一紅。
在這皚皚白雪之中,顯得格外的醒目。
那人影,爬到了高,不知道是腳下一,還是失去了全部的力氣。
和著碎雪,從上方滾落。
人先落了地,然后就是簌簌雪,從上方堆積而下。
沈寒時站在那,瞧見這一幕,蹙眉道:“書劍。”
“是。”
書劍連忙手去挖人。
沈寒時也攏起袖子一起幫忙。
書劍看了一眼,并未阻止,他知道,自家大人心懷天下,這天下的每個百姓。
今天滾下來的人,只要不是鬼魅,是個人,大人都會救!
此時天空之中,已經又一次,飄起了雪。
積雪被剝開的一瞬間,將里面的人,顯現了出來。
那是……一個模樣靈秀的。
此時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睫上,還染著碎雪。
看了看面前的男人,微微一愣,似有些驚喜地喊出聲音來:“你是……你是……沈……沈首輔!”
書劍茫然地看向沈寒時。
“大人?”書劍很是疑。
沈寒時此時,沒任首輔之職,微微蹙眉道:“應該是認錯人了。”
書劍將子攙扶起來,這才注意到,這姑娘穿一繡著金的嫁。
自圣后臨朝后。
民間百姓嫁娶,便可在這服上,繡金。
這是圣后對民間子,最好的祝福。
也希,所有子都能如凰一樣,遨游九天。
便是婚嫁人,也可守住本心,做自己想做之事。
“這姑娘……該不會是逃婚出來的吧?”書劍問。
紅,好似沒聽到書劍說什麼,而是一直在打量著面前的沈寒時。
沈寒時看了看眼前的紅,便對書劍說道:“走吧。”
人既然已經救了,其他事沒有什麼意義。
就在沈寒時要上馬車的時候。
紅,踉蹌了幾步,來到了沈寒時的面前:“你……就這麼走了?”
沈寒時挑眉。
紅繼續道:“這荒郊野嶺,我一個獨子,你這麼走了,萬一來個什麼壞人,我……”
沈寒時了額角。
沈寒時不喜和子說話,但這子說的,似也有幾分道理。
他看著子冷聲吩咐著:“上車,坐在外面,等到驛站,便下車。”
這已經是沈寒時最大的讓步了。
紅則是繼續道:“沈大人,你真是個好人!”
這一聲沈大人,讓沈寒時瞇了瞇眼睛,書劍手中的劍,也橫在了的脖子上。
“你究竟是何人?”書劍冷聲道。
紅,愣了一下,這才說道:“我……顧綾。”
“我是說,你究竟何人!怎會知道,面前這位是沈大人!”書劍厲聲呵斥。
顧綾開口道:“好多說書的先生,都會說起沈大人,還有沈大人的畫像流傳……我知道這個,有什麼奇怪嗎?”
說著,顧陵就用崇拜的眼神,看向了沈寒時。
沈寒時微微擺手,這眼中的懵懂和崇拜,不似作偽。
他居高位,自然不會蠢到,連一個子是否有惡意都分不清。
“顧姑娘,請吧。”書劍最終允許,上了馬車。
沈寒時坐在馬車之,那子坐在馬車的外面。
他閉目養神。
可外面的子,卻有些聒噪。
“你就是沈大人邊的書劍吧?我知道你!”顧綾繼續道。
“你們這次離京,可是要去巡疆?”顧綾又問。
書劍隨了沈寒時的子,不善言辭,此時便不想說話。
可那子還在問。
沈寒時冰冷的聲音,從馬車傳來:“安靜一些。”
“哦。”
……
雪越下越大,天快亮了,馬車終于回到驛站之中。
驛站的小二認識沈寒時,這會兒便笑著說道:“沈大人,您回來了?里面請。”
等到那位姑娘的時候。
小二有些狐疑:“這位姑娘……”
顧綾從頭上,摘了一支釵,遞給了小二。
“我也住這!”
小二忍不住地,抬頭看了看這位出手闊綽的姑娘。
暫時走不了。
沈寒時便宿在了這驛站。
第二天天一亮,沈寒時剛從屋出來,便瞧見顧綾站在自己的門口。
沈寒時皺眉:“你在這干什麼?”
那姑娘開口道:“我……我說我好奇,想看看,你信嗎?”
沈寒時:“……”
沈寒時下了樓,小二已經準備好了飯菜。
“大人,前面的路已經通了,您用過飯后,就可以繼續趕路了。”小二笑道。
沈寒時微微頷首。
剛坐下。
外面就走來了兩個人人。
那兩個人一邊坐了下來,就一邊說道:“你聽說了沒?昨夜顧家莊出了一樁奇事。”
“那顧家小姐你知道嗎?”
“知道,不就是那個,天生癡傻的小姐嗎?怎麼了?”
“爹娘不是剛死嗎?”
“可憐那顧小姐,天生貌,可卻癡癡傻傻,爹娘死了,這日子,怕也不好過吧?”
“爹娘的好友萬老爺,讓自己的獨子迎娶,但誰知道……那癡傻小姐,竟然忽然間失蹤了!現在萬家,正到尋人呢!”
書劍聽到這兩個人說話。
便忍不住地想起了,昨夜穿紅嫁的顧姑娘。
他小聲問道:“先生……你說……會不會……”
沈寒時冷聲道:“不是說了,天生癡傻,你看那樣子,像傻的嗎?”
書劍搖搖頭:“不……不像。”
那姑娘,雖然看著有點神神癲癲的,但瞧著可不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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