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會把眉心輕輕皺起一點,拿茶的眼睛無可奈何地瞧他,這時候就連垂在臉頰邊被風吹起的發都是他想親吻的弧度。
虞瑤愣在唐亦那一笑里。
以前就見過唐亦――湯太子爺、北城商圈里頂尖兒的大人,見太多回了,遠的,近的,酒會上,活里。
那人多數時候被眾星拱月,或漫不經心地笑,或冷冷淡淡眉眼懶散生人勿近。偶爾也有,發瘋前夕浪得像跟人調,一張人臉,卻從眸子里出噬人的黑沉和瘋勁兒。
唯獨從沒見這個瘋子這樣笑過,像俯進塵埃里,喜怒由那一人,自知狼狽不堪,還甘心奉一腔滾燙深。
想任何人都沒見過。
電話里那個模模糊糊的、好像有點悉的孩子聲音被夜風吹來,聽得虞瑤恍惚。
“你穿的太了。”
唐亦低了低頭,看上。
今天末尾是湯的董事會,結束時已經不早了,他出來得匆忙,連車都沒時間揀輛合適的,更別說服。
就一件深夾克外套,里面是件白襯衫,在冬末未春的夜風里確實像個腦子不太正常的行為藝者。
“你上車吧。我走了。”
通話悄然結束。
唐亦眼底的笑驀地碎了,他眼一抬,視線兇狠地橫過去時,就看見林青和白思思從人群后走向邊角,當真要離開。
一點留都沒有,跟七年前一樣絕。
虞瑤膽戰心驚地看著。
那支可憐的手機看起來都要被瘋子碎了。
就在憂心面前這瘋子會做出什麼可怕舉時,卻見那人狠狠下眼,折轉去車旁。
車門旋開,他長一邁坐進車里,又惡狠狠摜上車門。
“轟――”
能晃瞎眼的超跑大車燈驀地打開。兩束熾白的撕碎車前的黑夜。
虞瑤在車頭一側僵了好幾秒,糾結猶疑的眼神終于定下來,攥著手指走到副駕駛座外,扶著車門俯下。
深藍魚尾長勾勒過前漂亮的弧線,自信以自己刻意鍛煉保養的材,能多數男人心。
至于面前這位……
虞瑤著聲輕問:“唐總,您是來接……林小姐的吧?”
唐亦沒說話,冷冰冰的漆黑的眼過去。
他修長冷白的指節搭在方向盤上,得很,眉眼寫滿了瀕臨發邊緣的不耐。
虞瑤大著膽子,細聲細語:“那人眼界高傲得很,不上您的車是恃寵而驕,您一味捧著來,只會更不理您的。”
唐亦眼神一跳,“那你說該怎麼辦。”
虞瑤笑著換了個姿勢靠車門,腰曲線凹得更努力了,“擒故縱,您聽說過嗎?”
唐亦眉眼冷冷一挑:“你給我上兵法課?”
虞瑤僵了下,連忙收斂想補救,卻見那人緩靠進車座里,微卷的發隨著作垂,半遮了他冷白的額和漆黑的眼。
他那點瘋勁兒好像抑下來了,神變得懶散,漫不經心。
唯獨眸子只跟一道影。
“你的意思是,讓你上我的車,讓嘗嘗被冷落的滋味,”他緩回眼,聲音低啞地薄,“是麼。”
虞瑤驚喜得立刻點頭。
唐亦兩秒,轉回頭驀地笑了,人風流俱在眉眼,“你說得對,是該這樣。憑什麼總我一個人犯賤?”
虞瑤愣住。
唐亦抬手,作勢去開車門。
卻又停下。
“你說,會像我看見和冉風含一樣難嗎?”
“……?”虞瑤懵回神,尷尬地笑,“肯定會、會不舒服吧?”
“是麼。”
見唐亦落手要開車門了,虞瑤連忙退開一步,忍著激準備上車。敢保證,全北城圈子里一定是第一個坐唐亦開的車的人。
只要這個消息明天傳出去,那……
“那算了。”
開車門的手折回,擰住車鑰匙。
虞瑤沒反應過來,呆懵低頭:“什麼算了?”
“舒心,我難。不舒心,我更難。”
沒給虞瑤任何機會,油門一轟。
深黑超跑揚起冰冷的風,開進夜深。
“……”
虞瑤僵在原地,等回過神,表已經扭曲得快猙獰了。
可惜沒等發作,就有瑤升歌舞團的幾個人跑過來,不解地問:“虞姐,唐總他,他怎麼自己走了啊?”
虞瑤回神,咬著牙撐起微笑,抬起手臂輕輕把長發挽到耳后:“他公司里忙,哪有那麼多時間,我讓他先回去了。”
“哇,虞姐好啊。”
“不過唐總對您真好,這麼忙還空來接您呢!”
“就是,下回您就別讓唐總自己回去了嘛。”
“哎,那邊來車了,我去車。”
林青是最后一批離開的。
其實白思思今晚本沒開車過來,之前往旁邊繞也是知道唐亦不會在走前離開。
等那輛跑車駛離,便停下了,和芳景團的人一起在樓外等計程車來。
這邊離住不遠,林青優先讓劇團其他人先上了車,等到這兒時,團里只剩負責安排調派的大師兄簡聽濤了。
白思思在旁邊困得打呵欠:“角兒,那我今晚就去你家湊合一晚上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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